胭脂端了药进来,抬眼看了林锦茵一眼,对于方才之事,心有戚戚,“小姐,药来了。”
“二娘,既是我身边的丫鬟办事不力,那么这次就由我来吧,就算是给二娘赔礼道歉了。”林锦茵含笑说着,起身将胭脂手中的人药端了过来,胭脂一愣,虽有疑惑,却也没说什么。
林锦茵亲自给她奉药,好啊,烫不死那丫鬟,正好烫死她,一看见她和李涵涵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就恨不得将它挖下来。
珉了珉唇,笑到,“那二娘就却之不恭了。”
林锦茵将药端过去,余光时刻看着她的手,送过去,四目相对之间,周芳蔼脸色微变,尴尬蔓延,讪讪将手收回去,“茵儿,二娘手心有汗,好在你警惕。”
死丫头,她都将手伸了过去,她竟然没将药松开,是算到自己故意会松手么?
看来,得另外想法子!
林锦茵心中却在冷笑,脸上虽在笑,不过笑的不真实,似有一层薄薄的迷雾遮盖,想借手滑,造成故意将药泼在自己身上的失误,真是好计策,她就是这样对待胭脂的吧,既然如此,那么,新账旧账一起算。
将药送了过去,五指似葱白,浅粉色的蔻丹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二娘,药快凉了,快喝了吧。”
周芳蔼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接过去,覆上碗沿,却感觉到对面一股力量在和她抗衡,眉头一蹙,紧了紧手,却感觉碗对面一阵松动,有力量快速的撤开。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整晚药倒了下来,深蓝色的华服上顿时氤氲一片,灼热之感袭了上来,猛然起身,疼痛的几乎跳了起来,使劲的抖着衣袍。
“二娘你怎么不接药啊,素月,快唤拿水过来。”林锦茵面露担忧。
安平在旁边看着,她看出来林锦茵是故意松手的烫了林家二夫人的,不过却也没说话。
素月将水端过来,林锦茵迎上她的目光,看出她眼中的深意,接过去,朝着周芳蔼扑了上去。
“你做什么?”周芳蔼浑身湿透,发鬓凌乱,金灿灿的发簪松垮垮的别着。
“二娘,茵儿听说被烫伤了,可以这样治,茵儿不懂医,也不知二娘到底伤到了哪,想出了这么个笨法子,二娘可不要怪罪茵儿才是。”林锦茵说的委屈,似出水葡萄一般晶莹的眸子中尽是担忧。
“你……”周芳蔼气的不轻,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身下一片水泽,死丫头,明明就是故意的,当她不知道,偏偏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二娘,你没事吧,胭脂素月,还不赶紧看看二娘伤再哪了,你们可小心着点,可别碰到了哪里。”林锦茵狡黠一笑,明面上是关心,实际上在提醒。
言外之意是,你们检查时可以尽量制造意外,将人弄死弄伤再好不过了。
两个丫鬟哪里听不出林锦茵的话外之言,当下便过去将周芳蔼袍子掀开,素月故意趁着掀袍子之际,狠狠在周芳蔼腿上拧了一把,胭脂有样学样,索性用欣长的指甲挖进去。
周芳蔼脸色骤变,拧成了一块抹布,这两个贱丫头哪里是给她看伤情,分明就是谋杀,伸手便要将两人推来,素月余光落在地上,伸出一条腿,周芳蔼绊了一脚,整个人扑向前去。
“砰”的一声,周芬蔼整个人趴在地上,四脚朝天,别提多狼狈了。
安平眼角抖了三抖,目光中尽是震惊,茵儿平时斯斯文文的,动起手来,可一点也不含糊。
“夫人!”丫鬟进来看见周芳蔼的模样,吓的脸色大变,刚欲进来,便被林锦茵凌厉的眼神呵斥住了,“没看见二娘摔了么,还不赶紧请大夫去。”
丫鬟一听,觉得大小姐的话甚是有道理,可别摔出什么事来,否则二夫人还不得扒了她们皮。
周芳蔼眼睁睁的看着丫鬟被她支走,心中恨到了极点,死丫头,公主还在呢,如今让她出了这么大的丑。
支撑着身子,正欲起身,只听见手肘关节“咔嚓”一声,支起的身子砸在地上,而她的后背上,压了一大坨东西。
“二娘,对不住啊,茵儿本是要扶你起来的,衣裙太长,却摔了。”林锦茵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一“摔”,周芳蔼即便不断腰,也该断了手了。
“小姐,赶紧起来。”两个丫鬟配合着,却没人肯去扶周芳蔼。
周芳蔼只觉得浑身的火气往上冲,死丫头,什么裙子太长,分明就是故意的,她好不容易找到报复的办法,不过烫了那丫鬟,就被她这般对待,简直可恨。
“小姐,您怎么了?”素月看着摇摇欲坠的林锦茵,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也不是知小姐是故意演戏,还是真的有什么事,吓的半死,胭脂也是一愣。
“快送茵儿回去。”安平急到,也不管地上趴着的周芳蔼了。
周芳蔼见众人离开,忽的才想起来什么,扯着嗓子道,“来人啊,来人。”
喊了半天,也没见人进来,心中怒火更甚,欲支起身子,一震疼痛袭来,她几乎忘记了,刚才骨头的闷响,死丫头,竟敢这般对她,“来人,都给老娘死出来!”
索性怎么解气怎么吼,院子里的丫鬟听见“老娘”两个字,吓的花容失色,平日里二夫人就算在生气也不会骂这般难的话,连忙放下扫把进来,一进来,连忙蹲下身子,“夫人,您怎么躺地上了?”
这丫鬟不过一个扫地的,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贴身伺候的几个在素月扶着林锦茵出去之际,被她支走了。
丫鬟触碰的方向正是周芳蔼受伤的手肘,登时痛的直抽气,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贱蹄子,你是不是林锦茵派来的?”
“夫人,奴婢是小香啊?”院子里扫地的小香。
周芳蔼看了她许久,似才想起是自己院子里的人,没好气道:“快将我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