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益柔心中不是没有害怕,却还是忍住了,“你……你是……”
对方瞄了她一眼,将里面的人拽出来,正是白日里带路的奴婢,如今人不知是昏睡过去还是死了。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温益柔再次问了一遍,一颗心忍不住跳着。
“温小姐,动手吧!”男子将一把匕首扔在温益柔脚下,语气中说不出的冰冷。
温益柔吓了一跳,瑟缩着往后退,脸色一片惨白,是让她……杀人?
男子见她畏惧的模样,眼中有讽刺,“温小姐若不动手,如何让她代替你?”
温益柔恍然间明白过来,对方将她救出去,燕子楼很快便会发现自己不见了,让人代替自己,是最好的办法,蹲下身子,将匕首举起,目光落在女子脸上。
毁了她脸,毁了,没人知道她是谁,双手颤抖,合上眼,朝着女子脸划了过去,手上一阵阵温热的液体刺激着她的神经。
手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重,似两人有深仇大恨一般。
过了许久,停下来,借着月光,看见地上一片模糊,女子的眼珠子被自己挑在地上,吓的双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
“可……可以了吗?”强忍住心中的恐惧和恶心,问道,话音一落,整个身子垂了下去,匕首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异常明显。
男子似乎非常满意他的杰作,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抓住温益柔的瞬间火光飞溅,瞬间,柴房里烧了起来。
温益柔惊恐的看着,直到出了燕子楼也未能反映过来,很显然,地方想让她双手沾血。
“主子,人带到了。”男子对着马车里的人道。
“很好,将人带上来。”里面传出的声音正是白日里温益柔听见的声音,上了马车,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女子面部迷糊的模样一直在自己眼前挥之不去。
“死一个奴婢,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难怪林锦茵轻而易举设计,就让你进了燕子楼。”斗袍下的人冷冷讽刺。
“姑娘?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温益柔不确认她的身份,自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斗袍下的人也不在意,也没有回答她说的话。
马车一路行驶,却进了一个别苑,温益柔认不出来,自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
跟着斗袍女子一路进去,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衣裳,用过东西,一颗心才安稳下来,“小姐,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不急!”斗袍下的女子手中端了一盏茶,却不见她喝,“以后,你就是这里的主人,记住,今晚过后,世上在没有温益柔,有的只是怀玉姑娘。”
怀玉姑娘,怎的这名字异常熟悉?
改名换姓她明白,只要能活着就好,可是接下来斗袍女子的话却将她打进另外一个地狱。
“以后,你的身份是怀玉姑娘,听香楼的怀玉姑娘。”
听香楼?
温益柔脸色一白,听香楼是什么地方她不是不明白,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朝着斗袍女子跪了下去,“小姐,我不想……”
“不想以身侍人是么?”
温益柔点点头,好歹她也是温家大小姐,如今落了难;可是心中始终有尊严,她怎么能在那些男人身下承欢。
斗篷下的女子一笑,神色中尽是嘲讽,事到如今还敢挑三拣四,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听香楼可比燕子楼好多了,你在燕子楼,可没有选择人的资本,若你不愿意,我有的是办法将你送回去。”
温益柔一惊,她再也不愿意回燕子楼,一想到满身是酒气的男人朝着她身上扑过去,整个人似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听香楼虽然算是风月场所,不过好在这院子是她一个人的,对于怀玉姑娘的名声也是听说过,此人清高,入的了她眼的男子甚少,比起燕子楼,的确好太多,“只要能报仇,我做什么都愿意。”
斗袍下的女子勾唇一笑,抬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起身离去。
第二日,关于燕子楼柴房忽然起火一事传的沸沸扬扬,青姨不敢隐瞒,虽说温益柔如今是庶民,不过温家那边,总归要有一个交代。
温远收到消息之际,先是一愣,后面终究没什么表示,即便心中再疼痛,如今自己女儿流露风尘,怎么也是一件令家族蒙羞的事,如今人死了,反是解脱。
听到这个消息之际,林锦茵正在街上,路边的混沌摊子上的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将手中的泥人放了下去,坐在邻桌。
“小姐,要点什么?”
“两碗馄饨。”林锦茵重点并不在馄饨上,素月看出她的心思,安静的坐在一边。
“你说奇怪了,好端端的,柴房怎么会失火?”
“你不知道,柴房里关的是谁,那可是温府大小姐,哪一个千金小姐受得了这样的屈辱,自尽也是有的。”
“这么说来,那位温家小姐也是个烈性女子。”
……
林锦茵蹙眉,本来还想指望从里面听出什么重要信息,倒是她多想了,以讹传讹,往往会掩盖了事实的真相,温益柔是想死,不过以她对自己的恨意,她怎会这么容易寻短见。
押了一锭银子,起身离开。
“小姐,您的混沌!”
“小姐,我们是去燕子楼么?”昨夜她和小姐才去看过人,当夜就起火,将温益柔烧死,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两人一路过去,却碰见了墨祁轩。
“林小姐,我两还真是有缘分,大街上都能遇见。”墨祁轩依旧一副不羁的模样。
林锦茵看他的阵势,却不像出来玩的,挑眉道:“你出来查燕子楼失火一案的?”
墨祁轩神色中有赞叹,“你不去当捕快真是太可惜了,刚好,本太子对这些事不感兴趣,如今遇见你,你便行行好,帮本太子一个忙。”
林锦茵巴不得他这般说,大好的机会,能让她很自然进去燕子楼调查,不被人怀疑,心中这般想,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此等大案,民女才疏学浅,恐不能为太子殿下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