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何小花委屈地擦了擦眼角,慢慢止住哭泣,然后调整了一下情绪。
“其实,公子所言也不无道理,与其去等一个不可知的前途,不如把握当下。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吧。”
靳仕延见状赶紧整束了衣衫、头发,冲着何小花郑重地作了一揖,“只能委屈姑娘了,不过也请姑娘放心,在下一定会加倍勤学苦读,他日必然考个功名回来。”
“嗯,这些话你记着就好。”
何小花点头,眼眸突闪,随即扬了扬嘴角,“既然亲事已经说定,干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我便在这里拜堂成亲算了。”
“啊?这里?这也太……太……”靳仕延又是一惊,差点咬着自己舌头,瞬间红了脸,可又不敢去看何小花,只是用手指了指周遭。
见把人吓着了,何小花清咳两声解释道,“咳咳,我见你是个老实人,倒不像那般偷奸耍滑的,这才答应把自己嫁与你。
而这里风景秀丽,又是你我缘分所结之地,我想着既然横竖都是要成亲,选在这里岂不更有意义些?你可莫要因此便看轻了我去。”
“不敢不敢!在下绝无看轻之意,只不过觉得姑娘愿意委身下嫁,已令在下深怀愧疚,若是再将亲事办得如此潦草,让姑娘受此委屈,在下实难心安啊!”
见靳仕延一副诚恳郑重的模样,何小花越发来了兴致,干脆上前一步,直接拉着靳仕延便朝南跪了下来,“左右不过一个形式,我都不在意,公子又何必如此扭捏?”
天雷滚滚,大概就是靳仕延此时的感受吧。
且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单是被一个女子硬拉着要就地拜堂,靳仕延就已经完全被雷得外焦里嫩。
大概是真的被雷劈到了脑子,靳仕延木讷地跪在地上。
目不转睛,却又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嘴巴大张,却又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想做个木头人吧,偏偏脸上还控制不住地灼热起来,而且越来越热,只怕打个鸡蛋在上面,都能烙熟了。
“来吧,一拜天地!”何小花说着,径自先拜了下去,然后饶有兴致地看向靳仕延。
靳仕延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僵硬着脊背,要弯不弯的,很是别扭,还真像极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何小花只好按着他的头往地上叩了下去。
“二拜……”说到这里,何小花突然有些迷茫,没有高堂,二拜什么?
还没等她从脑中搜罗出个什么名堂来的时候,一转脸,忽然看见靳仕延那张如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透的侧脸时,何小花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哈哈哈……”
何小花直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而靳仕延也被这突兀刺耳的笑声给拉回了魂,满脸诧异地打量着身边这个女子。
“哈哈哈!我是逗你玩呢,瞧把你给吓得……你也太可爱了,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靳仕延反应过来,顿时又羞又恼,脸也越发红胀得厉害,“你,你……”
“你什么你?你现在是不是该叫我一声娘子啊?哈哈!”何小花笑得更加肆意张扬。
“我,我……”靳仕延把头又往下低了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像除了脸红还是脸红。
何小花努力收敛了一下笑声,然后颇有些玩味地伸出手,拖住靳仕延的下巴抬了抬,“来,相公,给娘子我笑一个。”
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女流氓啊。
而一向谈吐风雅,自认为面对各种问题都能侃侃而谈的靳仕延,第一次遇见这么主动甚至奔放的女子,竟然呆若木鸡,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靳仕延这下越发觉得不止脸颊,连整个身子都像着了火一样地滚烫,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何小花看着眼前被调侃的这位,俨然一个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更是恶趣味起来:
“呦,还害羞了?天地都已经拜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记住,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哈哈哈!”
何小花是很爽快地笑了个够,可靳仕延却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何小花也是觉得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拍了拍身上的土,率先站了起来。
“行了,不逗你了,我看你并非当地人,山里有野狼野猪,很不安全,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说完便去捡起地上的衣服鞋子,利落地穿戴整齐,然后拍了拍还在惊愕当中的靳仕延的肩膀。
“哎,姑娘!”靳仕延突然回过神来,冲着何小花的背影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