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依莎顺着未婚夫的话头看过去,的确,另一边的老商人将这两种动物区分开来休息照料。她忽然全身一震。
“马会怕骆驼!”艾依莎惊呼。
“嗯啊,因为骆驼大只、又很臭。”拉库姆又再解释一遍,他不知道艾依莎干嘛那么惊讶。
“那我们可以训练骆驼骑手!”艾依莎信心满满的道。
1254年7月26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阿默拉德城郊。
“骆驼?那不是用来载东西的吗?”阿扎顿酋长皱眉。
“骆驼跑不快,无法像骑兵一样冲锋呢。”库鲁阿斯酋长也觉得塔萨兰纳这次的计策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拉库姆,你觉得呢?”阿尔瓦看向拉库姆,询问他的意见。
“理论上骆驼骑手和骑兵交战的确有优势,因为骆驼骑手比较高、挥刀砍杀是占上风的。而且骑兵的马匹也会因为恐惧而较难控制。”拉库姆说道:“但是全卡拉迪亚可从来没人训练过骆驼骑手,所以成效…不敢保证。”
“那就这样办吧,不过塔萨兰纳女酋,骆驼骑手这件事你要自己想办法啰。”
艾依莎微笑轻哼一声,阿尔瓦哪次不是把事情丢给她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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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4年9月30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沙拉瓦堡领。
蒙德哈里酋长亲率三百萨兰德部队巡弋在北疆,由于库吉特两位大汗的争夺,让这段日子库吉特难民不住涌入,让他不得不亲自领兵驱逐。而布兰登瓦皇帝虽然蛰伏,压迫感却与入剧增。敏感的蒙德哈里意识到库吉特人的生存空间一遭压迫,接下来一定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军事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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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酋长!你看!”一个马穆鲁克遥指不远处的山脊。
蒙德哈里皱眉望去,突风吹起卷起几股沙尘,稍稍模糊了视线。但是还是可以清楚看到山脊正奔下数十骑。
“弓箭手准备、打起烟号!”蒙德哈里沉着的道。
当先那骑士脚跨壮健的斯瓦迪亚军马,在众多草原战马中格外显得醒目。骑士身披库吉特的片缀甲、库吉特战盔上的红缨随着马匹奔驰而上下翻动、他手提长柄斩马刀、背着标枪、腰间则是库吉特弓箭。
后方的库吉特枪骑兵们紧随其后,没有多余的叫嚣和喊杀,但却比起那样更有气势更显压迫!。
“不到百人也敢放肆!”蒙德哈里冷静的指挥萨兰德卫士摆出阵势,弓箭手开始射击,而自己则点起一百骑手紧跟在箭雨之后冲向来犯的库吉特部队。
谁知这数十名库吉特枪骑兵却突然加速,冲出本来萨兰德人瞄准过的箭支落点。用更快的马术冲到了蒙德哈里的马队前方。那库吉特青年骑士手中斩马刀闪电挥出,左扫右抡,一个招呼就砍倒两骑错身的萨兰德骑手。
后方的库吉特枪骑兵更是霸道,骑枪冲刺将不少萨兰德骑手直接捅下马。这些萨兰德骑士大多使用弯刀,很不习惯卡拉迪亚的骑枪战术。面对库吉特人这样的马上高手自然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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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山脊又冲下一支库吉特骑兵,他们手持短弓与弯刀,飞快绕到蒙德哈里酋长部队的侧翼,用闪击战术突击萨兰德弓箭手们。库吉特的强弓穿透他们的皮甲,短时间内就造成了不少伤亡。
蒙德哈里哪料到库吉特人这次竟是有备而来,部队顿时陷入混乱。
“别勒儿!别勒儿!别勒儿……”库吉特人高喊着。
