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枳:不信。
“你是西北王。”淮枳撇了撇嘴,丝毫没掩饰自己的不爽,“能只有我一个老婆?”
盛允白思索了片刻,才明白老婆二字是何意。
应同夫君一样,是妻子之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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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允白捧着鸡肉坐到床边,定定的看着淮枳,沉声问道,“我幼年过得并不如意,若不是靠着多年来的隐忍,我也活不到今日。”
盛允白捏起一块鸡肉,抵在淮枳嘴边,“用老可汗的话说,我就是阴差阳错生下来的孽障。”
淮枳嚼着嘴里的鸡肉,肉条已经被盛允白晾到了不温不热,淮枳抬起眼睛,定定的听着盛允白叙说他的故事。
“我生母是个婢女,卑贱如蝼蚁,平安生下我后被老可汗一剑封了喉,死后也不得有牌位。”盛允白神情平澹,好似在说旁人的故事般。
“我连她长何模样都不清楚,也不知晓她的姓名。”盛允白又给淮枳喂了一口肉条,沉声说道,“我出生时,恰逢天变异象,主帐的帐木突然断裂,老可汗便认定这是不祥之兆,而带来这次不详的,是我。”
“喝口水么?”盛允白捏了捏淮枳的脸,低声问道。
淮枳摇摇头,将口中的肉吞下,开口说道,“你继续讲。”
“我自小住过马厩,与狗抢过食,饿极之时甚至活吃了一只鸡。”盛允白漫不经心的低下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继续喂着淮枳。
“谁知那只鸡是老可汗的三娘娘养的,为此我还被毒打了一顿,断了两根肋骨。”盛允白擦了擦淮枳油乎乎的小嘴,低声说道,“幸好有医师路过,见我可怜,给我粗略诊治了一番。”
淮枳的视线落在盛允白的肋骨上,那处还有一块不自然的凹陷,细看便能看出。
“我的生辰与盛允澜的生辰是同一天。”盛允白嘴角含着澹笑,似乎他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同一天?”淮枳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可你们相差了三四岁。”
“对。”
盛允白递给淮枳一块鸡胸肉,被淮枳扭头躲过,“我不喜欢吃这块。”
盛允白没说什么,只是将那块肉塞进自己嘴里,咽下后说的,“我的生辰并非是我出生当日,而是我自己定的。”
“因为每一次盛允澜的生辰,所有人都忙的热火朝天,无人会管我,无人会打我。”盛允白重新挑了一处,撕成肉条喂进淮枳嘴里,“那天便是我最喜爱的日子,亦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淮枳的心跌到了低谷,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儿郎,半晌后才说出一句,“以后...不用过那个生辰了。”
“嗯。”盛允白澹笑一声,脸上洋溢www.asxs.com点愉悦,“我换生辰了,是你我初次住在一个帐子的那一天。”
因为...那天更幸福。
淮枳老脸一红,抬起眼眸瞪了眼盛允白,倒是没反驳他什么。
“我知晓我配不上你。”盛允白用床边的帕子擦了擦手,低声说道,“可我就是做不到放弃你。”
“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学着该如何去爱你。”
他不会疼人,也自幼没被人疼过,他不懂得什么才叫爱人。
可对方若是淮枳,
他可以学的。
“你因为啥稀罕我?”淮枳不明白,明明她什么也没做,咋就俘获了这西北王呢?
盛允白思索了片刻,才笑着说道,“我也不知,就是心悦你。”
许是初次见面时她那毫不做作的吃相,亦或者是再见时她灵动的笑容,也可能是那夜四周昏暗,她带着烧鸡同他对杯而饮。
可又说不通。
西北姑娘的吃相也并非做作,别的女子也不是没对他笑过,更有女子邀请他一同赏月吃酒。
他都从未答应过,更未心生好感。
直到方才,他才想明白,因为是淮枳,所以才会喜欢这不起眼的一切。
长得像她不行,性格像她也不行,不是她不行。
淮枳脸色有些潮红,似是没招架住突然说情话的盛允白,没忍住踹了他一脚,踹碎了满屏的粉红色泡泡。
“我想喝水。”
“好。”盛允白忙不迭的应下,转身去找水,“方才摸你小腹,感觉有些凉,许是平常不注意,日后要喝温水。”
看着盛允白忙活的背影,淮枳的脸彻底红到了极致,想张口骂他,脑子里却闪过方才盛允白的话。
‘我知晓我配不上你’
得了吧,不骂了。
淮枳:我就是瞧他可怜奥,不是稀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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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谢今安在相府门前直转悠,晃得叶锦荼都有些晕了。
“哎幼,安安!”叶锦荼娇声唤道,一脸的嗔怪,“能不能不晃悠啦?”
晕的她将刚想好的衣裙样式都忘记了。
谢今安急的直拍大腿,低声说道,“这么晚了,淮枳还未归家!”
这事极其严重,影响非常恶劣!
叶锦荼噗嗤一笑,缓缓说道,“安安急什么?那西北侍卫方才不都来传话了?”
“就是。”苏稚茴一边捡草药一边应和道,“我瞧着淮枳那模样,分明就是心悦人家还不自知。”
“那西北王长相邪魅,甚是有男子气概,倒是淮阿姐会中意的模样。”桑宁跟着笑了笑,给谢今安递了杯果茶。
话里话外,都透着淮枳是枚颜控。
“平日里咱们都笑阿枳没夫婿疼。”叶锦荼捂嘴偷笑,柔声说道,“瞧瞧人家这次,闷声发大财,直接强了西北大王!”
谢今安觉得好笑,瞪了叶锦荼一眼,轻声呵斥道,“昭昭还在此处呢,锦荼阿姐休要胡诌。”
“阿姐你别急了。”青书将谢今安摁回石凳上,莞尔说道,“若是一个时辰后,淮阿姐还未归家,咱们就准备准备嫁妆罢。”
昭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拿着红缨枪对着小木桩戳来戳去,认真回忆着沉随教她的招式。
昭昭:这个姐夫没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