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错的话,李佑缘说的那位弟子,应该是柳如青。
“也不算是很了解,只是颇有研究,宗主可是有所求?”
李佑缘失笑:“确实,我师弟齐不复几年前中了毒,又再乱战中伤了根基。
当时支援晚了,没来得及救治,落下病根,这些年虽然过得还不错,但仍然无法自己炼丹,修为也停滞不前。
他身为炼药师,不能炼丹,这一生相当于毁了,能否请夫子帮他瞧瞧?”
对于李佑缘来说,让她进入天极宗,利大于弊。
即便任渡生在李佑缘耳边疯言疯语,他也会有自己的决断。
只是没想到,李佑缘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想要用她了。
“当然。”
李佑缘大喜,迫不及待道:“那我现在带你过去吧。
等你问诊完回来,这里也差不多打扫干净了。”
“好。”
李佑缘带着他们上山,冷云骄跟在他身后,想要打听一下昨晚那个白发女子的身份。
但想了想,她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
反正这女子光是调息体内余毒就需要一段时间,也跑不到哪去。
“冷夫子,就在前面了。”
李佑缘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方。
看见一座院落的同时,冷云骄也看到从里面一蹦一跳出来的玉潇潇。
“宗主!”
玉潇潇看见李佑缘,热切地打招呼,目光落在冷云骄身上后,眼中的热情顿时被一盆冷水无情浇灭。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们的新夫子,姓冷,我是带她过来,专门给你师父看病的。”
玉潇潇撇着嘴,双手背在身后,不情不愿地弯身喊道:“冷夫子好。”
“冷夫子,这位是齐长老的爱徒,玉潇潇。
这小姑娘,在炼药上可是很有天赋的。
别看她年纪小,现在已经是四品炼药师,未来无可限量。”
玉潇潇听到李佑缘的夸奖,前一秒往下撇的嘴角,后一秒就翘到了天上。
“哎呀,宗主,你别老夸人家,人家会骄傲的。”
“骄傲好,我天极宗的弟子,自当骄傲。”
李佑缘这么一说,玉潇潇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
冷云骄倒是第一次见到玉潇潇这一面,倒是有几分年轻女子的娇俏喜人感。
“宗主,我们先进去吧。”
“对对对,先进去。”
李佑缘在前面带路,玉潇潇嫌恶地瞥了她一眼,跟在李佑缘身后。
冷云骄心中暗暗猜测,这小妮子,刚刚不是准备出门吗?
或许在她心里,她师父的事,要更重要。
冷云骄正欲跟上,衣袖忽然被人拉了拉。
冷瑾年仰头递给她一块桂花糕,小声道。
“娘亲,吃一个,我刚刚偷偷藏的,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该饿了吧?”
本来不怎么饿的,但经他这么一说,冷云骄立刻觉得有些饿了。
儿子果然还是她的贴心小棉袄。
“谢谢宝贝。”
冷云骄捏了捏他的小脸,接过咬了一口,跟上前面的两人。
齐不复屋内的陈设简单,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他躺在床上,正在小憩,头发半白,面容却如三十岁般年轻。
冷云骄正想着不要打扰到他,玉潇潇冷不丁上前猛然摇晃齐不复,大喊道。
“师父!别睡了!宗主来!”
“师父!你才刚躺下!我知道你没睡着!”
接连喊了两声,也没有反应,玉潇潇停住了手中的动作,忽然附身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随着修为的提高,冷云骄的五感也随之更加灵敏,能勉强听到玉潇潇说的是什么。
“师父,宗主带着一个美女来了。”
玉潇潇说完这话不久,双目微阖的齐不复微微蹙眉,倦怠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宗主来了。”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冷云骄身上,佯装诧异。
“这位是?”
“咳咳……”李佑缘咳了两声,出声道:“这位是新来的冷夫子,这是她的儿子,冷瑾年。”
李佑缘这话无疑是告诉齐不复,冷云骄已经是个有夫之妇。
“噢。”
齐不复面容肉眼可见地变得失落,刚起到一半的身体,又无力地躺了回去。
“宗主带着人来这做什么?要带也应该是带她去见峰主啊。”
李佑缘三两步走过去,拨开玉潇潇,一把将躺在床上的人拽起,语气中带着怒其不争的怨气。
“还能干嘛?当然是来看看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齐不复柔弱无骨地挂在李佑缘身上,眉间浮出几许不耐烦。
“哎,还不是老样子,怎么?天极宗养不起我了?终于要把我赶出去了?
先说好,我即便是走,也得带着我可爱的徒儿们走,收个徒弟不拿来养老,可惜了。”
冷云骄笑了笑,上前道:“齐长老这说的是哪的话,天极宗怎么就养不起你了?我先帮齐长老看看吧。”
齐不复懒眼瞧了她一眼,无力地伸出自己的手腕。
“姑娘看起来还不及桃李,多少品啊?”
“五品。”
“噢。”
齐不复淡漠地应了一声,扭头望向玉潇潇。
“徒儿,你今年多大来着?”
“回师父,十三!”
“嗯。”齐不复点头,声色沉敛:“有没有信心在二十之前突破六品?”
玉潇潇的目光在冷云骄身上划过,气势十足答道:“有!”
“咳咳……”李佑缘咳了几声:“你们两师徒就收敛点吧。”
说完,他望向冷云骄,眼神担忧:“冷夫子,如何?”
“根基已毁,经脉枯竭,唯有洗筋伐髓,但灵根,需要重塑。”
玉潇潇双手环胸,高傲地扬起下巴,气势凌人。
“你以为我师父不知道吗?若是用了洗髓丹,不仅对我师父的身体有影响,很可能会影响到他的精神力。
而且上哪去找适配的灵根?即便是用灵兽的,也不及原来的,灵根的品质,影响着修为的上限。
你说得倒是轻巧,我师父都多大年纪了,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到死都不可能恢复到如今现在的修为。”
冷云骄收回手,站起身。
说到底,是齐不复赌不起,也放不下他这一身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