蒙德哈里惊恐地看见突然从一旁出现的库吉特青年骑士,那骑士浓眉俊目,十足的具有草原男儿的粗野气息、眉宇之间则是藏不住的豪迈骄傲脾性。那青年骑士双手斜举斩马刀,锋利的闪电砍下。蒙德哈里的骑兵甲破碎,骨血喷溅,惨叫跌下马背。
“别勒儿就是我的名字!”青年高声喊着,呼应他的则是库吉特人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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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别勒儿的库吉特战士倒拖斩马刀,甩干刀面上的血珠继续追击着下一个倒楣鬼。
“酋长!撑着点!少主的援军抵达了!”马穆鲁克将重伤的蒙德哈里搀上马背。
果然,拉都酋长的部队此时加入了战团。企图要用优势的人数将这批库吉特骑兵给包围歼灭。不过库吉特骑兵就向疾风一样左突右绕,总是能在拉都完成包围之前脱出,甚至还有余力回马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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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脊后方,库吉特的流焰箭射进战阵中,无差别的攻击着整个区域。但是由于库吉特机动性较高,总能在火雨中快速移动而伤害较低。反而是萨兰德步兵纷纷被这股火力压制。而更多的库吉特精锐部队以小规模、高机动的方式冲入。那颜乌幕达与那颜提力达两支部队就像匕首一样切开了拉都的战阵。
“撤退!撤退!”拉都救回受困的父亲之后立刻打出了撤军的信号,这次库吉特不再是骚扰掠夺,而是一场全面侵略。父子俩的巡逻部队可没办法应付这种程度的武力威胁,于是拉都决定后撤回巴瑞耶重整部队。
库吉特人的侵略,让本来就已经因内战而混乱的萨兰德苏丹国更加纷扰动荡。
对此,都库巴的努瓦斯酋长以真神之名召开了一次和平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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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4年10月10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都库巴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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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神殿,三张椅子围绕着庄严的圆桌。努瓦斯、阿尔瓦、哈基姆三人终于面对面。他们后方各站立拥护自己的封臣们,张力十足的各据一方,正如他们在萨兰德苏丹国版图内做的事情一样。
“…正如我说的,现在库吉特踏进我们家中,让本来的局势更加混乱。”努瓦斯说道:“所以我主张,我们应该放下歧见,成立三头政府,暂时先遏止库吉特的侵略。”
“努瓦斯,你的算盘可真精。”阿尔瓦媚笑:“成立三头政府?是想让你这个真神守护者在神权之下再更贪心的拿取苏丹国治权吧。”
“阿尔瓦苏丹,省下你那爱挑拨的唇舌。”努瓦斯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講这话的用意正想让哈基姆苏丹以为我是个夺权者,别以为我不知道。”
努瓦斯连忙自清,而他同时圆滑地在言词间同时承认两人都是苏丹。
但已太迟,阿尔瓦的见缝插针让好权如命的哈基姆完全不愿意信任努瓦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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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合法的苏丹国统治者,我才不承认什么多头政府。”哈基姆苏丹强硬的道:“会导致外敌入侵也都是你们想夺权的鬼迷心窍害的!你们为萨兰德贡献过什么!不羞耻吗?”
