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朗狭长的眸子饶有兴味的看着鹿宝,他知道,这个鬼精鬼灵的小家伙是在故意支他走。但是不得不承认,小家伙说的还蛮有道理。
“那好,我去送左小姐,你去找你的妈咪小姐姐好好待着,不许到处乱跑。”
“好的!”
鹿宝答应的很是高兴。
病房里。
许安宁检查着阎厉珩的伤势,发现有一丝不对劲。伤口明明是缝合的好好的,这个出血量只有一种可能。
她拿起刚刚拆开绷带,看见了上面属于小鹿宝的手指印。
原来是这么回事。
许安宁的脸色变得严厉,她清丽的眸子看向阎厉珩,厉声说:“阎先生,伤口是不可以随便碰触的,自己的儿子也不行。你知道随便碰触导致伤口撕裂,还会造成感染的风险吗?”
阎厉珩一怔,将眸子垂下去,低着头轻声说:“对不起。”
看着阎厉珩彷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唯唯诺诺的道歉,许安宁的心没由来的一阵揪痛。
不论怎么说,毕竟是这个男人救了自己。在那样紧急的关头,是这个男人,逆行人群,将她和鹿宝护在怀里,挡下了一颗子弹。
许安宁叹了一口气,不忍心再指责,默默的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病房里,除了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和心跳,再没有一丝声音。
不多时,包扎结束。
许安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刚才……谢谢你。”
阎厉珩闻言,漆黑的眸子望向许安宁,轻启薄唇:“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你知道的,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甚至是这条命。”
看着阎厉珩真诚又悲伤的神情,许安宁清丽的眸子垂下去,没有接话。
“安宁,我说过要保护你,我不想再失去你……”
阎厉珩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满怀深情的低语。
纵使心中有千言万语,他终究不敢表达的太激烈,害怕会逼走她。其实,哪怕什么也不说,就这样看着她,感受着她,他也是知足的。
许安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做不到就这样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沉默。
许安宁起身,准备离开病房。
阎厉珩忽然开口问道:“对了,安宁,你有没有察觉到,当时那些枪好像都是冲着你来的?”
闻言,许安宁一怔,顿住脚步。
阎厉珩的话,将枪击事件的记忆重新带回她的脑海。的确,当时自己周围的子弹最为密集,想要带着鹿宝躲避的时候,射击方向也跟着移动。
当时来不及多想,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冲自己来的。
“你有没有可能猜到,是谁要针对你?”
阎厉珩看向许安宁,一脸的严肃。
许安宁仔细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群人会突然出现在青年企业家宴会上,一定是事先对你的行踪有所打探,枪击不会是突然事件,一定早有准备。最近,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事情发生吗?”
阎厉珩试图通过蛛丝马迹,帮许安宁回忆起可能的幕后黑手。这种事情跟以往的抹黑事件不一样,这是危及生命,就算许安宁不同意,阎厉珩也要管。
许安宁仔细搜索自己的记忆,并没有回忆起什么,但却越想越害怕。
带着枪的亡命之徒是冲自己来的,并一早做了准备,还掌握自己的行踪……
最近这段时间,在她身边的可一直都是阎鹿宝啊!
有多少次,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那群亡命之徒可能正拿着枪瞄准着她的孩子。
许安宁的脸色惨白,不自觉的咬住嘴唇。
“安宁,你怎么了?”
她的样子让阎厉珩有些担忧,忍不住出言问道。
“你一定要把鹿宝带走!”
许安宁忽然回身,面露焦急,看向阎厉珩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为什么?”阎厉珩下意识的问。
“你刚才也说了,那群人是冲我来的,他们很可能一早就盯上我了!这次没有得手,之后也不会罢休的!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完全在暗处,我怎么可以让鹿宝跟在我身边,承担这样的风险?”
许安宁越说越急,眉心蹙起,语速很快。
这个女人最先想到的永远不是自己。
这样的许安宁让阎厉珩心疼。他伸出大手,覆上许安宁因为担心而微微颤抖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不要担心,有我在,我会很快解决这件事,永远不会将你们至于这种危险之中。”
“但是现在事情还没解决!你要马上把鹿宝接回去!”许安宁紧蹙的眉心并没有舒展开来。
阎厉珩知道,如果把鹿宝带走,这个傻女人为了不连累其他人,一定会亲自调查,置自己的危险于不顾。
想到这里,阎厉珩摇了摇头,语气无奈:“鹿宝我接不走。”
许安宁的眉心蹙的更紧了:“你是鹿宝的爸比,怎么会接不走?”
“你知道的,鹿宝虽然还小,但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我没受伤之前,鹿宝想要跑去找你我都拦不住,现在我受伤了,就更没有办法拦住他了。你看,鹿宝现在都不在我的病房里。”
听着阎厉珩的话,许安宁清丽的眸子里浮现出火气。
从前自己需要他照看孩子的时候,一样也是找不到人,他根本就没有变!
许安宁胸口中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冲着阎厉珩指责道:“你是鹿宝的爸比!明知道鹿宝跟着我会有危险,却不要把他带走。你这样的行为哪里是个合格的父亲?你知不知道为人父是有责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管不顾,不负责任?”
“我相信你,不会让鹿宝陷入任何危险。”阎厉珩澹澹的说着。
“可是……”
“鹿宝不可以再失去妈咪,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再自己面对。”
许安宁一怔,意识到刚才自己误会了阎厉珩,他并不是不管鹿宝。但是……
她的他的信任和依赖,早就用光了。
“明天一早,我会把鹿宝送回去,希望你可以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保护好他。”
许安宁说完,抽回手,推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次的离开,阎厉珩的心却并没有太过疼痛,相反,却有些许欣慰。尽管许安宁是在指责自己,但是,她对他,终于不再是一味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