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白鸾尖叫一声，扑在一脸错愕的涂氏身边，哭个没完。
“你不要命了我们还要命呢！”永城候脖颈处青筋暴起，厉声吼道，“你知不知道她惹了谁？”
指尖指向白鸾，永城候气的浑身直抖。
“她说的那些穷酸孩子，个个来头不小，还有两个是战神大人的孩子！”永城候气的来回踱步，看着脸色瞬间苍白的涂氏，面上满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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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要找他们算账么？正好。”永城候指向门外的马车，扬声吼道，“马车还在，你去啊！我看你这泼妇有几条命够战神杀！”
涂氏惊慌的看着永城候，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却还是想用老法子对付永城候，“我...我不是不知情么？再说了，你平时疏于对鸾儿的管教，我一个人自然是难以应付了。”
“若不是你早些年同那贱婢...”
“住口！”
永城候瞥见远处一抹身影，厉声叫停了涂氏的话。
墙边的妇人衣着破烂，还有好几处补丁，头发不算乱，确实没有多少光泽，整个人看上去丧丧的，畏畏缩缩的站在一侧。
白鸾心有所感，顺着永城候的视线望过去，正好见到了白微微那该死的娘朗氏。
‘娘跟你说，那朗氏和白微微卑贱至极，若是在府中惹恼了你，尽管打骂便是，有事娘给你兜底。’
‘朗氏那贱婢！竟敢爬上侯爷的床！’
‘贱人贱人！’
脑海里响起娘亲的声音，白鸾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断了，瞧那朗氏愈发不顺眼，竟直接起身扑了过去。
“你这该死的贱人，你同你女儿一样下贱！你来看我和我娘的笑话是不是？是不是！”白鸾从没受过如此委屈，当即有些疯魔，扯着朗氏的衣袖撒着泼，连踢带骂。
朗氏身后就是墙，躲闪不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她本不愿出来，可微微硬是将她推了出来，还帮她洗了洗脸梳了发髻，让她学着温温柔柔的说话，尽量在侯爷面前露露脸。
“娘，我有感知，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想及微微说的话，朗氏忍下身上的痛意，柔声叫苦，“小姐这是作何？奴婢...奴婢只是来看看发生了何事，并无冒犯之意。”
这是微微教她说的话。
微微素来聪明，在逆境中往往能爆发寻常孩子没有的冷静，有时被白鸾欺负得狠了，还学会了阴着反击。
她信自己的女儿。
“别打了！别打我姨娘！”白微微穿着不合身的薄衫，在秋凉之夜闯了过来，脸上满是泪痕，“求求大小姐，别打我姨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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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赌。
赌白鸾见到自己情绪会更加失控。
今日她同白鸾一起回府，见她窝在侯爷怀中撒娇，嚼着沉同窗的舌根。
侯爷见自己爱女被欺负，当即怒从心起，询问白鸾那几人的名字，待听到沉同窗的名讳后，直接瘫软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惶恐。
所以，白微微猜想，会不会沉同窗的来头很大，甚至...大过侯爷？
若是那样，那么今日就是白鸾的必死局。
白微微攥紧小手，等待白鸾的崩溃，心中隐隐期待着。
她和姨娘能不能像人一样活着，就看今夜了，今夜若是不成，等待她和姨娘，只有死路一条，她没有退路可选。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那么又穷又受尽欺凌的孩子呢？
一出生就是错误、就是垃圾，被打骂是家常便饭，挨饿受冻更是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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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记事起，白微微就告戒自己，不再逆境中爆发，就在逆境中灭亡。
白微微想活着，如果她活不下去，最起码请让姨娘活着。
白微微背对着永城候，望向白鸾的眼神中满是挑衅，为的就是能激起白鸾的怒火。
果然不出她所料，白鸾见到哭哭啼啼装模作样的白微微，愈发能想到自己在那两个女人面前道歉做小的模样，此时见她挑衅，更是气到不行，顺手抄过一旁的扫把，朝着白微微的脸蛋抽去。
眼看要抽上白微微的脸蛋，扫把却突然停滞不前。
白微微和白鸾顺着扫把望着，见到了永城候冷到不能再冷的脸。
白微微心思一动，
成了。
白鸾抽了几下，见没抽动扫把，扬声质问道，“父亲，您为何拦着我教训这两个下贱东西？”
小手指向朗氏，尖声喊道，“她破坏了父亲和母亲的感情，是她狐媚勾引，是她爬上了父....”
“啪！”
白鸾的指责和耳光声同时响起。
永城候力道之重，直直将年幼的白鸾扇倒在地，脸迅速红肿。
“鸾儿！”涂氏尖叫一声，不顾仪态的朝着白鸾爬去。
从未对自己冷过脸的父亲今日一脸打了自己数次，白鸾早就失了反应，呆呆地看着永城候。
“涂岭！你看看你教出来个什么东西！”永城候气极，胡子也跟着一上一下，“孽女，孽女啊！”
孩子能懂什么？
白鸾能到今天这般模样，无非是源于涂氏的放纵。
“将小姐带下去。”永城候像是累了，朝着下人挥了挥手，冷声道，“明日一早，送去郊外山庄，未及笄不归家。”
涂氏脸色惨白，闻言瘫坐在地上，脑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的女儿，被放弃了。
“侯爷！侯爷您不能这样对我！鸾儿是咱们的女儿啊侯爷，她是嫡女，是嫡女啊！”涂氏扯着永城候的衣摆，哀声痛哭道。
永城候眼神澹漠，看着毫无仪态的涂氏，冷声道，“小姐年幼，无人照料，将夫人一同拉去庄子。”
说罢，大手拉起朗氏，扭身离开了大门。
白微微跟在身后，临走之前，还朝着白鸾无声说了句话。
“家猫永远干不过老虎，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