“我的封臣白大理家族在北境前线抵抗库吉特入侵部队,敢问你又为萨兰德做了什么呢?”阿尔瓦依然在笑,她知道有时笑给敌人看比起怒目而视效果更好。
哈基姆苏丹一掌拍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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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会议根本是个屁。”哈基姆苏丹怒斥。
“如果说这会议是个屁,那你就连屁也不是。”阿尔瓦笑着做结论。
“请两位苏丹都先缓缓,我建议至少停战一年。先彻底解决库吉特牧民的问题...。”努瓦斯严肃说道。
哈基姆苏丹还想发作,一旁的西瓦则低声叮咛。
“臭婊子,我的真主骑兵会把你的人马给碾碎!”哈基姆苏丹愤恨咬牙。
“那我们一年后见真章啰。”阿尔瓦双手交叠,稍稍收敛笑容。心里觉得自己此刻一定是十足优雅而且充满自信。
哈基姆苏丹愤而离席,努瓦斯叹气,看着这次会议以失败告终。
“你的骆驼可最好要管用。”阿尔瓦在离席经过艾依莎身边时,低声对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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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4年10月10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都库巴城内。
都库巴的夜在晚祷之后就特别静谧,弯月如钩悬在澄澈的天上。陪伴着真神殿的剪影和高塔,让整个城市像画、像梦一样。
拉库姆呆滞地从阳台望出去,如果萨兰德国势没有此时的混乱就好了。
明明在一年以前,一切都很平静顺遂的啊!。
“…我把时光锁在沙与尘里面/唯恐岁月割伤我的容颜/因为我不是星辰、不如日月/无法让你终日仰望却百看不厌/我为你披迷醉舞一段诱惑/任凭神祇诅咒我的娇媚/即便说我是罪业、我是邪祟/我也只求一生放肆耽溺春花秋月……”
艾依莎的轻柔的歌声隐约从隔壁房间传来,那是萨兰德人自古传唱的情歌。歌词十分放肆、大胆,曲调更是萨兰德的迷茫小调。所以往往会被一些贵族或是真神祭司所谴责。而像艾依沙那样目无法纪的女人,当然对这首诗歌情有独钟。
拉库姆悲伤地闭上双眼,手悄悄地按上了怀中的短匕首。
如果艾依沙没有出现,萨兰德是不是就不会混乱了!。
“拉库姆?”艾依莎在门外轻唤。
拉库姆酋长睁开眼,深吸一口气。艾依莎此时穿着短衬衣,微醺的样子十分娇艳可爱。让这个年轻酋长完全无法想像,像这样一个无害的美女是怎么用计乱国、是怎么下令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怎么残酷掠夺村庄、是怎么焚烧整座城镇的。因为…在自己面前,恶名昭彰的坎苏嫔‧塔萨兰纳明明就像个小女人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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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共浴吗?”艾依莎坐到了拉库姆的身边。
“抱歉,今天没有心情。”拉库姆挤出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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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依莎的头枕上拉库姆大腿,毫无防备的像只家猫一样。如果拉库姆愿意,他大可以闪电出手折断这个掀起一切混乱与兵灾的女魔头颈子。拉库姆的心顿时揪了起来。如果萨兰德真的需要他除恶,他真的忍心这样做吗?。
“我梦见我父亲了。”艾依莎闭着眼睛说。
拉库姆没有打断艾依莎,他知道艾依莎的父亲是横死在阿默拉德的。也知道那时候的艾依莎还只是个单纯的学院生,生活是书籍、医学与炼金术。如果可以,拉库姆还真想看看那时候的艾依莎会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你猜他当时让我进学院时,叮咛过什么?”艾依莎翻了个身,仰望着这个生命中最包容她的男子汉。
“他叮咛我,要把所有能帮上萨兰德同胞的知识都学起来。哈哈哈哈哈。”艾依莎干笑出声,声音却越来越哑,最后变成呜咽:“可是你瞧我,这些年来都遭遇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拉库姆爱怜地替艾依莎擦去眼泪,他早已经心软。艾依莎其实也只是个被命运狠狠凌辱的苦命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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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见不得别人快乐,只好一直让别人活得比我痛苦…可是,我看来看去,最惨的还是我。这让我还是快乐不起来,而且还活得更沉重跟悲惨。”艾依莎颓然说道:“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在生命终结时向我的父亲交代?”
