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望见冷云骄,一双眯得都快没缝的细长眼,忽然弯了弯。
“唐姑娘留步,可否上来一叙,老朽想向唐姑娘请教一些问题。”
冷云骄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才不要再在这里待。
“今日有要事,不便耽搁。”
冷云骄刚走两步,那老头又朝她喊道。
“等一下,唐姑娘还没领取炼药师长袍吧?徽章也还没拿吧?老朽下来带姑娘去领。”
听到“哒哒”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冷云骄离开的脚步也更快。
“下次来取。”
头可断,血可流,饭不可不干!
谁敢拦着她干饭,她跟谁不共戴天!
冷云骄逃也似的快速跑出炼药师公会,生怕被里面的人抓住。
韩居盛下楼梯到一半,抬头发现,唐姑娘一行人早就没影了,脚步顿时慢下来。
若是常人,通过考核,巴不得穿着炼药师长袍在公会转一圈,再到外面遛一遛。
这姑娘怎么像是怕什么,跑得跟后面有鬼追她一样。
“哎,潇潇,你来给你师父取药了?”
韩居盛走到玉潇潇身旁,这才发现玉潇潇脸色苍白,头冒冷汗。
“呀,这是怎么了?生病了?来,师叔给你把把脉。”
韩居盛拉起玉潇潇的手,才发觉她手心冰凉,诊断下来,不过是受到惊吓。
这是被什么吓成这样啊?
这可是他师兄的宝贝弟子,吓傻了可怎么办?
“潇潇,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跟师叔说,师叔给你撑腰。”
玉潇潇想到刚才韩居盛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心中忐忑。
“师叔,刚才那个姓唐的,是什么人啊?师叔好像很看重她。”
她师叔眼光极高,至今也没有收徒。
平日的他更是高冷难攀,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像三日未食的狗看到五花肉。
韩居盛望着炼药师公会的大门,负手到身后,喃喃道。
“奇才,奇才啊!”
忽然,他语调一转,对玉潇潇道。
“今日你看到什么,可别跟你师父说。
你师父尚且还有你这个宝贝徒弟,我可至今未收徒,此人,我志在必得!”
“……”
他师叔可是她天极宗药宗长老,无数人想要拜其门下。
玉潇潇没想到,那女人居然能让他师叔说出这般话,这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长辈有令,晚辈自然不得不听从。
况且,玉潇潇实在是看那女人不顺眼。
若是连她师父都看上她,以后免不了要多见面。
如此恶心她,还不如将她逐出师门。
“师叔,为何说她是奇才?她刚才考核时,可是炸炉了!”
她故意提这事,就是怕他这个师叔年纪大耳聋了,没听到刚才的动静。
“炸炉算什么。”
韩居盛摇着头,仰头大笑,回了楼上。
玉潇潇怀疑她的耳朵也有些不正常了。
一向要求严格的韩师叔,看到谁炸炉就罚谁,如今却说出这种话。
林书亦下楼,玉潇潇赶紧迎上去,探探口风。
“林师兄,那个姓唐的到底做了什么,能让韩师叔连炸炉都忽略。
这要是搁平日,考生不赔钱,他可不会让人走的!”
林书亦面无表情的扒开玉潇潇的手,语气也带着股疏远之意。
“我劝你改改你这毛病,别逮谁欺谁,小心哪天碰到硬茬。”
想到唐姑娘身上突然荡开的浑厚精神力,林书亦当时差点被影响,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再回想白司鸣说的那些话,若是真的,唐姑娘难说是人。
“你已经在这耽搁太久,怎么还不去给你师父送药?”
“我已经让其他师弟送去了,不妨碍。”
“……”林书亦薄唇翕动,最后只是吐出两个字:“随你。”
说完,就去处理公会事务。
“……”玉潇潇气得跺脚。
不就炼出颗五品丹嘛!有什么稀奇的?她也可以!
……
冷府。
凭栏院。
“属下有负夫人所托,那冷云骄太过狡猾,早有准备。
而她身边的男子,实力深不可测,更是能控制天雷。”
那日明明是落在那人头上的天雷,突然拐了个弯朝他劈来。
曹向南现在想起,都还是后怕。
“夫人,今日我回来,还碰到她了,她已经到了盛京。”
“什么?”
端坐在堂上的上官若,端着茶杯送到嘴边。
闻言,她动作一滞,神情比刚才看到曹向南还诧异。
“你为何不早日传来消息?”
曹向南更加疑惑,“回夫人,属下在风垣城时便飞鸽传书到了盛京,夫人没收到吗?”
上官若狐疑的目光瞥向别处,浅啜一口杯中的红茶。
“没,照你这么说,很可能是冷云骄截了。”
上官若放下茶杯,左手支在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才会让你去处理此事。”
她阴鸷的眼眸扫到曹向南身上,不屑地收回视线。
“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曹向南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了几分,不敢说话。
“再过几日,就是接冷卓君回来的日子,冷云骄肯定会露面。”
上官若眼眸低垂,眼底划过浸寒的冷光。
“要在她露面之前,得让她永远闭嘴。”
“是。”
上官若斜眼睨向他,看到他这副衣衫褴褛的模样,心中更烦躁。
“滚下去。”
“是。”
刚进入院子的冷妍舟,看到曹向南从屋内出来,差点没认出他。
打了个招呼,冷妍舟才走进屋内。
上官若一脸怨气地靠在桌边,连鱼尾纹都被气出来。
“娘亲,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上官若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并未多说任何,而是转移话题。
“最近你和太子如何了?”
冷妍舟俏丽的小脸上,浮出一抹红霞。
“娘亲,你就放心吧,现在太子对我可是死心塌地。
今晚,他还约我一起去东街的拍卖行看拍卖呢!”
她边说着,边给上官若按摩肩膀,气质温婉,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那就行。”上官若还是头疼不止,遂又问道:“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冷妍舟按摩的动作一滞,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
“这个……他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