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左丰出了郁家军控制的阳城县进入钜鹿地界。
“爷,我们还去其他县巡查吗?”小太监问道。
左丰斜躺在马车上,脑袋下垫着的箱子已经被换掉了,原来那个箱子到了后面拖着的板车之中,并且板车由一辆变成了三辆。
“不去了,直接到广宗,看看卢植那里的情况后就回洛阳。”
回想起这三天的情况,如做梦一般。
到常山后不但没有任何惊险,反倒享受到了自己出巡以来最高规格的待遇。
吃的是自己在皇宫中都没吃过没见过的什么煎焖炒炸等各色菜式,回味无穷。
还有冰镇的西瓜及各种果汁,令炎热的六月天沁凉无比。
住的是清雅的小院,睡的是软和的大床。
怕自己睡觉热,那个郁临风还交待在自己房间角落提前放几盆冰降温。
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冰,大热天里这东西连皇上都不敢这么用,毕竟地窖里储存的也有限。
还有托自己送给陛下和干爹的一些宝贝,简直见所未见。
不过自己也得了一件,虽然比陛下和干爹的差些,但也算价值连城了。
卢植正对着地图,眉头紧锁。
几天前那场攻城战,自己死伤近一万五千余人!
真没想到那个死妖道,在关键时候居然藏着这么一手。
如今的态势,再攻城是不可能的了。
首先兵力不够,其次也不知道像这样的手段,那个妖道还有没有。
为今之计,只能继续将将广宗城围住,不放一个黄巾贼从广宗出去。
再围个十天半个月,只要不让他们成功突围,饿都能将他们饿死!
“大帅,朝廷派来代天巡狩的小黄门左丰到了。”
卢植将手一挥:“让他滚!我这正想办法破张角呢,他来添什么乱?”
“这......”报信的亲兵正准备劝他一下,已经有一队人走进了大帐。
“哟,卢大帅可不得了呀,连陛下派出来的钦差都不放在眼里。”左丰领头,阴阳怪气的说道。
卢植哼了一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这里的情况,自会写奏章交给陛下,你一个小小黄门,在我这里逞什么威风?”
左丰脸色一阴,自己只是一个小黄门确实是事实,但一路过来,谁敢看不起自己?
包括被称作反贼的常山郁临风那里,都把自己当个爷给供起来。
你卢植名气大不假,但现在也是受陛下命令带兵出来剿匪的一个将军而已。
自己代天巡狩,过问下情况,你凭什么不给我面子?
“行,那卢将军且跟我说说当前的情况吧。”
人家毕竟是代表皇帝问话,自己可以不给他面子,但皇的的面子还是要给。
卢植说道:“我自领兵入冀州,与黄巾贼首张角主力决战。
两个月来自魏郡、清河、赵国一直到钜鹿,大小三十余战,斩首二十余万。
现将十余万剩余黄巾围在广宗城内。”
“哦?卢将军厉害呀!那为何不尽快攻城,将这十余万黄巾尽数剿了?”
“这十余万贼众,都是经过几个月的大战活下来的人,可以说是张角手下最精锐的军队。
并且张角还会妖法,我前几天攻城就被张角施妖法,死伤一万余人。”
“什么?卢将军还打了败仗?”左丰顿时如同抓住了卢植的尾巴,跳将起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哪有每仗必胜的将军?况且一时失利算不得什么,我只需要在这将广宗城围死,城内这十万黄巾众,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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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卢将军还要多长时间能将张角活捉?”
“将张角活捉?这我可保证不了。”
卢植才不上他的鬼当,到时他在皇帝面前一说,我保证活捉张角,而张角那死妖道万一跑了呢?
“也就是说卢将军根本就没把握消灭张角,却又围在这不准备攻城,空耗朝廷钱粮是吗?”
卢植火冒三丈,这个死太监总在这处处挖坑,百般刁难。
没好气的说道:“打仗的事,哪有十成把握?
城里毕竟是十多万军队,我这里才几万人。我哪能给你个消灭他们的准确时间?
他们能突围出去,也说不定,更别说保证将张角活捉了。”
左丰冷哼了声:“亏得陛下信任你,你却在这贻误战机。什么国之柱石......”
卢植气得将腰中宝剑一拔,指着左丰,怒目而视。
左丰吓得一个激灵,往后一缩。
好在身边的侍卫拔出腰刀:“大胆!竟敢对钦差无礼,你是想造反么?”
卢植的副将才将卢植给劝了下来。
左丰一想,对呀,自己是皇帝派出来的。
他卢植敢杀我?
那就是谋反!
满门抄斩!
胸膛一挺,整了整衣衫。
“行啦,我还有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刚到冀州时,张角这股黄巾主力有多少人?”
卢植也收回了宝剑,哼了一声:“约六十余万。”
“你方才说你斩首二十余万,这广宗城里还剩下十余万,那么剩下的三十万,哪去了?”
“你......”卢植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打仗的帐,是你这么算的吗?
有死伤,自然就有逃兵,难不成逃跑之人,我这几万人去漫山遍野抓回来呀?
左丰似乎不在意卢植的回答,一摆手:
“行啦,这个问题暂且放一边。我再问你,你打下广宗后,再准备打哪里?”
“自然是下曲阳的张宝。”
“然后呢?”
“当然继续此上,攻打郁临风占领的中山和常山两郡。”
左丰心道,果然。
这个卢植,必须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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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件事,你既然灭了三个郡的黄巾,斩首几十万,那么就将缴获给我,我好带回去交还国库。”
卢植:“哪有什么缴获?”
“一点都没有?”
“黄巾贼本就是一群农民,打他们能有什么缴获?你去我军中看看,现在粮草都成问题。”
“好,告辞!”左丰袖子一甩,出了卢植大帐。
卢植副将上前:“大帅,此人定是想要点贿赂,不如......”
卢植将手一摆:“我自然清楚。别说我没钱给他,就算有钱,我们还得购买粮草,还有这么多死伤的士兵要给钱抚恤,更不可能给他们中饱私囊。”
“可是将军,只怕他回到宫中......”
“无妨,他一个小小黄门,不过打着陛下的旗帜狐假虎威罢了。”
帐外的左丰正好听到这段对话,眼睛一眯,嘴角一斜,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