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看看赵景民的三个指头,皱起眉头,“赵局长,你那边能腾出资金给我用用?”
“开玩笑。”赵景民收起指头,“那怎么可能,你以为国土局是银行?”
“那赵局你是啥意思?”马小乐自己伸出三个指头,反过来倒过去看着,摆出了十足迷茫的样子。
“三十万怎么样?”赵景民笑得极其诡异。
“三十万?”马小乐听后仍旧一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赵局长,能拿到?!”
“什么能不能,就看做不做了。”赵景民道,“条条杠杠的事多了,但条条杠杠不是不可以移动的嘛,调度空间还是不小的。”
马小乐开始还有点不敢相信,以为酒多了,幻觉。点了支烟,嗅了两口,稳了稳神,很认真地问道,“赵局长,我没喝醉吧,耳朵不应该出问题喔。”
“哈哈……”赵景民仰头笑了起来,“我也没喝罪,嘴巴也不应该出现问题。”
马小乐一拍桌子,“赵局长,真是爽快得不得了!我马小乐今天才知道,什么是大将风度!原本卜秘书跟我说的是六十万,这一下子缩了一半,实在是让我不敢相信。赵局长,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弄个一百亩。”
“一百亩,其实也很小,不过作为地方的房企,打造个小而精的楼盘也不是不可行。”赵景民道,“现在新区那边,有几家房企一次性就拿五百亩以上,虽然他们的价格跟你是没法比的啊,简直是天上地下了!”
“赵局长,你的意思我明白,中间特殊环节需要啥费用的,你尽管开口。”马小乐道,“要不我给你备张卡,随时取用?”
“用是要用点的。”赵景民道,“不过不多,我多说几句话就是。”
“赵局长,你那话,就是一字千金!”马小乐呵呵一笑,“我备足了你那份的分量!”
“我嘛,用不着。”赵景民笑笑,“再说了,我相信钱多也压人的说法。”
“哟。”马小乐看了看赵景民,摸了摸脑袋道:“那岂不要麻烦赵局长了。”
“有什么好麻烦的,地嘛,卖给谁不是卖?”赵景民道,“关键的是要卖给对的人,有的人,捧着钱站在局里都还买不到。”
“那我还真是无限荣幸呐!”马小乐笑道,“赵局长,那你看,手续的事?”
“哦,手续的事随时可以办。”赵景民道,“不过还是稍微缓两天,这几天儿子有点闹情绪,我也不安宁呐。”
马小乐哦了一声。
“唉,为了他的事,我可没少费心。”赵景民叹道,“我就觉得,毕业后回到市里找个工作,稳稳妥妥的多好,有什么事我还能说说话,可他就是不愿意,说什么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跟我讲那些个狗屁东西!反正就是想出去!”
“赵局长,年轻人嘛,当然得有股子闯劲,没那股子闯劲也就不叫年轻人了。”马小乐笑道,“这样吧,明天我就联系,争取早点让你家公子到研究报实习实习,到时好好表现,然后再努力努力,能留下最好!即便留下不来,那也是宝贵经验,到其它地方去,也算个是高.asxs.。”
“嗯,是这么个道理。”赵景民点点头,“不过啊,作为老的,当然还是希望能留下了!”
“理解,很理解你的心情。”马小乐道,“但现在我还不能向你保证就一定能留在那里,毕竟还没和朋友通气,具体情况不了解。如果现在我给你个保证,图你个一时高兴,那以后就不好处了。”
“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办事靠谱。”赵景民道,“大话空话,我已经听很多年了,即便你现在保证了什么,我也不会太相信。”
“赵局长你放心,能做多大事,我就说多大话,不放空炮。”
“好,很好。”赵景民道,“土地手续办理的事,明天也就开始着手吧,这次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也就不会变卦。”
赵景民把“这次”两个字强调的非常重,马小乐明白,以后能否得到这么廉价的土地使用权,那就要看帮他儿子的事成功与否了。
马小乐没先打电话给匡世彦,而是当晚就联系到了徐红旗,问了问匡世彦的近况,得知匡世彦刚得了个儿子。
“我操你徐红旗,这个事你咋不跟我说?”马小乐有点激动,“匡世彦帮我几次大忙,一直找机会感谢呢,没想到你还拢着这么大个秘密!”
“诶哟,马局长,你可别这么说。”徐红旗道,“还没满月呢,再说了,人家也不回来过满月呐。”
“那咋说,礼得到啊!”马小乐道,“我准备好了十万大礼,啥时有机会我跟你送过去。”
“十万?!”徐红旗半天没回过神来,“马局长,十万毛吧?”
“毛你个吊!”马小乐嘿嘿一笑,“是元,十万元!”
马小乐出十万元,没夸张,就因为匡世彦,原本六十万一亩的土地成了三十万一亩,多大的便宜?给匡世彦十万,那还是少的!
“你可别吓唬我,你能出十万块,我那老表还不一定敢收呢!”
