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云骄快步走到瘸子旁边,弯着腰打量他的脸。
也不知他多久没洗脸,脸上脏兮兮的,不过勉强能辨认出,正是曹向南。
“咦,这不是曹叔叔吗?这是怎么了?”
冷云骄的视线落在他的瘸腿上,脸上流露出哀愁。
“我以为曹叔叔修为深厚,自是不怕区区真气境的雷劫……”
她欲言又止,摇头叹息。
曹向南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戾气丛生,恨不得一口咬在冷云骄身上,食其肉,饮其血。
“怎么?你拦在这,是怕我回到冷家吗?”
曹向南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磨砂纸相互摩擦,格外刺耳,连语气也像是沾了火药味。
冷云骄抚着胸口,神情怜惜,语气娇弱。
“曹叔叔说的哪的话,若不是我有事,定将你安安然然地送到冷府。
听说过几日,冷府还有宴会,无论是什么宴,我都会回去的。
毕竟那里,也是我的家不是?”
曹向南牙齿磨得嚯嚯作响,若是此刻眼神能杀人,冷云骄都不知死多少回。
“曹叔叔身上的伤好像还蛮严重的,修为都快没了,还是快些回去吧,免得耽搁了治疗。”
冷云骄无力的摇了摇头,拉着白司鸣。
“我们也快些走吧,这时间可不能耽搁了。”
白司鸣想要回头,被冷云骄拉住,她低声在他耳旁嘱咐。
“别回头。”
走远了,白司鸣才朝后望去,确定后面没有曹向南,他才开口。
“姐姐,那好像是冷家的人,他之前可是罡气境,如今怎么会变成那样子,体内几乎灵力全无。”
冷云骄得意地将耳畔的碎发顺到耳后,神情自傲。
“当然是我让他变成这样子的啊!”
“姐姐厉害!”
冷云骄倒是没把所有的功劳都往她身上揽。
“他的腿是被我的渡劫天雷劈的,至于他的修为,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白司鸣眨着懵懂的桃花眸,眼中忽然划过一抹狡黠。
“哎,姐姐说,会不会和墨公子有关系啊?”
“……大概吧。”
那些后事都是墨宸渊处理的,他真做了什么,冷云骄也不意外。
到了炼药师公会,白司鸣轻车熟路地帮她缴费,一位而立之年的公子过来接待冷云骄。
“在下林书亦,是负责姑娘此次考核的监考,姑娘确定是要考五品炼药师吗?”
林书亦的话一出,瞬间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大部分人,都侧目朝冷云骄这边望来。
能够成为炼药师本就艰难,品级越高的丹药,炼制起来,更是难如登天。
这个女子看起来二十不到,年纪轻轻就来考五品炼药师,如此新秀,肯定少不了有人巴结。
冷云骄自然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常,也注意到有些人的视线,赤裸裸的盯在她身上。
怎么?五品很难考吗?
她疑惑地望向白司鸣,白司鸣连忙站到她身旁道。
“姐姐,洗髓丹是五品,我自然是给你报了五品级的。”
袅袅也在脑海中给冷云骄解释。
“主人,能炼出几品丹,就是几品炼药师,品级越高的丹药越难炼。”
林书亦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划过,似乎看出了什么。
“姑娘,请问你之前是什么品级的炼药师?”
冷云骄还未开口,白司鸣便道。
“林公子,我姐姐之前并未考过,但她炼出的丹品级极好。
今日闲着没事,我就带她过来试试,没准还能考上呢!”
众人:“……”
“炼药师考核这么严肃的事,你们当是过家家呢?”
一位额间一点朱砂,身着绛紫烟罗裙的女子嘲讽一声,白如青葱的细指轻弹朱红的盒子。
“这只万年人参给我包起来,把那盒血炼藤给我瞧瞧。”
白司鸣双手环胸,冲那烟罗裙女子道。
“姑娘生什么气呀?莫不是考核没过,尖言酸语地还想打击我姐姐?”
烟罗裙女子挑拣血炼藤的动作一滞,恶狠狠地朝他们瞪来。
林书亦轻咳了一声,拳头抵在唇上,小声道。
“白公子,这玉潇潇玉姑娘是四品炼药师,师从天极宗齐不复,还是别得罪的好。”
白司鸣脸上的笑僵硬一瞬,很快又恢复正常。
“那又如何?即便如此,我姐姐就是比她好,能考中五品。”
玉潇潇青葱玉指一松,手中的血炼藤重新落入盒中,嘴角扬起邪佞的弧度。
“好啊,既然你说你姐姐比我好,那我们打个赌,若是她不能考过,从今往后,就别炼药了,免得出来丢人。”
白司鸣嘴角上扬的弧度缓缓覆上严肃,眼中蒙上一层肃杀之意。
冷云骄昨晚只是炼出一颗三品丹药,今日他们也并没有把握能成丹。
此刻话都说到这了,周围这么多人,不应下岂不是丢了冷云骄的脸?
若是应下输了,更是丢大发。
而且本就是他在和这个玉潇潇吵,不应该扯上冷云骄。
冷云骄察觉到白司鸣周围的气场变得肃然,拍了拍他的肩。
“白司鸣,你跟她吵什么?她一个四品,我要考的是五品,都不是一个层次的,有必要比吗?”
众人:“……”好像是这个理。
冷云骄懒得理那个没事找事的玉潇潇,对林书亦道。
“林公子,先带我们去考核地吧,我们赶时间。”
玉潇潇看到冷云骄一点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头盛怒。
“竟敢无视我,简直大胆!”
她掌心凝聚一团火焰,朝冷云骄一行人打去。
空气中的炽热还未来得及升得更高,霎时间,一股澎湃狂气,骤然击散火焰,朝玉潇潇袭来,把她掀飞倒地。
白司鸣冰冷的瞳孔转动,朝她斜眼睨来。
玉潇潇如同被死亡扼住咽喉,忘了呼吸。
冷云骄冷眼瞥向她,同时拍了拍白司鸣的肩,安抚道。
“这里是炼药师公会,别闯祸,况且她也伤不了我。”
这个小丫头的境界不过法力境中期,不足为惧。
“林公子,带路吧。”
“姑娘请。”
林书亦带着他们上楼,下面密密匝匝的议论声,如暴雨落下。
“那白家小公子,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在炼药师公会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