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连忙凑上来笑着问道:
“杏儿姑娘不是想出去逛街吗?那前面的正熙街一定要去,像是什么胭脂水粉啊,金银首饰啊,还有各种小玩意,那是应有尽有。”
杏儿一听这些,立马回了神,兴奋地问道,“哦?是吗?离这儿远吗?”
“不远,穿过左边这条小巷子就是了。
那里可是有的逛呢,杏儿姑娘快去吧,待会儿马夫人醒过来,只怕就逛不成了。”
小厮指着左边的一个巷子口,“好心”地提醒道。
“对对对,那我先走了,待会儿我家夫人要问起来,你帮我先打掩护哈!”
杏儿说着,留下一个笑脸,便朝那巷子口跑了过去。
见杏儿进了巷子,小厮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手挪到胸前,摊开一看,五根手指头竟然都有了明显的勒痕。
————
靳兴追上靳仕延,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公子你看见他那张像是吃了屎一样的脸吗?真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啊!”
靳兴一边笑,一边忍不住对着靳仕延竖起了大拇指:
“公子果然阴险!”
“嗯?”靳仕延脚步骤停,一双俊眉皱了皱。
“啊,哈哈,我是说,公子果然聪明!”
见靳仕延又迈开了大长腿,靳兴劫后余生般的长吐了一口气。
刚刚自己太得意忘形了,竟然忘了自家公子一向冰冷又爱记仇的性子。
靳兴突然想明白了什么,赶紧又跟上去问道:
“公子从一开始就是单纯来还荷包的吗?”
“你以为呢?”
靳仕延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我还以为……”
靳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过紧接着又问道:
“一个破荷包而已,公子不要随手扔了就是了,哪里还值当专门跑这一趟?
再说了,真要还,您交给小的,小的来还不也一样吗?害得今天白白受了这一肚子气……”
“荷包当然不值当,但是玉佩的话,就非来不可了。”
靳仕延说着,面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玉佩?是何家大小姐,呃不,就是那个何司琪当初跟公子互换的定情信物吗?”
“嗯。”靳仕延点点头。
“婚约已经取消,我的东西她都退了回来,她的东西,我也没理由留着。
当面还给她,划清界限比较好。不过现在……”
靳仕延停顿了一下,也就一下,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也罢,左右是把东西还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自此两清。”
靳兴看着自家公子一脸的淡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反倒有些担心起来。
“公子现在不生气了吗?那可是公子心悦之人……”
“已经两清了,有什么可气?”
靳仕延淡淡勾了勾唇角,可却让人看不出一点笑意来。
心悦吗?
只能说是不讨厌吧。
原本他对这种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就不喜。
好在他的未婚妻倒是样貌可人,知书达礼,将来娶进家门,也能举案齐眉。
关键是祖母十分钟意,他也就勉强接受了。
他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祖母会娶何司琪进门,便必然会做到,于是早早地便去下了聘礼。
谁料家道中落,这婚事,到底还是吹了……
说一点不生气,那是骗人的。
但是他气的,却不是心悦之人,呃,那个不讨厌之人的背叛。
也说不对,都未曾交付过真心,又何来背叛?
反正,他气的,是何府的世态炎凉,出尔反尔。
最气的是,今年大年才刚过,何府便派人跑到家里来说要退婚,直接把祖母给气病了。
可是过了没几天,还是把聘礼原封不动地给退了回来。
若不是顾虑到祖母的身体,他早就想来把这件事说清楚,把该退的东西都退干净了。
如今也好,祖母已经想开,他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