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仕延闻言,脸色蓦地一沉,手指跟着狠狠攥了起来。
而那小厮见戳中了靳仕延的痛处,心里越发得意,双手抱在胸前,自顾自地笑着:
“以前常听我们家善文公子说,文人最是清高,像我们这种不读书的就搞不明白啥是清高。
不过今天,我倒是觉得我已经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靳大秀才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文人呦,想来也是清高的。
这前脚刚被我家大小姐退了婚,后脚就跑过来这般死缠烂打,还一口一个我们何府的大姑爷自称。
我琢磨着,这应该就是善文公子说的清高吧?
我在何府待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清高的文人,可算开了眼了。哈哈。”
靳仕延那张刚刚降了点温的脸,腾的一下又烧了起来。
靳兴本来也被羞得不好意思抬头,一口一个姑爷那可是自己多嘴说出来的。
可是听到自家公子受了别人委屈,而且这人还是一个卑贱的小厮,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脸面?
直接对着那小厮又骂了起来:“你不过是一个看门的狗奴才,在我家公子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厮冷笑一声,“那当然了,你们家公子已经被我们大小姐退了婚了,也就跟我们何府没有半文钱关系。
既然没关系,我又何必白费那唾沫星子?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何府家大业大的,外边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
我可得好好看着我们何府的大门,不能让外面那些眼馋的野狗野猫,趁我不注意再钻进来喽,也没那闲工夫搭理你们,你们还是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你!”
赶在小厮刚要转身的时候,靳兴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了小厮的衣领。
他虽然个子不高,但是一急起来,这力气却是大得出奇。
小厮挣了挣,愣是没挣开。
“狗奴才,快跟我家公子道歉!”
看着对面那双猩红的双眼,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嘴上却还是不认输,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你松开,要不然我……我可就……喊人了啊,到……到时候把你们打……打得满地找牙!”
“你喊一嗓子试试!”靳兴看上去丝毫不惧,抓着小厮衣领的手又紧了紧。
这下,小厮只感觉双腿发软,呼吸都有些不畅快了,心里不由地生出一丝惧意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真的喊人时,却见对面那双手突然松了松。
“放开他!”
靳仕延一把朝靳兴的胳膊拽了过去。
“公子,他……”靳兴一脸不甘又不解地望着自家公子。
“我说,放,开,他。”
靳仕延的嗓音低沉得可怕,像是极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靳兴见状,知道不可违拗,只好悻悻地松了手。
“呵呵,还是靳大秀才有眼力价。”
小厮连忙往后退去,等到一只脚踏进大门之后,才抬手理了理衣领,接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要不说这穷鬼家的狗惹不得,一旦被咬住,那就不撒嘴啊。”
“你!”靳兴还想上前,却被靳仕延伸开的右臂挡了回来。
“去告诉何司琪,我有话跟她说,说完我就走。”
靳仕延抬起双眸,直直地盯着小厮。
接触到那好似要吃了人似的眼神,小厮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紧接着笑道:
“不是我不帮你传话,实在是我们府上有贵客,家主夫人交代了,任谁来访都不见。你们还是快回吧!”
“我只找何司琪,让她出来。”
靳仕延又重复了一遍。
小厮见靳仕延执拗得很,只好又解释道:
“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我们府上来的贵客就是我们大小姐新定的婆家。
人家可是隔壁长康县的县令,不是你们这种穷……呃,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惹得起的。
大小姐既然退了婚,是不可能再出来见你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再来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