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瑾年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埋头默默吃饭。
冷云骄用完晚膳后,给盛京的白司鸣写了一封信。
如此也省得他们到了盛京,还得现去找落脚的地方。
第二日赶路,冷云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多次查看马车内的情况。
见没有多出奇怪的人,她的心才放回肚子里。
赶了半个多月的马车,两人一路吃吃喝喝,冷瑾年都长胖了好几斤。
天色快要暗下来时,冷云骄才进城,沿途找客栈。
这里离盛京已经很近了,她和白司鸣约定的日子还有几日,倒也不着急进。
找到落脚的客栈,冷云骄把马车交给店小二,她带着冷瑾年先进去。
“娘亲,我刚才梦见蓝大哥了。”
冷瑾年揉着惺忪睡眼,右手紧紧拉着冷云骄的裙摆,生怕自己会走丢一样。
“你怕是想墨叔叔了吧。”
冷瑾年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起,两只小手抓着她的衣裙,拽得更紧了些。
“啾啾~”
冷云骄在问客房时,一只蓝色小鸟从外面飞进来,落在冷瑾年肩头,啄了啄他的耳垂。
冷瑾年不舒服的摇了摇头,连忙护住耳朵。
发现是蓝鹫,他脸上的怨气立刻换上笑容。
“蓝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跟着墨叔叔走了吗?”
冷云骄盯着蓝鹫,恐惧油然而生。
那个阴魂不散的,不会又追过来了吧?这么逗她好玩?
蓝鹫轻啼几声,冷瑾年点头应和。
察觉到她直白的目光,蓝鹫偏头朝她望来。
一人一鸟对视,周围都安静了下来,一切仿若静止般不动。
“他来做什么?”
冷瑾年抚摸着蓝鹫的头,笑容憨厚。
“蓝大哥说他一直都在跟着我们,适时听到我叫他,他就出来了。”
“姓墨的呢?”冷云骄更关心这个问题。
冷瑾年摇头:“蓝大哥说他是自愿跟着我们的,墨叔叔不在。”
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冷云骄在心中默念,开了房,店小二领着他们穿过院门,到后院的住房。
后院三栋楼,都是给投宿的客人住的。
冷云骄的视线在周围扫过,落在几个黑布遮盖的铁笼子上。
铁笼子的最下面没有被黑布完全盖住,露出一些手脚和臀部。
看肢体大小,像是里面关了不少的孩子。
冷云骄脑海中的警铃响起,这要是个黑店,做事未免也太马虎了。
她拉着冷瑾年跟在店小二身后,并没有发问的打算。
冷瑾年却开口道:“叔叔,这些笼子里的是人吗?为什么要把他们关起来。”
“……”
冷云骄的脑子里回想着冷瑾年的话,不可思议低头俯视他。
这孩子平日不是挺机灵的吗?
忽然,她看到他肩上的蓝鹫。
噢,那没事了,想问什么就随便他问吧。
店小二停住脚步,转身朝他们望来,顺着冷瑾年的视线,望向院子走廊下整整齐齐的铁笼子。
“这些你们别管,这是其他客人的货物。
若是小公子喜欢,想买个做童养媳,或者通房,我们可以为你们介绍那几位客官认识。”
冷瑾年小脸瞬间通红,拉了拉冷云骄的衣裙,头也不敢抬起来。
蓝鹫在他肩上高声鸣叫了两声,像是在调侃他,他的耳根顿时也红了起来。
铁笼内传来簌簌的铁链声,在清冷的夜晚有些瘆人。
“娘亲……”
冷瑾年低低叫了一声,冷云骄摸了摸他的头,对店小二道。
“犬子内向,经不住玩笑,见笑了,先带我们去客房吧。”
“好。”
到了客房,冷云骄目送店小二离开,又环视了楼道一圈,才把门关上。
“娘亲,他们怎么能将人当成货物呢?这也太不公平了!”
墨宸渊愤愤地整理床铺,耳根的余红还未退去。
冷云骄倒是不以为意,这种事她见得也不少。
“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柿子还挑软的捏呢。”
看着冷瑾年忙碌的小小背影,冷云骄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若不是她还活着,冷瑾年当真就要如货物一般,送进玉戌门了。
还好,这一切都没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
冷瑾年沉默着收拾好床铺,神情有些抑郁,整个晚上都没怎么说话。
……
第二日。
“娘亲,我可以和蓝大哥出去逛逛吗?”
冷云骄睡得迷迷糊糊,冷瑾年低沉小声的声音,像是从天边漫到她的耳边一样。
冷云骄以为是幻听,翻了个身,继续睡。
“娘亲?”
冷瑾年肉乎乎的食指伸出,想戳戳冷云骄的背,又停住了,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哎呀,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女人都这样,走吧,蓝大哥带你出去玩!
好久没吃糖了吧?蓝大哥给你买去!”
最近这段日子,有冷云骄盯着,冷瑾年确实是都没怎么吃糖。
再三纠结了好一会儿,冷瑾年才下定决心,和蓝鹫偷偷溜出房间。
路过院子时,冷瑾年想到昨晚的事。
再加上黑布罩着的铁笼子就放在院子里,很显眼,他看得也更清楚。
一双清澈的眼睛,忽然和他对上视线。
冷瑾年当场愣住,呆呆的没反应过来,和笼子里趴着的人对视了半晌。
蓝鹫瞅了那里面的人一眼,对冷瑾年叫道。
“看啥看呢!蓝大哥给你糖葫芦吃。”
他两只鸟爪抓着冷瑾年肩头的衣服,扑打着翅膀,拉着冷瑾年出去。
冷瑾年回过神来,调整有些踉跄的步伐,好奇问道:“你有灵石吗?”
“哥最不缺的就是灵石好叭!小手伸出来。”
冷云骄憨里憨气的伸出手,蓝鹫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才仰头酝酿了一下。
“哈忒,哈忒,哈忒……”
他一连吐了好几颗下品灵石在冷瑾年手心里。
冷瑾年手心除了灵石,全是黏糊糊的唾液。
他嫌弃地拿出一块手巾,把灵石挨个擦了个便,还不忘吐槽。
“怎么全是下品灵石?你好歹也是个八级啊。”
“什么八级?哥我九级!九级!九级!”
蓝鹫着重强调三遍!
“……”冷瑾年无语:“有区别吗?反正也没人打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