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乐怡一下子看呆了，她从没接触过如斯的舞姿，心里一半是跃跃欲试，一半是忐忑不安。

“只需一个月，你也能有如此的舞技。”蝶舞相当有自信地给出承诺。

“你能保证我不受某些不轨之徒骚扰？”明知此处非寻常清静地，经营的也绝非正当行业，但周乐怡更深明以她的年纪若不走偏门，难以在短时间内赚得她心中的钱数，尽管是铤而走险，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钱，她在此当洁身自好的异类也未尝不可。

“放心，我们这里从不逼良为娼，每位迎宾的姑娘都是自愿卖身，你不愿，我们不会逼你。我请你来，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一个月后，你必须接替舞伊的位置上台表演。”蝶舞递上一份合约，上面只有寥寥几个条款，皆为确保周乐怡最终能于台上献舞而设，并无强迫周乐怡卖身之意。

“还有一点，我晚上七点以前必须离开。”周家没有门禁，不过周乐怡要是连连夜归也会落人口实。

“没问题。”蝶舞随即命人在合约上加上但书，真正的贵人无论白昼黑夜，都会光临俱乐部，这里不只是不夜天，更是淫靡的乐土，不论时辰，只要宾客上门，自有歌姬艺妓上前伺候。

“好，那就开始吧。”周乐怡在合约上挥笔签字，放下行装，舒展筋骨，准备接受舞蹈训练。

蝶舞满意地收下合约，脱掉外套，现出性感的蕾丝花边吊带露脐装，按下CD的播放键，随着重低音的节拍，开始扭动身子，迈开如猫般的轻盈脚步，以混杂了爵士、肚皮舞和现代舞等的舞态步伐，先在钢管边跳出一段前奏，又随着音乐*的到来，以一个空翻上钢，接着萦绕钢管，以单手为支点连续作出三个回转，紧接一下倒立飞坠着地，动作顺畅地连上一段钢下舞，舞姿绮丽，令人目不暇接，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每一缕发丝都挥洒自如，魅而不淫，却也将观看者撩拨得心动不已。

音乐渐缓渐弱，呼气如兰的蝶舞摆出一个高难度的结束动作，为一段动人之舞划上完美的句号。

等周乐怡从蝶舞一曲中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在不自觉地为蝶舞鼓掌，此时再看向蝶舞，眼里少了警戒，多了仰慕。

“要鼓掌就为自己鼓掌，一个月后，你也要有这样的舞姿。”蝶舞把舞曲的CD碟交与周乐怡，这个月，她会亲自为这位新人特训。

周乐怡闻言双手收下CD碟，站立于舞蹈室唯一空置的钢管边，开始跟随蝶舞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地学习起来。

从那天起，周乐怡在校内的时间更少了，除了和江佩莹必要的会面，她连教室也很久没进了，每日她重复着进校门，绕道而行，趁保安不注意从垃圾房后的天梯离校，到俱乐部跳舞这一系列的动作。周乐怡一直以为自己的行踪很诡秘，该是无人知晓，这日，周乐怡像往常一样，攀上树丫，准备出校的时候，发现有人先她一步爬在天梯上。

“周悦姬？！”虽仅有一面之缘，但周乐怡一眼就认出这位周家独秀，她惊讶地叫道。

“周乐怡，许久不见。”周悦姬回头对周乐怡示好，她本有意拜访周乐怡，只是周乐怡进主楼后，她每欲上前示好都撞上周乐怡在清扫主楼，她想在校寻找见面的机会，周乐怡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她到席的点名，签到本上有她的签字，唯独不见她的真人。昨日周悦姬远远望见周乐怡朝垃圾房的方向走去，等她追到垃圾房时却不见周乐怡的踪影，她细细探查，终于发现了垃圾房后的密道，今天，她特地守株待兔，为的就是见周乐怡一面。

“你跟踪我？”周乐怡戒备起来，她赞赏周悦姬而又一直避开周悦姬的缘由，便是怕趟周家内部明争暗斗的浑水，因此现在周悦姬出现于她的出校密道上，她不得不防。

“对，我知你无意参与继承人的争夺战，所以我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周悦姬开门见山，在周家觅到知音很不容易，尤其这人无相争之意，若能成为友人，他日绝对会成为她周悦姬的助力。

“周悦姬，你想以此作威胁？”周乐怡担心的依然是天梯密道之事，交不交周悦姬这位朋友倒在其次。

“非也，我已借用天梯，早与你同罪。周乐怡，我是诚心交你这位朋友，别无他图。”周悦姬示意周乐怡用手机拍下她使用天梯偷离学校的照片，互执痛脚，以除芥蒂。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不过事先声明，我不参与周家有关的活动。”周乐怡利落地拍下周悦姬的罪证后，伸出手与周悦姬相握。

