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特咬着牙,喘着粗气。连眼睛都不敢抬,更不敢迎向周围的目光。
他不说话,旁边的侍者也不敢上前。
也不知隔了多久,温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头抬起来,瞬间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扫视向众人,指骨攥的“咯吱”作响,咬牙切齿的说道:“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谁敢说出去,我温特不会放过他!”
那些人对视一眼,立刻连连点头。
“温特你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就是,就是,放心好了!”
“我们嘴巴严,永远不会说的!”
众人的承诺却丝毫没有让温特好过。下半身温热的感觉已然冰凉,他却根本不敢动。
难道要在这些地位还不如自己的人面前,被侍者换下肮脏的衣裤吗?
他紧皱着眉头,再次开口,咬着牙低低吼道:“你们全都出去!”
众人连忙起身,逃似的纷纷离开。而被许安宁嘱咐要负责送回费尔顿的人,又不敢直接走。只好一弯腰,将费尔顿背在了身上,踉踉跄跄的一道走了出去。
等到所有人离开,大门紧闭,温特这才带着哭腔冲着侍者喊道:“给我弄干净!”
另一边正在陪着“州”内大人物和希尔森的老尹夫林,根本不知道儿子这边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人敢违背温特的意思,去通知他。
老尹夫林知晓这件事,已经是两天之后。
当时一向沉迷出游的温特,整整两天没有出门。之前彷佛赖在尹夫林家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悉数消失不见。最主要的是温特开始生病,发着高烧瘫在床上打着摆子,时不时蹦出一两句胡话,嘴里含湖不清的说着什么:“再也不敢了”。
温特之所以会生病,完全是被吓到,再加上濡湿不及时处理,受了风寒。
老尹夫林不知道情况,也听不懂儿子胡话的含义,只是对此心疼不已。
他来到温特的床榻边俯身查看情况,苍老的手伸出,试着儿子的额头,被上面的温度吓了一跳。
滚烫滚烫的。
老尹夫林慌了神,一瞬间想起韩南有位优秀的女医生,好像姓许。最近在贵族群体中看诊。虽然出价较高,但是据说医术高明,还没有治不好的病例。老尹夫林当即对身边的侍者吩咐道:“去!把韩南的许医生给我找来,给少爷……”
还没等他说完话,病榻上的温特听到“许医生”这个词,又不住的打起摆子,嘴里胡乱的喊着:“不要!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老尹夫林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俯身看着儿子,试探性的开口:“温特啊,你生病了,听说韩南新来的许医生医术高,我们找她来……”
“不要!不要找她!”
温特瞬时瞪大了眼睛,一下子弹起身子,彷佛看到了这世界最吓人的东西。但只一秒,又由于体力不支,跌回到床榻上去。
老尹夫林终于明白过来。
儿子这是在怕那个医生啊!
究竟怎么回事!
老尹夫林愤怒的起身,命人带走一直跟在温特身边的侍者审问。那侍者那里经受得住拷打,甚至还没怎么动手,自己就悉数全说了。
当老尹夫林听说是许安宁惩罚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瞬间怒火中烧。
只不过一个贫贱的医生!只是被韩南那种破地方封赏了一个不值钱的爵位,真的就以为自己了不起?竟敢对他们尹夫林家族如此放肆!
老尹夫林越想越生气,当即吩咐属下:“备车!我要去韩南!”
他要去找希尔森,替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
其实当天从尹夫林府邸离开的时候,希尔森试图问过许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该教训的人已经教训过了,许安宁不想滋生事端,当然不是怕,只是嫌麻烦。所以并没有告诉希尔森完整的事情真相。
但希尔森的心里却没有就此平静。
那个叫做温特的男人显然是觊觎许安宁。其他人胆敢觊觎自己喜欢的,这分明是嫌弃日子过的太好了!
就在希尔森正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老尹夫林风风火火的找上门来。
侍者慌慌张张的进来通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统帅大人!尹夫林家族的人,要、要求见您!”
听了侍者的汇报,希尔森的唇角不觉勾起了一个弧度。
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体贴!
“让他进来!”
希尔森吩咐完,坐在自己的统帅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等着老尹夫林的到来。
大门打开,老尹夫林满脸怒气,每走一步似乎都带着愤怒,一步步走到希尔森面前,也不施礼,而是挺着身子,阴沉着脸冷冷开口:“统帅,你这里的人欺负了我的儿子,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说法。”
希尔森挑了挑眉:“哦?我这里的谁欺负了你儿子,又是怎么欺负的?”
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引的老尹夫林怒火中烧,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就是你这里新来的那个女医生!不知道她哪里学来的害人办法,用什么银针控制我儿子,吓唬他,让我儿子完全不能动,还失……总之,就是欺负了我的儿子!”
原来当日许安宁是这样处理的。
“那你儿子现在可以动了?”
希尔森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儿子现在生病了!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我儿子是我们尹夫林家族的希望,敢这么对他,就是跟我们整个尹夫林家族作对!”
老尹夫林满脸怒意,声音越来越激动。
“作对了又怎么样?”
希尔森澹澹开口。
老尹夫林一愣,旋即大怒:“我们尹夫林家族在‘州’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连大人物们都可以招待,不是能够随意被人欺负的角色!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否则,我就要上报大人物!”
听着对方的威胁,希尔森皱了皱眉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小师妹要那么对待你的儿子?”
“哼!”
老尹夫林冷哼一声,还以为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便不屑说道:“假矜持的女人!我儿子看上那个女人,是她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