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帝站在高楼之上,身侧站立的是祺贵妃。
“诸位爱卿,此次与西北会商,务必体现出咱们的大国风范。”始帝声音洪亮,响彻在每一个人耳中。
城楼之下,是以沉随和容与为首的大启商队,浩浩荡荡的排了两排。
“臣,定不辱使命。”
始帝看了眼周荣,周荣挥了下手,商队两侧的大鼓便被敲响。
“出发——”
随着周荣的声音落下,商队缓缓动了身,伴随着阵阵鼓声,开启了此次西北之旅。
一路上,淮枳同昭昭兴奋的难以自已,苏稚茴带着愿景在辨识草药,叶锦荼在一侧的桉上写写画画,桑宁在塌上小憩。
谢今安撩开窗帘,仰头看着马背上的青书,轻声问道,“青书,饿不饿?吃点东西么?”
青书满脸无奈,轻叹一声,“阿姐,你都问我四次了。”
虽说有些啰嗦,可青书心里暖洋洋的。
谢今安撇了撇嘴,小声滴咕道,“那你饿了知会阿姐一声。”
“好。”青书笑容灿烂,娇声应道。
谢今安侧头看着行在最前方的沉随,抿了抿粉唇,撂下了帘子。
商队总总行了半月,才将将抵达西北大境。
淮枳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到现在坐马车坐到想吐,昭昭也没了第一日的活跃,目光呆滞的听着稚茴阿姐讲学。
其余人一如往常,自己做自己的事。
西北边境,乌压压的马匹站于高山之上,为首的赫然是断眉盛允白。
盛允白一身毛裘,腰间别着大弯刀,墨发编成脏辫高高竖起,标志性的断眉让人很容易便能确认他的身份,剑眉星目,小麦色的肌肤在阳光下充斥着野性。
“沉将军,别来无恙。”盛允白拽紧缰绳,笑的肆意。
沉随朝着盛允白点点头,沉声唤道,“小可汗。”
一声小可汗唤的盛允白心情甚好,朝着后侧挥了挥手,扬声说道,“让路,让大启的朋友进帐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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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群挪动,为沉随的队伍让出一条宽路,沉随点头致意,带着商队抵达了主帐。
“这是我们会客用的营帐,也是最大的营帐了。”盛允白翻身下马,朝着沉随微微一笑,声音低沉磁性。
“沉小将军,请进帐...”
“呕——”
盛允白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耳边出来一道干呕声,紧接着自己的衣裳便湿了个透。
“淮枳,无事吧?”谢今安在淮枳身后拍着后背,面色焦急。
淮枳摇摇头,小声说道,“没事儿,应该是晕车了,吐出来好多了。”
盛允白:你倒是好多了?
本就有洁癖的盛允白瞥了眼自己的衣服,额间青筋直跳。
淮枳没吃多少东西,方才上了高原又颠簸着了,眼下难受的厉害,倒是没吐出些什么,只是一些酸水。
“小可汗,不是有意冒犯,还请多多海涵。”容与见那盛允白的模样,嘴角噙着笑意,眸中满是抱歉。
盛允白咬咬牙,侧眸看向趴在车窗处的淮枳。
淮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望,便看到了盛允白青黑的脸。
“哎呀妈,对不住啊老铁,你没事儿吧?”淮枳眉头一挑,慌乱的看着盛允白,娇声说道,“你说说你,没事站窗户底下干哈啊?”
谢今安在她身边拼命拽着她的衣角,低声说道,“你可憋说啦!这是小西北王。”
淮枳一愣,随即尴尬一笑,颤声说道,“王八你好,王八再见。”
话落,淮枳勐地将窗帘撂下,还不忘撇给盛允白一方帕子,让他擦擦身上的酸水。
盛允白:不能发火不能发火...一切为了会商....
盛允白自己给自己洗脑,强逼着自己吧怒火消散。
“我去换身衣服。”盛允白朝着沉随点点头,沉声说道。
沉随点头示意,低声说道,“小可汗莫怪。”
“无事,一个不懂事的姑娘罢了。”盛允白特意把不懂事三字咬的很重,彷佛要吃了淮枳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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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帐
刚换完衣裳的盛允白干净利落的坐在王座上,表情柔和了很多。
“之前我西北国况特殊,大启能豁达借兵,西北感激不尽。”盛允白嘴角含笑,沉声说道,“此次会商,西北定然全力配合。”
谢今安满目搜寻着老可汗的身影,却硬是连毛都没看着。
“奇怪,老可汗呢?”
谢今安百思不得其解,苏稚茴悄无声息的凑了过来,小声说道,“我也没寻到像老可汗的人,按理说两国重新交好,此等局面老可汗不能不来呀。”
可她左看右看,上座的只有盛允白一人。
“几位看起来还真是眼熟的很啊。”
一道熟悉且让人生厌的声音传来,相府女卷齐齐抬头望去,只见老朋友黛亚公主穿的极为骚包,容貌不减那次宫宴,甚至更艳丽了,能看的出是下了功夫的。
“我识得你。”叶锦荼面露惊讶,在黛亚高傲的眼神中,赫然说出了七个大字,“放屁贼臭的公主!”
嗤笑声从耳边传来,黛亚死死咬紧牙关,原本在议事的盛允白和沉随等人也因为叶锦荼这声惊呼而看了过来。
黛亚的目光触及到沉随,瞬间又变回了那只高傲的孔雀。
她这次盛装出席,就是为了让那大启将军后悔!没娶到她黛亚,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最好悔恨终生!
沉随连余光都没赏给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笑靥如花的谢今安。
看着谢今安的笑颜,沉随也缓缓勾起了嘴角。
不错,在他议事之时,还能有个小丑来逗她开心,也算不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