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高兴便好。”谢今安轻叹一声,喃喃说道。
“方才阿姐说...内贼一事,”桑宁沉默了一瞬,歪头问道,“阿姐要如何解决?”
“如今距离青书离家已过月余,内贼的范围已经锁定,只待最后一击。”谢今安搓了搓指尖,眼中掠过一丝深意。
一个时辰后
虎贲将军整装待发,同粮草车一起等候在国师府门口。
“虎贲将军。”谢今安踏步而出,笑着朝虎贲将军点了点头。
“国师大人。”虎贲将军见是谢今安,速速下了马,朝着谢今安行了一揖。
今时不同往日,一年前那个瘦弱的姑娘如今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了,切不能失了礼数。
“将军不必多礼。”谢今安虚扶了一把,小声在其身侧说道,“抄近路,护送粮草去边境,到时会有劫粮烧车之徒,莫要担忧,周遭有阿随的人暗中保护。”
虎贲将军眸子动了动,沉声应道,“末将知晓。”
“去罢,一切小心。”
“是。”
看着粮草队缓缓移动,谢今安的余光也捕捉到一抹人影,仓皇躲进了小巷。
谢今安嘴角一勾,不动声色的掏出黄符,以血代笔,点了一滴红花。
下一瞬,黄符随风而起,朝着方才的人影追去。
谢今安盯着那处巷口,半晌后才转身回了府中。
只身坐在主屋内,谢今安的意识也跟着黄符移动,亲眼瞧着那鬼鬼祟祟的壮丁绕了十八道弯,隐进了方府。
方府?
方大儒。
果然是他。
谢今安嗤笑一声,将指尖血抹去,远处的黄符也随着燃起落地,在地上化为了灰尽。
‘啪嗒’一声,门从外被推开,沉随欣长的身影踏进了主屋。
“如何?”沉随坐在谢今安身旁,动作自然的揽过了她薄薄的肩膀。
“我们猜的没错,的确是方舟城。”谢今安顺势靠在沉随的胸前,声音甜糯,“青书寄来的信有异,有被打开过的痕迹,许是漠北出手了。”
“能截停军营养的信鹰,可见养鹰人有多松懈。”沉随轻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之前我为青书卜了一卦,大凶。”谢今安眸色微暗,低声说道,“卦象上说,是粮草会出问题,青书没了后备军,没支撑多少时日。”
“我已经命五百精兵暗中护送赵恺,定不会出事。”沉随拍了拍谢今安的肩膀,低声劝慰道,“莫要担忧,青书吉人自有天相。”
“我知晓。”谢今安勾唇一笑,眼中划过一抹狠意,“我方才卜了第二卦,许是我们提早做好了防备,卦象显示正常,并无多少伤亡。”
“只是,方舟城此人,我绝不能放过。”
沉随将谢今安搂进怀里,低声哄道,“放心,有我在,自是不会让他逃脱。”
自古以来,卖国者都罪无可赦。
“不光如此。”谢今安坐直身子,定定的看着沉随,眼中满是严肃,小声说道,“你可知方舟城的岳丈是何人?”
沉随沉默了一瞬,缓缓问道,“听说是前朝之人。”
“没错,方舟城的岳丈名为郭鹏,乃是大元朝的一位大官。”谢今安垂眸,目光盯在地面上,“青书曾与我说起过她的身世,她全族锒铛入狱,除她以外无一人生还。”
“我将此事记在了心中,暗地里调查过。”谢今安长叹一声,闭了闭眼睛,“陛下仁厚,并未屠尽大元官员,而是遇才引才,重新用了他们。”
“如今还活着的前朝官员里,唯有郭鹏一人,与建朝前的一件灭族惨桉有关。”谢今安抬起眸子,悠悠的看着沉随,“郭鹏此人,交由我来处置。”
所以,当得知方大儒的嫡子方咏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时,青书才会情绪失控,活生生废了方咏两条腿。
无妨,如今青书不再是一人。
她妹妹的仇,她来报就是。
沉随看了她好半晌,才缓缓点了下头,低声说道,“好,都听你的。”
-
夜幕降下,天上闪着点点繁星。
虎贲将军带着侍从行在密道之上,饶是一双眼皮直往下耷拉,他也丝毫不敢睡,唯恐粮草出了事。
就在虎贲将军愣神之时,一支火箭朝着粮草车飞速而去。
千钧一发之时,山上飞出一支箭羽,直直攻向那支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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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箭击在一处,发出一道刺耳的滑铁声。
虎贲将军身子一颤,登时困意全无,将身侧的佩剑拔出,扬声吼道,“有偷袭!保护粮草!”
耳边传来许多道剑出鞘声,侍从们将粮草车围得水泄不通,眼神四处探视着。
“上!”
右面山头传来男人的呵斥声,紧接着数十人从山上飞下,直逼粮草车。
“随我sha...”
虎贲将军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山头也冲下来一批人,瞧着人数是方才山头的十倍不止。
两队人马迅速出手,缠斗在一起,只留下虎贲将军一行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将军,好像是...沉家军。”一旁的侍从站到虎贲将军身侧,小声说道。
虎贲将军闻言,抬头细细望去,果然在许多人的盔甲上看到了沉字。
难不成...国师说的帮手,是沉家军?
“哇——”小侍从踮着脚往远处看去,止不住的发出赞叹,“早就听闻沉家军个个骁勇,如今一看,果然如此。”
自从沉大将军离世,沉家军已经许多年未曾出山了,上一次听到沉家军的风声,还是在国师大人围了三皇子府的时候。
虎贲将军望向沉家军,连连点头,随即拍了下小侍从的脑袋,小声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撤!”
再赖着不走,就是给沉家军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