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偌大的宫殿,始帝坐于龙椅之上,一言不发的装死。
台下,文武百官站成两队,官官之间剑拔弩张,气氛极为紧张。
几位长袖文官手握笏板,群情激奋,朝着谢今安愤愤开口,似是要一人一句唾沫将谢今安给淹死。
“国师简直欺人太甚!”
“我等也是大启官员,为何不能直言进谏?”
“国师莫不是忘了,这大启姓的是云!而非沉谢!”
谢今安站于几人面前,听着他们对自己的口诛笔伐,脸上尽是不屑。
“几位大人可是在与本相谈论何为是非?”谢今安转过身子,声音平静如水,透着丝丝清冷之意,悦耳却毫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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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相上无愧陛下,下无错百姓。”谢今安的视线划过几位老者,眼中露出丝丝讥诮,“更无为大启换姓之意。”
“泱泱大国,莫说弱敌,饶是强敌勐攻,也要殊死抵抗,拼到仅剩一人才算对得起这片生你养你的土地。”谢今安微微抬起眼,眸色骤冷,“而不是像几位这般,如同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
“本相依旧持昨日之态,若是谁想缴械投诚漠北,先从我谢家人的尸体上踏过!”
谢今安将手里的笏板砸在地上,声音透着怒意,扬声说道,“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也好意思入朝为官?”
谢今安的一席话叫几个朝官红了脸,看向谢今安的眼神更加鄙夷。
“你...你竟如此不知死活!”
“在此的官员哪个不是有儿有女?我们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怕家中妻儿无人照料罢了。”
“呵,国师果然是巧言令色,不过陛下,漠北开价议和,只需将边疆的几处荒废让与,便能收兵与大启结盟,这有何不可?”
“荒谬。”谢今安粉唇轻启,孤身站在队伍最前端,周身的气度像是与生俱来般雍容澹定,“若是几位的祖宗能听到几位的话语,定是要被气的从坟中爬起来吧。”
始帝坐在龙椅上,利用肥大的袍袖作为遮掩,掩住自己的笑容。
周荣时不时的等他两眼,示意他收敛些,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始帝看着台下娇弱的身影,止不住的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始帝:今安丫头乃是朕的朝堂嘴替。
得此官员,他别无所求!
‘钉’的一声,剑出鞘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
百官被此变故吓得慌了神,许多文官更是腿软了几分。
沉随眼神森寒,剑头直指方才侮辱谢今安的几人,“若是再敢言,头身分离。”
为首的方大儒吓得浑身直抖,却不得不壮着胆子,扬声说道,“你...你胆敢在金銮殿上剑指朝堂官员!”
“若你当真有脑子,自然认得本将的剑。”沉随毫不退让,剑身泛着阴冷的寒光。
怎会不认得。
那是圣上御赐的宝剑,上可斩佞臣下可噼贪官,三品以下官员皆可先斩后奏。
方大儒在众人的视线下,缓缓攥紧了拳头,扬声哭喊道,“陛下!这对夫妇祸乱朝纲,陛下万万不可再容了!”
“方大儒,我阿姐济世救民时,您还在留宿在温柔乡呢。”青书身板笔直,眸色如常,只是言语中不乏冷意,“我阿姐在峄城治水时,您的嫡子方咏还在街上强抢民女呢。”
“本将为了治安,无奈打断方公子的右腿,大儒可是将此事记于心间了?”青书侧眸看向方大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若是想公报私仇,大儒直接找本将便是,何苦为难我阿姐?”
“陛下。”青书上前两步,扬声说道,“漠北不过宵小鼠辈,臣自信能够降服,大启国土绝不可能被分割,饶是边疆小城,也不可能。”
说罢,青书用余光瞥向那几位文官,嘴角的笑意消逝的干干净净。
“好!”始帝终于是讲袍袖从脸上扯下来了,也停止了为期半个时辰的装死,“有此勐将,是大启的福泽啊。”
他身为帝王,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火,阿随耐心少又杀气重重,一言不合就拔剑。小与则是刚刚入朝,根基尚浅。
茫茫朝堂,其实他并无几个能用之人。
可偏生这半路冲出的谢氏姐妹,句句都能说进他的心坎里,且能怼的这帮老东西哑口无言,可真是....
爽!
大启建朝二十余年,始帝从未觉得上朝是如此美妙的一件事。
“只有墙头草,才会在风雨来临之际寻求高墙的庇佑。”容与面露讥诮,出言说道,“几位的胆量,当真叫我等钦佩。”
“漠北不过十五万兵马,竟能让大启官员如此闻风丧胆,诸位真是高风亮节。”谢今安瞥了眼呆傻住的朝官们,嗤笑一声,不再出言。
“罢了国师。”始帝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如今战乱在即,一切以练兵为主。”
“是。”谢今安明白始帝的意思,低声应下。
话落,谢今安侧眸看了眼方大儒,眼神冷了几分,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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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早
原定的早朝取消,青玉将军携十万大军立于城关之外,始帝以酒送行,为奔赴沙场的将士们打气。
青书一身盔甲,长发束起,身带佩剑,身下的赤兔黑马正仰头嘶鸣着。
“青玉将军,朕与你阿姐等你凯旋。”始帝负手而立,嘴角挂着标准微笑,扬声说道。
“臣,定不负所托。”青书跨坐于马上,抱拳应声,目光不自觉的望向一侧的谢今安,眼神微闪。
“青书,阿姐等你。”谢今安举了举手里的酒盏,笑着说道,“待你归来之时,阿姐定为你接风洗尘。”
青书将手抚在心口处,朝着谢今安点了点头,示意她了然。
青书调转马头,抬眸望向远方,双腿一夹马肚,背后的红色披风顺风扬起。
“诸君,随我出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