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一时顿住,她当然明白,有权有势的人只手就能遮天。
别说她家牡丹本身已经动了不好的心思,就算没动那心思,也能被人是说成十恶不赦。
见四婶不说话,何小花继续道:
“还有,关于掏心掏肺和吃里扒外这件事,我觉得四婶理解得还是有些偏差。
四叔四婶这么多年不做工也不种田,一个铜板不见挣,却不知是如何对我们一家掏心掏肺的?
难道是三天两头地就厚着脸皮跑到我家,向我爹娘伸手要吃要喝还要钱?
你这碗里吃的,身上穿的,还有这房子住的,都是用这种对我家‘掏心掏肺’的手段换来的吧?”
何小花说着又直接端起了一盘桌上的菜,弯着腰往前凑了凑,玩味地一笑。
“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什么狼心狗肺要好吃?”
四婶脸上瞬间由白转红,以前天天这么做也没觉得怎么样,甚至一直都做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可是现在被何小花这么一说,却只感觉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脸上就像火烤得一般滚烫。
何小花将菜盘往桌上一掷,直起了腰。
“呵,四婶没种过田又没念过书,或许没听说过有个词叫做‘蛀虫’吧?
米缸里的米经常捂着不透风,就会有米虫,木头受了潮不见风,就会生木虫。
像这样,自己懒得出奇却又全靠着别人供养吃得脑满肠肥的,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蛀虫。”
四婶满脸通红却又气哼哼地道:“你,你什么意思?你再骂我们是蛀虫?”
何小花莞尔一笑,摇摇头,“哈哈,四婶不要误会,我可没说你们!
你们这一家虽然长得白胖胖水嫩嫩的,但却不是蛀虫。”
一听不是说的他们,四婶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下。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深想,却又听何小花继续道:
“蛀虫最多就是吃吃喝喝,耗一耗宿主的资源。
而你们,除了吃吃喝喝,却还想着鸠占鹊巢,甚至不惜下毒,把宿主给毒死。”
四婶刚缓下来的脸顿时一僵,“你,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占巢?什么下毒?”
何小花依旧淡淡地笑着,“我还以为四婶目不识丁,不懂成语呢。
这不是理解得挺透彻的嘛,一下子就抓住了精髓。
我看牡丹的聪明这一点,就是随了您啊!”
四婶虽然不傻,但也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尤其又没什么真正的见识,说到底还是个乡野村妇。
这会儿听何小花一会儿骂一会儿又夸的,脑子都快有些转不过来了。
何小花看着已经有些懵的四婶笑了笑,“诶,那您说这个‘吃里扒外,’是不是也是跟这个差不多的意思啊?”
不等四婶反应过来,何小花又道,“我今天来这趟,本来是想着看看牡丹的。
不过看四婶这意思,似乎是不太欢迎啊,那小花就告辞了。”
说完,何小花转身就走。
四婶虽然还没想明白刚才何小花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刻看着何小花离开,却是清楚了一件事。
“等等!”
何小花闻言,收回了才刚迈出去的左脚。
“四婶还有什么事?”
“东西留下!”
四婶指了指何小花手里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