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喝口水吧。”

一名女子举着碗，递到了轲比能嘴边。

轲比能端过碗，喝了一大口。

一天没喝水了，早就口渴难耐。

女子嘴唇干裂，瞪大眼睛盯着轲比能手中的碗，喉头滚动。

河中的水已经不能喝了，十天来，整个鲜卑王庭都是将地上的积雪扫在一起，煮水来用或者生吃。

但被汉军围起来的王庭地方总共也只有这么大，下到地上的雪哪禁得起三十多万人用。

并且这三天虽然气温依然冷得很，却没有下雪了。

连弹汗山上的雪，都被人刨下来吃光了。

王庭这边的弹汗山靠南边，将北风给挡住，雪本也不多。

山顶上倒是能看到雪，却陡峭异常，根本上不去。

轲比能看了女子一眼，将碗递给她：“剩下的你喝吧。”

“谢大汗！”

女子开心的捧过碗，将剩下的一口水喝个精光，还伸出舌头，将碗壁沾着的水舔干净。

如今也只有大汗帐中，还剩下半桶水，放在大汗榻边，用盖子盖着，每天给大汗喝上一碗。

自己是大汗的妃子，大汗喝剩下的，自己好歹还能喝上一口。

其余人，恐怕这两天来都没什么水喝了。

轲比能长叹了口气，走出大帐。

两边守卫的士兵轻唤了声：“大汗！”

声音嘶哑，显然干渴得不行。

轲比能连忙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出声，省些口水。

这几天也没再攻打汉军的冰墙了，徒费力气不说，打完回来人困马乏，还没水喝。

士兵也根本支撑不住。

歠仇水中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臭水，整个王庭都笼罩在一片臭味之中。

这几天来，大家似乎也习惯了。

臭味能忍受，只是干渴确实无法忍受。

轲比能在心中骂道：该死的汉人，真是歹毒！

往外走了一段距离，突然听到一阵马嘶声。

转过一个帐篷一看，见几名士兵在帐篷后将一匹马放倒在地，在马身上割了几着口子，正趴在伤口处喝着马血。

轲比能亲卫用沙哑的嗓音喊了声：“大胆！”

几名士兵抬起头，看到轲比能走过来，连忙单膝跪下，低着头不敢吭声。

塞外，马就是人的战友，也是兄弟朋友。

亲卫拔出刀正待上前，轲比能将他拦住：“罢了。”

转过身，走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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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命都快没了，留着马有什么用，便宜汉军么？

这十天来，郁家军也没闲着。

反正轲比能不敢进攻，就算进攻也只是白废功夫。

郁临风就让皇甫嵩带领一万人，加上素利的十五万人继续守着轲比能。

郁临风却带着黄忠、太史慈等，趁着天色稍微好了一些，带着几万人马出去浪。

除了灭掉还在继续前来支援弹汗山的几万军队，还将队伍开进以前未曾劫掠过的东部鲜卑，也就是轲比能的大本营。

将轲比能的汗帐劫掠一空，杀死剩余的成年男子五千多人，俘虏了三万余人口及大量物资。

然后一路赶着朝张家口而来。

郁临风要提前将张家口拿下，把塞外和常山之间的路打通，方便转运人口和物资。

刘虞的大军还是守在张家口上，郁临风好心要他让开他不听，一怒之下，将按刘晔画的图纸打造的两百架发石车推了出来。

不过发石车掷上城头的，不是石头，而是一颗颗手雷！

此次出塞，郁临风的麒麟卫所带的手雷还基本没怎么用。

一时间，张家口关卡上如响起一道道炸雷。

炸得幽州兵哭爹喊娘。

几轮过后，刘虞被吓得战战兢兢，在几名亲卫搀扶下跑下了关。

关卡上的幽州兵再也没人敢站立，随着刘虞一道远远跑开。

守在张家口另一边的郝昭派兵撞开关门，进了张家口关内。

开关放郁临风入内。

张家口就此被郁家军所占领。

关内到关外的人马和物资通道也就此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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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临风再无后顾之忧，将俘虏和物资交接给郝昭后，又带兵赶回了弹汗山。

见包围圈一切正常，也放下了心。

轲比能已经被困了二十天之久，谅他也跑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皇甫将军，我们明天结束鲜卑战事了回去吧，快十月了，将士们出来时间久，也累了。”

“好！”

第二天一早，东西两道冰墙上都响起了鼓声。

王庭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已经无精打采，包括轲比能剩下的水，也早就喝光了。

这段时间马杀完了，连一些妇孺都被杀掉了喝干了血，包括轲比能的妃子。

听到鼓声，所有人都无动于衷，此时活着，真不如死了得到解脱。

冰墙上搭起了许多梯子，郁临风让素利派了一万士兵进入鲜卑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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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在王庭内奔走不断高喊：“所有人听着，素利可汗念大家都是同族的份上，不想让大家活活渴死！

想投降的可以举着双手，到冰墙两边，素利可汗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可口的水和吃食！

一个时辰后，不去投降者，杀无赦！”

终于有人摇晃着自帐篷内走了出来，见进来的是鲜卑人，也没有对自己动刀子，放心了一些。

相互搀扶着到了冰墙之下，只见城上吊下来一个个筐子。

“想投降的坐进筐子内，一次拉上来一个！”

一个时辰后，共计投降的鲜卑人有三万余人。

这些人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基本都是些青壮之士，只不过严重脱水，已经没了任何战斗力。

不过郁临风暂时也没想让他们恢复过来。

等押进了云州，自会让他们转化为义务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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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没有人前来投降了，又放两万素利部下进了王庭，黄忠也带了一万人进去。

剩余未到冰墙下接受投降的，大多是已经渴死了的。

王庭中每一顶帐篷内，都有好几具死尸。

剩余的也没了反抗能力。

愿意投降却已经走不动了的，会给口水喝当成俘虏。

拒不投降的，轻轻一刀就将其带走，毫不费力。

轲比能也自杀在自己的王帐中。

第二天，郁家军将临时改道的歠仇水重新打通。

不过这道污渠可能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真正恢复如初。

自冰墙下方挖了一个通道，大军进入弹汗山鲜卑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