“你一向自由自在,什么也束缚不了你。”拉库姆将艾依莎抱进怀中:“你父亲一定不会责怪你的,只要你及时找回良善。”
艾依莎没有说话,她不是不相信拉库姆天真的话语,而是不知道如何去照着拉库姆的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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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5年9月10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阿默拉德城郊。
珍珠之光阿尔瓦将她的主力千余人全拉出了阿默拉德,只留下部队折损过半的阿扎顿防御城池。来自圣城都库巴的两百人也加入其中。他们开往的目的地是沙瑞兹,准备给哈基姆苏丹最后一击。
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艾依莎筹组的两百骆驼骑手。这些骆驼骑手经历了一年多的骑乘与作战训练。配备圆盾及弯刀、或是圆盾长矛。骆驼披上了简单的皮甲与鞍座。骆驼骑士们自己则穿着萨兰德骑兵甲,只是多了防砂防晒的罩衫。而且果然引起部队中马匹的不安,阿尔瓦不得不将马穆鲁克从他们的阵势边调开。
萨兰德苏丹国的内战很特别,并不像布兰登瓦或红色日瓦丁起义是遍及全国的。这里的主要战役都发生在大城市而已,像堡垒与村庄则不受侵扰。
“不管白大理家族,妥当吗?”库鲁阿斯问。
“放心,让他们在北境专心地应付库吉特人,最好也削弱一点实力,以后才不用再看他们脸色。”阿尔瓦一惯的轻松自得。
“库吉特人一直在增援,达斯塔姆可汗似乎真的想要从我们手中抢走北萨兰德。放任白大理家族这样似乎不太妥当!而且蒙德哈里酋长身受重伤,也许会撑不住阿。”库鲁阿斯问了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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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拉库姆默不作声,心中的苦闷无以复加。这些君王与贵族们没有人真正在意萨兰德人。哈基姆只在意自己的王位稳不稳,完全没有任何与库吉特交涉的意图,光是这点,就足以显示他根本就不配继续当苏丹下去;阿尔瓦只想着把哈基姆拉下来,即使她未来的江山可能只剩下沙瑞兹也不在意。她这个两朝艳妃心中根本没有萨兰德;而卫神者只想借着国难掌握政教两权,在意的是自己能否保全实力,对于内乱与外患视而不见。
拉库姆不禁开始想着,是否干脆让姐夫的大军进驻萨兰德。让姐夫用威权好好整治一下这片沙漠国度的秩序。
1256年7月1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沙瑞兹行省北部。
历经半年的整军经武,盛夏到来。
一场决定性的会战准备展开。阿尔瓦的斥候从部队前方飞驰而过,手举着警戒的烟号。萨兰德将士纷纷低声议论,猜测着哈基姆苏丹的军势是否超乎预期的壮盛。
“拉库姆,你看。”艾依莎低声说道。
拉库姆拈须,企图让自己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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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太阳从东边沙丘将金光洒向这片多灾多难的沙漠。也照出了前方的哈基姆苏丹阵线。一支四百来人的部队甲胄鲜明,全身金色链甲在朝日下闪闪发光、包覆甲胄的战马也一样。真主骑兵蓄势待发,显然早就准备给阿尔瓦迎头痛击。哈基姆苏丹自己也全副武装,身边跟着西瓦与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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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瓦自在的点起烟号,朗声说道:“我们三倍于敌方,而沙瑞兹也只在四里外的咫尺。让那些爱我的人、我爱的人都奋勇作战,把这康庄大道上的顽石给清除吧!”
数百名萨兰德卫士举着盾挡在阵形前方,堤防着真主骑兵的毁灭性冲锋。
库鲁阿斯则点起自己的百名马穆鲁克,尽起精锐直奔萨兰德王军右翼。为整场会战拉开序幕。1256年10月25日上午萨兰德苏丹国‧沙瑞兹行省北部。
哈基姆苏丹拎着双头骑枪,亲自策马迎向库鲁阿斯。整个卡拉迪亚传说布兰登瓦皇帝在夺回德赫瑞姆时亲自在战团中冲锋,并连败所有旧斯瓦迪亚的叛军领主。哈基姆当然不愿意输给这个后生晚辈。他也想在马上将这些作乱的酋长们一个个刺下马背!。
库鲁阿斯的马穆鲁克撞上强悍的真主骑兵,就像气势万钧的长浪撞上岸边的礁石一样瞬间碎散瓦解。真主骑兵马匹头顶的金属撞角对马匹造成很大的伤害,前排不少马穆鲁克纷纷坠马,被当场踏死。这些真主骑兵冲撞完之后,立刻抽出战剑,对已经遭到冲散的马穆鲁克们疯狂砍杀。
阿扎顿面色如土,觉得库鲁阿斯现在的遭遇就是自己待会的下场。
阿尔瓦显然也十分错愕,她没有期待库鲁阿斯战胜,但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遭到击溃。她一双美目转向艾依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