“开玩笑,他不敢收?”马小乐笑道,“我一不让他杀人,二不让他放火,就只是表达个谢意,他咋不敢收了?红旗,没准匡世彦还收过人家更多的呢,习以为常了。”
“咋可能呢。”徐红旗道,“虽然是在上头,可不过也就是个小记者而已,他有多大能耐。”
“小记者咋了?”马小乐道,“小记者办大事呢,你想想,他那笔下可是有效益的,找个合适的企业啥的,帮忙弄上一笔,没准哪就值老钱了!”
“马局长,我感觉你还有事要找他。”徐红旗过了半天,咂摸着嘴巴道,“这次又是啥事?”
“不是啥麻烦事。”马小乐道,“红旗,你这样,明天一早打个电话给匡世彦,说你告诉了我,他刚得了个儿子,于是我准备了一份礼物要送去。记住,不要具体说礼物多少钱,就说上万了。”
“就这么的?不说别的?”
“不说。”
“马局长,你找我老表到底啥事啊,说来听听,没准我还可以参谋参谋呢。”
马小乐一琢磨也对,便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想安排个大学毕业生到他单位实习。看看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留在那里工作。”
“哟,这事啊。”徐红旗道,“第一条,那很容易,去年就有亲戚介绍了熟人去实习,没费啥事,不过第二条,估计就难喽。”
“咋个难法?”
“起码要具备的前提条件是要有点能耐,匡世彦说,他们那单位,不会养白吃米饭的。”徐红旗道,“再者,就是要花钱!”
“多少?”马小乐忙问。
“起码也得一百万吧。”徐红旗的口气听上去有点沉重。
“我日的,胃口有点大啊。”马小乐吧唧着嘴巴,不过觉得也无所谓,相比从赵景民那里得来的实惠,也只是个毛毛雨。
“我说一百万,不是元,是毛啊。”徐红旗陡然笑了。
“咿!”马小乐一听,顿时一抻眉毛,“好嘛,你徐红旗真是可以了,竟然还戏弄起我来了啊!”
徐红旗连连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敢戏弄你呢,我不是在一直有意跟你学嘛,也想掌握一种聊天的技巧,得风趣一点。”
“那也不是现在啊,谈正事呢。”马小乐道,“你是说,花个十几万就很有希望?”
“是的。”
“哦。”马小乐松了口气,别说十几万,就是几十万他也出了!
现在马小乐担心的就是,赵景民的孩子是不是个憨蛋,如果是憨蛋,那就完了,想留下来是根本没戏的。
不过马小乐想想又放下心来了,因为赵景民家孩子如果是憨蛋窝囊废,也就不会叫嚷要出去天高任鸟飞了。从这一点来看,还是有点能耐的,要不哪里有胆子出去闯荡?
“看来真是天助我也。”马小乐喜不自禁,“一个赵景民,一个匡世彦,两个一搭配,就是我的大福星!”
第二天十点多钟,马小乐估计徐红旗已经打过电话给匡世彦了,便酝酿了一下,拨通了匡世彦的号码。
“匡大记者!”马小乐相当爽朗,“你真是不够意思,这么大喜事也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昨天偶然听徐红旗乡长说,我还真不知道呢!恭喜啊,得了个大胖儿子!祝小家伙茁壮成长,将来比你这个爸爸更有出息!”
“诶哟,谢谢谢谢!”匡世彦笑道,“马局长,你可真是太客气了,孩子刚出生,还没满月,我这个假也没请下来,所以一直很忙,朋友什么的还都没来得及告诉呢!”
“嗨,工作再忙,有些事还是要照顾得过来呐。”马小乐道,“不知道你啥时带小侄子回来,或者你单独回来的时候也成,反正啊,我得略表一下心意!”
“马局长, 你可真是太客气了,用不着啊,你这么客气,我还不好意思呢。”
“这叫啥客气,这是恭喜祝贺嘛。”马小乐道,“匡大记者,你可不能拒绝啊,你要是拒绝了,那我可就太没面子了。嗳对了,另外还有件事,顺便跟你说一声,看能不能帮个忙?”
“什么事?”
“你现在忙不?”马小乐问道,“要是忙就先不说,等有时间跟你好好说说。”
“还行,你说吧。”
“我有个领导家的孩子,是新闻专业的,想到你们单位去实习实习,不知道可不可以。”
“实习啊,那没问题。”匡世彦道,“不过可告诉你,没有任何收入啊,纯粹是白干活的。”
“谈啥收入,去你们那里是为了有个学习的好平台,是为了提高能力的。”马小乐道,“匡大记者,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当是定下来了,等会我就向领导汇报一下,去邀功喽!”
“没问题,这点我能保证。”匡世彦道,“马局长,仅仅是实习的事,你可以拍着胸膛大声保证。”
“哦,对,说到仅是实习的事,我倒想了更进一步的事。”马小乐道,“如果感觉人还可以,留用的几率有多大?”
“如果表现突出,可以这么说,几率就是百分之百。”
“用花钱么?”马小乐问。
“不用花一分钱!”匡世彦道,“不过这种人才似乎极少,尤其是对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的大学生来说,可能性就更小了。”
“那如果硬要留下来,代价有多大?”马小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