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怡不在意琼桦和蝶舞之间的异动,不代表徐半仙也会熟视无睹,两位主管从进门起就有许多反常的行为,为了确保周乐怡的安全,徐半仙对每个细枝末节都不敢轻视。
徐半仙起初还特地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他很快发现,琼桦和蝶舞两位负责人根本不在乎房间里多了他这个外人,他们眼中仿佛只有周乐怡和董爷,而且对周乐怡做成的假象没有半点质疑。
他们到底在图什么?徐半仙满腹疑惑。董爷的点餐单就在桌子上,上面没有点用酒水的记录,别说亲自为董爷下单的蝶舞为什么会“忘了”自己做了什么,看到不该出现的东西却帮着掩饰的琼桦更显诡异,他好像计划着什么,而蝶舞各种异常的举动也全因他所致,他和董爷聊天的同时,不断在给蝶舞打着手势,一个人掌握着房间的全局。眼见周乐怡由于蝶舞的一句话放松了戒备,马脚频露,而琼桦嘴边微翘,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徐半仙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当初占卜的结果昭示着吉相,也就是说,琼桦应该站在她这边。徐半仙为了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想,他从暗处现身,当着众人的面收走台面上的单子,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贵宾室。
贵宾室内的四人都对这位衣衫遭到蹂躏的服务员的离开行注目礼,但没有人开口问她是谁,她为什么在房间里,她有没有见到董爷弄伤周乐怡的过程,甚至没有人拦住她的去路,她宛如空气般,从贵宾室流了出去。
“刚才那个服务员来干什么的?”后知后觉,被琼桦模糊了视听的董爷在徐半仙完全消失于贵宾房后,突然问道。
“董爷,她就是刚才阻拦你把舞娘拖进房间的酒水妹啊!你都没印象了吗?你把她和受伤的舞娘一同拉进房间,说要玩一王两后的呀!”琼桦惊讶地说道,他的表情很真,被他这么一说,董爷脑海中还真浮现了自己左拥右抱的情景,越是跟琼桦聊得深入,他越觉得自己闯了大祸,他不再追究事情经过,反而开始绞尽脑汁想法子善后。
“琼桦,那位舞娘,嗯,有救吗?”董爷想到的法子就是替周乐怡赎身,她的妩媚在俱乐部是人所皆知,遗憾的是迄今没人把她弄到手,如果她没破相,他不介意尝尝鲜。
“医生说,会留有疤痕。”蝶舞和周乐怡合议完毕,她搀扶着周乐怡,一脸不忿地来到董爷身侧,散发着怒气地答道。
“蝶舞,说话别这么冲,董爷身份高贵,现在没伤着已算万幸,要换做今天受伤的是他,大老板会怎样处置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在蝶舞有更失礼的言语以前,琼桦马上出言吓阻,他拉着董爷后退几步,和两个心有不甘的女人间隔开一段距离。
“董爷,您放心,俱乐部要打发那舞娘不难,不过我们需要点遣散费。”有了蝶舞的冲撞,董肥猪本来慌乱的心更是大失分寸,琼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装得盛意拳拳的样子为董肥猪出谋划策,而被琼桦以花言巧语骗取信任的董肥猪不消想,连连点头答应了琼桦的要求。
琼桦和董爷一阵小声商议,董爷把一张支票交到他手后,他殷勤地请董爷先行上床休息,接着把贵宾室内一干“闲杂人”赶离,并在为董肥猪关上房门前保证一会儿送来上等货色为他定惊。
“伶舞,你的戏演得不错,只是要瞒住俱乐部所有人,未免有点痴人说梦!”门板刚合上,琼桦就变了脸色,和善的面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比锅巴还黑的嘴脸。
“你全知道?”周乐怡没被琼桦的气势吓倒,跟周老爷的臭脸相比,他还是低了一个档次。
“你说呢?”琼桦其实并不知道周乐怡的伤疤是假的,但他一进门便发现了酒水和单据的问题,当时他就明了周乐怡在做戏。想到周乐怡跳了几个月舞还没进展到卖身,对她下药,她又倒贴了男妓,这样的一个烫手山芋,既然不能从正常渠道为他谋利,琼桦就趁机将她扫出俱乐部,将计就计地从董爷身上坑最后一笔钱,勉强抵上周乐怡的训练费。
“你现在想反悔不放我走?”周乐怡毕竟被关在别墅太久,察言观色的能力不足,被琼桦一招虚张声势,吓得有所动摇。
“琼桦,你就别耍伶舞了,她确实受了伤,而且我也和她说好,只要她不再闹事,并把董爷给她的份交出来,俱乐部就销毁她的合约档案。”怎么说,周乐怡是蝶舞一手发掘带出来的,多少有几分真情在,反正决定放人,蝶舞希望离开的场面温馨一些。
“好啦好啦!伶舞你跟我来,把钱转入俱乐部的户口后,你就自由啦!”琼桦不想搞内讧,他在周乐怡眼前扬了扬董爷签下的支票,示意她跟他去转账。