“放心，周家的事，你不愿意，我不会逼你走这趟浑水。”周悦姬本意只是要结交周乐怡这位朋友，至于周家争权的事，周乐怡愿意辅助她当然是好事，如果不愿意，她也无所谓，毕竟凭她自己的本事已经足够成为下一任的继承者。

“果然是内定的上位者，胸襟就是不一样。”另外三派人的做法都是死缠周乐怡，生怕她归属了别派，连周乐怡稍有好感的周文浩也亲自拜访了她三次，态度一次比一次强硬。

“你知道？”周悦姬挑眉，但她表现出的不是防备，不是意外，而是了然于心。

“看来是你有意让我揪到小尾巴。”周乐怡失笑，笑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以为摸清了周悦姬的底子，没想到那是周悦姬为了令她放下戒心撒的鱼饵。

“是我让你找到，还是你靠实力查到有区别吗？”周悦姬是有意让周乐怡获取她的资料，但周乐怡能这么快掀她的底也确实出乎她意料。

“是没多大分别。既成事实的事，我们都无力改变。”周乐怡不再纠结，她还得去练舞，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为无关重要的事费心神。

“乐怡，你很缺钱？”在周乐怡准备离开的时候，周悦姬突然开口问道。

“对。”周乐怡坦然承认，但她并无意求助于周悦姬。

“需要我帮忙不？我可以……”

“周悦姬，我愿意和你成为朋友，只因为我觉得我两人间有共鸣，若你另有所图，恕我交不起你这位贵人。”周乐怡翻身下墙，同时打断周悦姬的话。

“乐怡，我想你会错意了，我不是要介绍工作给你，而是要替你打工。”蹲在墙头上，周悦姬双手托腮，俏皮地眨着双眼，丝毫不见富家小姐的气质，倒和江佩莹那样的小太妹有几分神似。

“堂堂周家小姐替我做白工？”这下，周乐怡本来心里的疙瘩真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怎会是白工？我赚了你啊！”周悦姬从墙上跳下，扎起头发，戴上粗框眼镜，稍作伪装便跟随周乐怡而去。

“悦姬，我现在去的俱乐部是个三不管的灰色地带，我可不担保你安全。”周乐怡丑话说在前，但她不以为周悦姬会因此而打退堂鼓。

“怕你不成？”周悦姬挑衅地轻抬下巴，其实她不甘心被周氏困死，所以当她发现周乐怡修建的密道时，她已经打定主意，趁年轻疯狂一番。

“那就看看谁先做逃兵！”两人有默契地以手肘轻撞对方的胸膛，相邀比拼。

俱乐部设施之精美令周悦姬大为吃惊，而以蝶舞为首的七人钢管舞更是令她目瞪口呆，原来舞蹈是可以如此的魅惑却不*，如此的炫丽却不花俏。

“酷！乐怡，没想到你跳舞这么出彩。”一曲过后，周悦姬拉过周乐怡，眼神炽热。

“这位小姐，你想学舞？”蝶舞打量周悦姬一番，她和周乐怡有相似的气质，会是一块上盛的美玉。

“悦姬，这里只喊艺名，我叫伶舞。”周乐怡悄悄在周悦姬耳边说道。相处了大半月，周乐怡仍没摸清蝶舞当初聘请她的用意，一日三千元的薪酬在练舞时期也没有打折，而且日日结清，让她更猜不出蝶舞的意图。

“你还招新人？”七条钢管无一空缺，七人的配合交相辉映，在她们舞动时，周悦姬有种无法插足的错觉。

“现在不需要，一个星期后，就很难说。”蝶舞一眼观七，现在包括周乐怡在内的六位舞者都是纯粹的舞者，但上台表演后，又有几个不堕落？

“蝶舞姐，除了跳舞没有其它空缺吗？”这个地方勾起了周悦姬的兴趣，她有据为己有的冲动。

蝶舞再三审度周悦姬，她从周悦姬身上嗅不到缺钱的味道，无贪欲的人不好控制，她不好妄下决定。

“普通服务员，时薪一百，干不干？”那位爱穿汉服中年人左拥右抱地出现在舞蹈室门口，他色迷迷地望着周悦姬，明显有着什么下流心思。

“要是有附加条款，轻薄我的人会成为阉人，我马上可以上岗。”周悦姬无畏中年人的无耻视线，她更露骨地望着对方的下体，仿佛在考虑如何行刑。

“蝶舞，合约书你去准备一下，今天就让她上岗！”敢正视他的女人不多，中年人对周悦姬更感兴趣，他就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骨气，在纸醉金迷的这里能出淤泥而不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