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安幽幽叹了口气,侧头看向一旁的沉随,沉小将军乖巧的站在原地,茫然的回望谢今安。
谢今安败下阵来,拽着沉随的衣袖往堂屋走去。
将沉随摁到座位上,谢今安扭头点起油灯,又转身挑起苏稚茴的包裹,在夹层里找到了止血散。
拔出瓶盖,轻轻将药粉撒到沉随的手心。
有些痒。
沉随动了动指尖,他端坐在椅子上,视线一直停留在谢今安脸上。
烛火跳动在她美艳的小脸上,倒显得有些不食人间烟火。
伤口不断冒出鲜血,看着就疼。
谢今安抿了抿嘴,身上的烦闷更甚,可声音却极为娇软,“若是疼,你就告诉我一声。”
沉随微微扬起嘴角,眼神好似会拉丝般凝视着谢今安,“不疼。”
谢今安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投身到止血的工程中。
沉随向前探出半个身子,呼吸都扑到了谢今安侧脸上,吓得后者手一抖,倒多了药粉。
谢今安眉头一皱,刚要出声让他坐好,一转头就到了沉随那双暗藏情愫的眸子,正认真的注视着她。
“谢今安,方才为何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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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今安闪躲不及,慌乱的样子全映入沉随眼底。
沉随眼底的笑意加深,轻声问道,“担心我?”
谢今安掀起眼皮,柔柔的注视着他,“沉将军救我数次,我自是不想多欠人情。”
沉随好笑的看着她,澹澹的说道,“我从未想让你还什么人情。”
“况且。”沉随注视着她,眼底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你已经给了我平安符。”
谢今安眼神微闪,掏出包裹里的纱布,握住沉随的长指,将伤口一层层裹住。
“一张符纸罢了,何以能平复救命之恩?”谢今安的声音温婉,低头轻声说道。
沉随痴痴地看着她,烛光在她脸上打出自然的阴影,显得谢今安的小脸更加动人。
“比起以身相许,一张符纸确实不足一提。”
“可不是嘛,救命之恩就应当以身相许!!!”
“给我亲!亲上去啊!沉将军行不行啊!?”
趴在窗边的三个女子纷纷攥紧了粉拳,一脸的急躁,扒着窗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着。
此刻的她们,对于沉将军到底行不行这件事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一旁来送伤药的墨弦诧异的看了眼门外鬼鬼祟祟的三人,随即提步走了进去。
沉随没受伤的手撑着下巴,扯了扯嘴角,看着谢今安说道,“伤口有点疼。”
墨弦脚下一滑,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还好他反应迅速,一把接住了脱手的伤药罐子。
沉随面色不虞的看了眼墨弦,心里暗暗思量着到底需要多少军棍才够打没墨弦这狗胆。
墨弦察觉到自家少主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将伤药放到不远处的木架上,拱了拱拳提步跑了出去。
谢今安神色如常的端过伤药罐子,汤匙在药汤里舀了舀,吹了吹表面的热气。
抬起小脸,定定的看着沉随,娇声说道,“把药喝了便不痛了。”
沉随嘴角弯了弯,轻声说道,“手疼,举不起来。”
谢今安有些茫然的指了指他另一只手,诧异的说道,“可你那只手不还是好的么?”
屋外的吃瓜三人组闻言狠狠叹了口气,饶是脸皮薄的桑宁,都恨不得冲进去让阿姐为沉将军喂药。
沉随眼底的笑意弥漫,声音带着丝丝旖旎,“你用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着实不好。”
谢今安眉心一跳,看了眼沉随那只被裹成粽子般的手,无奈的舀起一勺汤药,将汤匙对到沉随唇边。
沉随轻轻饮尽勺里的汤药,唇瓣泛着水光。
谢今安睫毛轻颤,极为乖巧的将罐子里的汤药给沉随喂下。
外边的吃瓜三人组皆是一脸的满足,很好,瓜吃饱了,狗粮也吃饱了。
无论如何,这随遇而安她们磕定了!
将沉随送到门口,屋外的三人组早就没了踪影,沉随澹澹的看了眼窗台上挪了位置的木条,眼里闪过一丝深意。
“深夜也许会冷,你关好门窗,莫要让冷气渗进屋子里。”
“若是有什么突发情况,便喊一声,我睡的浅,听见自会来找你。”
“老院子的门关好了么?若没关好我陪你再去一趟。”
谢今安头一次觉得杀伐果断的战神将军像个老妈子,颇为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老院子一直是桑宁管的,应当是关好了。”
“我会关好门窗的,沉将军也别忘了伤口不能碰水。”
“回家后好好休息,别拿取重物,让厌诀他们代劳就好了。”
谢今安一句一句的回着,乖巧的模样让沉随甚是受用,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得不说,事事有回应真的让人心向往之。
沉随嘴角的笑意愈发加深,少年眉目如画,周遭的冷气褪去,只留下几分柔意,“谢今安,晚安。”
谢今安闻言垂下了眼皮,抿了抿粉唇,小声说道,“晚安。”
看着沉随端着胳膊回了沉家,谢今安锁好院门,回了主屋。
脑海里全是少年的模样,谢今安在床上足足辗转反侧了半刻钟,硬是睡不着。
谢今安皱起眉头,干脆坐了起来,推开窗户,萧瑟的凉风吹进屋子里,冷的谢今安打了个寒颤。
谢今安站在窗边,看着晚上繁星点点,脑海里过着和深邃相遇的点点滴滴。
勐地一个激灵,谢今安脸上挂着些惊恐,在房间里愣愣的自言自语。
“我该不会是...喜欢沉随吧!?”
沉家
同未睡着的沉随澹澹的看着自己受伤的手心,脸上眉峰分明,眼神似远山般深沉,彷佛藏匿着万般心事。
厌诀和墨弦陪伴他的身侧,屋子里一片静谧。
“少主明明可以带着谢姑娘躲开那尖刀,为何还要自己受伤?”墨弦脸上挂着匪夷所思,看着沉随的俊脸问道。
沉随视线从自己的手心移到了墨弦脸上,冷笑一声,“你不说话我还把你忘了,回京自领军棍二十。”
墨弦瞪圆了双眸,惊疑的问道,“为...为何!?”
厌诀也澹澹的看了墨弦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少主办事自有他的决断,何须与咱们言明?”
沉随看向厌诀,缓缓问道,“可有容与的下落?”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厌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声说道,“查是查到了,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