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站在曲玫的墓地前,神情冷漠,没有一点缅怀的意思。
他们的手上,是拿着东西的,不过不是火纸也不是花圈,而是两把锄头。
而此时曲玫的墓地,经过他们连续两夜的辛勤劳动,已经满目疮痍,很快就要触及到棺材放置的位置。
父子两人对视一眼,发出桀桀怪笑,而后,再没有声音。
他们默契挥起了锄头,手法熟练,像是一辈子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
一锄头,又一锄头。
两把锄头交相辉映,极为默契。
锄头落地,掀起一块块泥土,混杂着血色,听不到一点声音。
一道血红色的虚影,出现在翻飞的泥土上,眼中含泪,俏脸愤怒。
父子两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突然出现的红色虚影,发出兴奋的怪笑声。
过了良久,两人笑够了,曲行抽搐着脸庞,样子得意极了:“爸,还有多深才能挖到妹妹的棺材?”
曲教授一巴掌抽在曲行的脑袋上,“你妹妹下葬的时候咱们都在场,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这点火候都没有。”
曲行捂着脑袋,一个劲的笑,并不答话。
“还有三尺,就能挖到你妹妹的棺材了。”
曲教授看了一眼那红色虚影,同样发出桀桀怪笑。
“我记住了爸,那咱们抓紧时间吧,争取今天完成。”
“嗯。”
两人再次挥动锄头。
“只剩下三尺了,嘿嘿……嘿嘿!”
锄头继续挥舞,被翻上来的泥土,变得越发殷红,从泥土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还有两尺哦,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呢。”
一截手指,出现在泥土中,立刻被锄头剁碎。
“最后一尺喽,我看你还怎么保护你哥哥和父亲,桀桀!”
两条胳膊被翻出来。
曲行发出兴奋的笑声,拿起两只胳膊,放在脸上轻轻摩擦,一脸沉醉。
把胳膊从脸上移开,扔垃圾一样扔掉了其中一个,两只手拿着另外一条,仔仔细细地端详。
“就是这只手,让哥哥做不成男人。”
曲行喃喃自语,用自己的手掌,一根一根擦拭着那条胳膊连着的手,极为温柔。
“咔吧!”
一声脆响,那只手掌的大拇指被掰断,生生撕扯下来,丢在地上。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其余四指齐断,没有一点血迹。
“接下来是手腕,嘿嘿。”
曲行把鼻子放在那条胳膊的手腕处闻了闻,极为陶醉。
“手腕有点难掰啊。”
曲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最终将手腕掰了下来。
“有点像拆玩具呢,你说是不是?妹妹。”
完成了又一个阶段的胜利,曲行很兴奋,看着那道血红色的虚影。
那道虚影,相比于刚才,又黯淡虚幻了一些。
“别着急,咱们慢慢来,你给我们的痛苦,我会一一奉还。”
“掰完这条,还有那条。”看了一眼被仍在地上的胳膊,曲行发自内心的笑。
“砸碎了你,还有你哥哥。”
“接下来,是你父亲。”
“然后,是你母亲。”
说着话,那条胳膊在手肘的地方,已经被反方向折断,还没有一分为二,有些筋骨牵连在一起。
“当真是骨肉相连呢。”
来来回回掰扯了几次,终于把牵连的筋骨掰断,胳膊彻底断为两截,也被扔在地上。
看着那条只少了一根手指的手臂,曲行丧失了耐心,一锄头就抡了上去,胳膊应声而断。
在曲行脚下的土地,似乎传来一声压抑到极点的惨叫声。
这笑声,越发刺激了曲行。
“好妹妹,哥哥马上就要和你见面了。”
“开不开心?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锄头继续挥舞,依旧悄无声音,没有一丝声响。
“还有一尺哦,不需要锄头了,只要把石板掀开,我就能看见你的房子了,可惜我死的时候连一副棺材都没有,真是可怜。”
“爸,哥,你们醒醒,你们快醒醒啊。”
红色虚影跪在地上,她害怕极了,她一步步后退,可再无可退,后面就是她的“家”,那被称为港湾的地方,是绝路。
“嘿嘿,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
曲行看到红色虚影害怕的样子,极为畅快。
“把石板掀开,赶在天亮前回去。”曲教授比儿子沉稳得多,懂得夜长梦多的道理。
“好嘞爸。”曲行喊得亲切,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锄头,蹲下来掀石板。
顺便抬起头来看了那跪在地上的红色虚影一眼,充满了挑衅。
石板被掀开,想象当中的恶臭没有出现,只有一个血红色的棺材,安安静静躺在墓地里。
“你去把背包拿过来。”
曲教授盯着那血红色的棺材,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安。
“我马上去。”
背包就在不远处,曲行很快就找到了。
“咦,不对啊,我记得刚才不是放在这里的。”曲行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可能是我记错了。”
打开背包,从包里拿出了两个瓶子。
一瓶是黑狗血,另一瓶是……童子尿。
“嘿嘿,黑狗血和童子尿,正是克制邪祟的法宝。”曲行笑的很兴奋。
“拿完就过来,磨蹭什么呢。”曲教授催促,只是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来了。”
拿着黑狗血和童子尿,曲行很快跑了回去。
“一人一瓶,倒在棺材上。”
看着血红色的棺材,曲教授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嗯。”曲行把一瓶黑狗血递给曲教授,自己则打开了童子尿,毫不留情地倒在棺材上。
曲教授见状也不再迟疑,把手里的黑狗血倒了上去。
“嘿嘿,我看她还有什么能耐。”
当黑狗血和童子尿倒在棺材上之后,像是起了化学反应一般,棺材上血红色的印记如蒸汽一样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曲教授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没有出什么差错,是自己多疑了。
然而,在血红色印记消失之后,棺材并没有恢复本来的面目,而是变得漆黑无比,不反射一丝光线。
曲交手心头一跳,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儿,你哥哥砍这个女人的时候,是砍了一整条胳膊,还是砍了一半?”
“一半啊,咋了爹。”曲行下意识说道,带出了“爹”这个字。
“那你刚才掰断的胳膊,是完整的,还是半截?”两人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冷。
刚才曲行翻出来的两只胳膊,分明是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