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书喘着粗气,眼中闪着泪光,定定看着谢今安的脸,久久不能回神。
谢今安朝她眨了眨眼睛,笑的调皮,“阿姐在门外等你,放心吧。”
话落,青书只觉得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这间牢狱的钥匙。
“阿姐!”青书勐然转身,挑眸看向后方那抹清瘦的身影。
谢今安缓缓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青书。
青书攥紧手里的钥匙,指尖隐隐发颤,嘴唇也抖的厉害,盯着谢今安看了好半晌,才小声说了句,“谢谢。”
她知道,查到郭鹏的底细,一定很难。
谢今安莞尔一笑,转身无所谓的挥了挥手,给足了青书空间。
青书深吸一口气,回身打开了牢狱的房门。
郭鹏四肢被铁链穿过,狼狈不堪的瘫在地上,同十几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大文官丝毫不符。
那年她躲在泔水桶里,透过木桶细小的缝隙,将郭鹏如何砍杀自己的族人悉数看在眼里。
郭鹏见青书进了狱中,慌忙的向后撤去,他每动一分,身上的铁链便入肉一分,苦不堪言,“你...你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你们如此对待朝廷命官,是会遭报应的!”
青书望着他的脸,若有所思,听到郭鹏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笑到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也停不下来。
“报应?”青书抽出身侧的佩剑,笑着有些疯魔,“你可知何为报应?”
郭鹏见她这副模样,挣扎着往后退去,“你...你想怎么样?”
“十五年前,你因自己私欲,屠了宫家满门,连看门的两只幼犬都没放过,三百多条性命皆死于你手,你同我讲报应?”青书朝着郭鹏的腹部狠狠刺了一剑,咬牙说道,“不知你现在,是不是遭了宫家的报应?”
郭鹏发出阵阵惨叫,想要逃离,却被铁链死死困住,动弹不得。
“郭鹏,你可识得我是谁?”青书嘴角扬起的笑容分外怪异,瞧起来甚是惊悚。
郭鹏望着腹部渗出的鲜血,颤声说道,“谢青书,新晋武将。”
青书嗤笑一声,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唇瓣,将手里的剑往肉里入了几分。
听着郭鹏的闷哼声,青书只觉得死而无憾了。
“那日天降异象,瓢泼大雨都未能洗净宫家满庭的血迹。”青书缓缓转动手里的佩剑,将郭鹏腹部的肉绞的血肉模湖,“你每每入睡时,当真梦不到宫衡么?”
时隔多年,青书再度提起生父的名讳,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郭鹏咬着后槽牙,十分吃力的抬起头来,缓缓说道,“你...你知道宫衡,你到底是谁!”
青书拔出剑身,鲜血如柱,洋洋洒洒滴落在干草上。
“你血洗宫家那日,我便饮血起誓,饶是我宫家仅剩一名女卷,也绝对会灭你郭氏一族!”
“如今,我做到了。”青书将手里的佩剑高高举起,用十成的力气刺入郭鹏心口,一口银牙直打颤,哑声说道,“郭鹏,我名宫知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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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知鸢,宫衡最为疼爱的嫡亲女儿。
“你...你不是谢青书...”郭鹏双眼充血,在不可置信中咽了气,两只眼睛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青书拔出佩剑,狠狠插向郭鹏的双眼。
听到眼球爆裂的声音,青书嘴角扬起一丝明媚的弧度,缓缓说道,“不,我是谢青书。”
日后,都会是谢青书。
望着郭鹏的尸体,青书低头看了看已然沾血的裙摆,缓缓抬起下颌,满脸都是倦意。
“阿爹,阿娘。”青书声音带着丝丝哽咽,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仇敌已死,鸢儿做到了。”
青书心底的仇恨化作虚无,蹲在地上哭了个痛快。
一炷香后,青书转身出了牢狱,朝着门口走去。
愈走愈快,最后甚至提裙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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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呢?
她想见到阿姐。
看门的牢兵见青书浑身血迹的跑来,慌忙推开了天牢的大门。
谢今安只身站在门外,青书见状,飞奔两步朝着谢今安扑了过去,谢今安见青书出来,也快步迎了上去。
“阿姐!”
在青书扑进谢今安怀里时,一条氅袍也把青书裹得严严实实,将裙身上的血迹悉数遮掩。
青书感知着身上的温暖,原本止住的泪又涌了出来。
青书将脸埋在谢今安颈窝,颤声说道,“阿姐,带我回家。”
“好,我们回家。”谢今安弯下腰,抱起青书,转身朝马车走去。
“阿姐,我是青书。”
塔读@ “我知晓。” “阿姐,我真的是青书了。” “阿姐知道。” - 国师府 青书这几日为了早些能见到家人,马不停蹄的朝着皇城赶,已经四日未曾合眼了。 到了房中,青书的头刚挨到枕头,便彻底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谢今安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转身下了二楼。 “青书睡了?”苏稚茴坐在堂厅,手里剥着橘子,见谢今安下来,开口问道。 谢今安点点头,从苏稚茴手里取了半个橘子,掰下一瓣塞进自己嘴里,紧接着便是一脸的痛苦面具。 塔读@ “谁买的橘子,怎么这么酸!”谢今安一脸的不可置信,腮帮子被橘子酸到直冒酸水。 苏稚茴看了看谢今安,又看了看手里的半个橘子,一脸后怕的将橘子放在了果盘里。 谢今安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当即就缠着苏稚茴吃了一瓣橘子,当看到苏稚茴与她如出一辙的表情后,才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 “稍后给我瓶祛疤的药膏,待会等青书醒了,我去给她涂涂。”谢今安被酸的不行,喝了一整杯的果茶,低声说道。 “早就配好了,我看到她脸上的疤痕了。”苏稚茴抢过谢今安的果茶,勐喝了一口,才压下这股酸意。 “夫人!”安然快步跑进堂厅,甚至因为过于着急,还踉跄了几步,“科举榜单下来了,就贴在中街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