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别听她的,她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慕临瑞话说到一半,见沈濯鸣拔出出剑,他惊惶手脚并用,爬起来朝外跑。
凌云看着这一幕,特别是沈濯鸣要杀人背影,抹了一把冷汗。
这两人以前关系挺好啊,怎么现在要打要杀的?
“尊主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云骄耸了耸肩:“这可跟我没什么关系。”
她望向凌云,好奇摩挲下巴思索。
“凌老请坐,有件事我很好奇,慕临瑞为什么要杀他的师父?”
按照辈分来算,慕临瑞的师父就是凌云的师兄。
一个杀了他师兄的人,凌云还能坦然接受,仅仅是因为墨宸渊在其中斡旋?
冷云骄可不信。
联想到之前慕临瑞说的话,凌云离开芸香门,应该也和这件事有关。
凌老往旁边坐下,丫鬟上了一杯香茶,他浅啜一口,沉默半晌才道。
“芸香门是由我师父创立的,后来我师父把掌门之位,传给我师兄,也就是慕临瑞和沈濯鸣的师父。
他上位后,定下了一系列的规矩,女子即便修为再高,也不能掌权。
而且女子在门派里的地位很低,只能为宗门的师兄师弟们当牛做马,后来慕临瑞发现……”
冷云骄嗑着瓜子,见他神色沉重,配合他追问。
“发现什么?”
凌云长叹一声,眼底神色怅然。
“掌门师兄在众人面前打压女子的权利和地位,在人后,玷污门派女弟子。
女弟子们都不敢说出来,反抗的被掌门师兄折磨,赶出山门,即便是不反抗,也苦不堪言,主动逃离宗门。”
“难怪……”
之前和慕临瑞一起去芸香门时,几十人的小门派,她愣是没看到几个女弟子。
当时冷云骄还以为是她运气有问题。
“即便是到了现在,宗门内的弟子被掌门师兄的思想荼毒,又还有与掌门师兄一样的一丘之貉,宗门内已经没有女弟子。
沈濯鸣自小就被人当成男孩养大,知道宗门的事,她自然不敢暴露自己的性别。”
按照凌老所说,若沈濯鸣的性别被人发现,可能就做不成掌门。
“我知道了,那她因为慕临瑞杀了师父,所以才讨厌慕临瑞?”
“他们两个以前很要好的,临瑞更是对她照顾有加。
她师父的事,都是我离开宗门,她来找我时,我跟她说的。
她当上掌门,就是想要整改宗门的风气。
按理来说,她应该不会这么恨她师兄才是。”
安如鸢打了个哈欠,语气慵懒。
“云骄姐姐,你在不出去看看,那个沈濯鸣就要把咱们圣殿拆了。”
“拆就拆吧,反正慕临瑞欠的本来就不少。”
安如鸢想了一下,确实,反正他一下子也还不起。
她倚在门外,朝远处望去。
“哎呀,尊上出手了。”
冷云骄抬了抬眉,饮着茶。
“话说回来,芸香门似乎还没有归附哪个宗门是吧?”
凌老眉尾一颤,听出冷云骄的意思。
“夫人是想……”
“也得看沈掌门她同不同意,有些事,她一个人势单力薄。
没些后台撑着,即便是真相,也会被人曲解倒打一耙。”
“夫人好意,我会向沈掌门转达。”
送走凌老,安如鸢回来趴在门框上。
“云骄姐姐,收一个附属门派,代表咱们要罩着它。
而且它不太好过,我们还要拨灵石给它,你是认真的吗?”
冷云骄拿着算盘拨得啪啪作响。
“你懂什么?谁让人家后山有矿呢?我才不会做赔钱的生意。”
之前她去芸香门,可是把那里逛了一遍。
这些人连他们后山有矿都不知道,活该贫穷。
闻言,安如鸢敬佩得竖起大拇指。
“高,要说会过日子,还得靠姐姐你。”
……
过了几日,沈濯鸣果然来圣殿谈归属的事,冷云骄交给安如鸢处理。
为了整顿芸香门,慕临瑞和安如鸢陪着沈濯鸣一起去芸香门走一趟。
沈濯鸣手段也是狠戾,抉择果断,没有白费冷云骄这一番心思,很快就把门派内整顿一新。
门派招收新人,后山也开始采矿,芸香门的日子也慢慢好转。
一日,冷云骄午睡醒来,看到墨宸渊端着洗好的葡萄过来,突发奇想。
“方便透露一下,你们三个之前结拜,是靠什么排大小的吗?”
墨宸渊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冷云骄就没这么矫情,拿起直接扔嘴里。
“你猜猜。”
“我猜得到还问你做什么?”
墨宸渊优雅地吃着葡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年龄。”
“……”
且不说云星澜,光是墨宸渊,肯定是有个一千岁的。
冷云骄扳着手指头算了算。
芸香门才建立几百年,慕临瑞几千岁的老怪物在路边捡了一个小孩就混进去。
他倒是很喜欢扮猪吃虎啊!
“透露一下,慕临瑞多大啊?什么来历?”
墨宸渊不疾不徐地剥着葡萄,幽黑的墨眸一转,朝冷云骄勾了勾手指。
冷云骄靠近了些,他狡黠一笑。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手里那颗龙之泪,你藏哪了?”
这么一个好东西,冷云骄自然是藏在她的空间里。
墨宸渊找不到,只能说他没那运气。
“干嘛?”
墨宸渊勾唇笑了笑,眼里透出嘲弄的意味。
“那东西其实并非龙的心脏。”
“那是什么?”
“龙族的那个……蛋蛋。”
“……”
冷云骄听出他语气里的揶揄,可还是不太相信。
“你怎么知道?”
“慕临瑞说的。”
慕临瑞的嘴里能有什么实话?这一听就是他瞎编的。
“这种话你也信?”
“你看看你那颗龙之泪才多大点,而且还圆溜溜的。”
“……”
听他这么一说,冷云骄心里已经泛起恶心。
现在仔细一想,那东西还真有点像那个……
“这也是慕临瑞告诉你的?”
墨宸渊郑重点头:“那是他表弟的,据说当时他拿了一个,本来是想要逗逗他那个表弟。
谁知道出了意外,从半空掉下来,他也找不着,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他那个表弟被割了,还没个东西做念想,据说还抑郁了一阵子。”
“他为什么被割了?”
“据说割了活得久一点。”
“多久?”
“三五年。”
“……”
冷云骄翻出那东西,嫌恶地扔给墨宸渊。
“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气死。”
墨宸渊身子一歪,任由那颗圆滚滚的龙之泪落到地上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