一二三四五六七,天啊,七个零!周乐怡数着支票上的位数,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她捂着锥痛的心输下转账密码,为了自由,她不得不付出这份昂贵的代价。
“死神棍,臭神棍,烂透的神棍!等我找到你的死穴,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把你丢进黑旅馆,叫你被千人骑,身上的孔洞没有半秒空闲!”从皮肤摄入*的周悦姬无需解药也很快恢复神智,但她醒来的地方并非贵宾室,而是俱乐部的电机房,被反锁的她气得诅咒连连,她万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徐半仙会将她排除在计划外。
“小当家,你口中的神棍不会是在下吧?”徐半仙也没想到那人会如此不怜香惜玉,把娇滴滴的女生关在电机房就算了事,他由贵宾室脱身,确定周乐怡不会有危险后,已经马不停蹄地前来救助被困的周悦姬,只是听见周悦姬五花八门的咒骂声,他拿着钥匙的手不由僵在匙孔前,犹豫起要不要打开这媲美潘多拉盒子的铁门。
“徐半仙,你这天杀的家伙,我说的就是你!我给你十秒,你要是还不放我出去,我就把你剥光丢到大街上,再把你的底子全掀出来卖给研究所!”周悦姬气得直咬牙,一方面她很担心周乐怡,急于和她会合,另一方面她恼怒自己技不如人,居然被徐半仙摆了一道,只是无论她下一步要怎样做,都得先从电机房脱出。
“小当家,你定我罪也得有合情合理,首先我没对你做过任何非分之事,其次不是我把你反锁在这儿,再者谁告诉你我有电机房的钥匙?”徐半仙大声说着,还装模作样地踢了铁门两脚,仿佛真拿铁门没办法。
“徐半仙!你有没有做非分之事我不清楚,但我亲眼看着你对我见死不救;如果是俱乐部的人搬动我,顶多把我抬上某位大爷的床上,会这样糟蹋美女的,绝对只有你这怪人;能把我锁进来,你肯定有钥匙,你敢发誓说你没有吗?”徐半仙的话其实并无挑衅的意思,他只是陈述自己的观点,但不知为何,无论他说什么,周悦姬都觉得刺耳,越是与他相处,她越觉得这个神棍讨人厌,他简直是衰神,有他在,她不单诸事不顺,更老是被挑动情绪,毁了她向来自诩过人的自制力。
好不容易骂得顺畅,周悦姬才发现不妥,门外不知何时起没了声响,徐半仙趁她大吵大闹的时候逃跑了。周悦姬不爽地以十成的力度踹向铁门,但当她的脚要碰到铁门时,门开了,徐半仙无可奈何地搔着头,出现在周悦姬攻击的地方。
“小……小当家,真的不是我把你关在电机房……”虽然周悦姬在最后关头收了力度,但是练过跆拳道和自由搏击的她五成力度也足矣踢断对手的肋骨,徐半仙毫无防备地吃了她一脚,倒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气。
“……活该!你做坏事太多,老天看不过眼,让我来教训你了!”周悦姬嘴上不饶人,动作却温柔了很多,她扶起徐半仙,让他坐起来休息。
“小当家,小公主跟俱乐部的两个负责人走了,小公主的样子好像答应了什么委屈的事情,你赶紧去看看吧!”徐半仙不是练家子,除了易容稍有用处以外,他和古代的文人一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尽管女装的他胸前垫了两坨东西,但周悦姬那脚的冲击力令他一时半刻无法提气以女声说话,贸然在俱乐部里行走只会碍事败露身份,因此,去接应周乐怡一事唯有从二人同行变成周悦姬单独前往。
“你不早说!”话毕,周悦姬不再关心徐半仙的伤势,迅速离开电机房回俱乐部的客场寻找周乐怡。
被落下的徐半仙目送周悦姬离去,眼里有种名为不舍的情感一闪而过。等周悦姬的身影完全从视野中消失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卸下服务员的服装,更换上看似昂贵的旗袍套装,戴上耀目动人的珠宝首饰,他在颜面上刻画了一些细微的褶皱,使面容透出一种岁月的沧桑,最后拿出手机,按下拨号键,响了三下,不等对方接听直接挂线。
“真难得神算子会作出预定外的呼叫。”不久,一身牛郎装扮的叶若舟出现在徐半仙面前,他便是徐半仙在计划中安排的应急措施。
“这叫能医不自医。子夜,麻烦拉我一把,我的胸骨在隐隐作痛。”徐半仙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受这无妄之灾,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伤得不轻呢!怎么,被野猪撞啦?”叶若舟知道董爷长了个人头猪样,于是以此为乐子打趣道。
“不,因为某根木头把怪物惹怒了,所以我被重踢了一脚。”徐半仙真不懂,身为男人,叶若舟怎么能如此不近女色,害他成了代罪羔羊,尽管这份罪他受得心甘情愿。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知道踩中了好友的*,叶若舟不再做声,他默默扮演被贵妇包下的男妓,尽责地护送徐半仙离开俱乐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