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回事?!”马小乐突然想起来,刘长喜的猪肉摊被收拾了,曹二魁家的小商店还没拾掇呢,这次刚好是个机会,“枣妮,我马上找工商局,去把狗日的曹二魁家商店给查了!”
“我看是该查,要不咱村里人可得受害!”范枣妮也很气愤,“小乐,最好明天就把他给解决了,省得再作害人!”
“行啊,枣妮你都发话了,我还能不照办么!明天,指定明天办!”马小乐说完一皱眉,道:“哦,不行啊,枣妮,得过两天的,要不太明显了,否则曹二魁肯定会说是你让人查的,那样的话,没准他背后就会对你爹捣鼓点啥,不也不好么。”
范枣妮听了很受安慰,不过马上话题一转,问起了曹二魁女人田小娥的事来,“小乐,你说你以前到底有没有睡过田小娥?”
“咋了,那个你也相信?”马小乐支吾着,“枣妮,你难道真相信我睡了她?”
“谁知道你呢,当时你在村里干了些啥只有你清楚。”范枣妮好像有点嫉妒,“人家说你跟咱村里好几个女人都上过床!”
“胡扯!”马小乐的口气很愤慨,“这又是谁在造谣了,瞧我混得不错就看不顺眼了?想败坏我呢!”
“但愿吧。”范枣妮道,“唉,马小乐,反正我是被你搞迷糊了,竟然问起了你的闲事,唉,不说了,我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范枣妮挂了电话,马小乐有点发呆。范枣妮的话让他有点触动,觉得她其实挺可怜,结婚到现在,这日子过得真是有点折磨。的确,找了个男人,过不到一起去,不是折磨是啥?
“这么多愁善感干啥呢。”马小乐自叹一声,苦笑了一下,“还是自己先混好再说,等混好了,让那些喜欢自己的女人都过上幸福的日子!”默默感慨后,他起身伸手抓过香烟,点了一支,然后扳着指头把心里的女人想了一遍,“嗯,也就那么几个吧。”
想完这些,马小乐来了精神,下床出门去单位,心里高呼着:为了女同胞的幸福,努力啊!
来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有人打来电话,是葛荣荣。
葛荣荣的口气好像很谨慎,问马小乐昨天下午和吉远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马小乐呵呵一笑,说没啥,就是有点小小的误会,吉远华可能太计较了。
“昨晚吉远华回家简直跟疯了一样,说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葛荣荣叹了口气。
马小乐呵呵一笑,“荣荣,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感激,我会小心的,他吉远华要给我颜色看,尽管给吧,我就是一大染坊,颜色越多越好。”
葛荣荣很着急,“小乐,我不是这个意思,唉,怎么说吉远华也是我男人,我看着你们两个人闹矛盾,这心里头难受呢!”
马小乐听了默不作声,葛荣荣说得对,吉远华毕竟是她男人,看来以后对付吉远华,还得为葛荣荣考虑考虑,不能让她太伤心,不过,如果吉远华太过分,那就没办法了。
放下电话时,马小乐沉思了会,又把心绪放到了眼前的琐事上,比如金柱带队施工,还有查处曹二魁的小商店。当然,大事更是不能丢松的,就像沼气建设推广,拼了命也一定得做好,现在就等着铺天盖地的宣传了,然后派驻专业建筑队下村,再给沼气用户培训。那当口,估计上面的补贴也差不多能下来了,再挨个发放。如此一来,沼气建设推广的事就相当漂亮了,也算是自己到任后的一把火。
事情盘算好了,马小乐估计能闲暇一两天,决定到市里去一趟,两件事,看看谭晓娟,再看看金柱的工地。
不过现在毕竟不是自己单干,凡事得讲个纪律。马小乐找到伍加广,说这两天打算到市能源办跑跑,把沼气建设补贴申请的事搞搞,争取早点拿到补贴。伍加广很支持,说没问题,不管怎样,一定要在沼气推广上打个漂亮仗,这不单单是个人的荣誉,也是农林局的荣誉。
马小乐回到办公室,打电话给栾大松,问补贴申请怎么样了。栾大松一吃惊,问怎这么快到单位了。马小乐说事情多,小睡一刻就醒了,虽然头还晕,但不糊涂,所以就到班上处理点事情。栾大松夸马小乐真是一心扑在岗位上,并告诉他补贴申请的材料已经齐备,明天就往市里送。
“那刚好,我明天也去市里,要不要和你一起过去?”马小乐问。
“你要是不忙,一起过去当然好些,不过要是有事忙不开,不去也成。”栾大松道,“反正这都是程序上的事情,我跟市能源办关系也不错,不会有啥耽误的。”
“哦,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马小乐道,“栾主任,你去市里的相关费用,留个条子,到时经费里报销。嗯,还有,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一起去市能源办的。”
“行,没问题!”栾大松笑道,“马局长,我明白,你有事尽管忙!”
和栾大松通完电话,马小乐有点犯愁,他这个副局长没有专车,用车不方便。想来想去,还是找岳进鸣帮忙,用他的车往市里送一趟,又不耽误多少时间。
没和岳进鸣打招呼,马小乐直接去了政府大院。
一进办公大楼,有种直觉,气氛很紧张,似是有大事要发生。进了岳进鸣办公室,果然如此,领导班子要动了。
“估计最多一个星期!”岳进鸣表情严肃,“宋光明代县长,吉远华副县长,确切消息!”
“这狗日的吉远华还真能弄个副县啊!”马小乐心里“咯噔”一下,虽然这事有心理准备,但真的要到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难免别扭起来。
“没关系,咱用不着太担心。”岳进鸣道,“他们刚上台,不会明目张胆地打压我们,等他们觉得时机成熟,你也差不多站住脚了。”
“嗯,不过岳部长,我听说宋光明和市委副书记梁本国是嫡系,这倒值得注意!”马小乐道,“我们可没有那么硬的关系。”
“不错,你说得很对。”岳进鸣道,“不过事情是靠人做出来的,关系关系,关键就在一个‘系’字上,但凡‘系’的东西,都有解开断裂的可能。这年头,谁不为自己着想,他宋光明如果屁股上不干净,大难临头了,梁本国又能怎么样?没准也甩手不管。”
“那倒也是。”马小乐道,“但怕就怕梁本国有小辫子攥在宋光明手里,那样一来,估计就麻烦得多。”
“有那个可能!”岳进鸣道,“不过据我所知,梁本国向来行事谨慎,我想不会让宋光明抓到什么小尾巴的。”
“岳部长,你的意思是?”马小乐盯着岳进鸣的脸,很虔诚。
“找机会扳一扳他宋光明,能扳倒最好!”岳进鸣压着嗓子,神色坚定。
“有口子么?”
“有!”岳进鸣道,“他女人,他女人胃口很大。如果我提起个人,估计你印象很深。”
“谁?”
“左家良!”
“左家良?”马小乐一愣,点点头,“当然熟悉,那老贼头被我治得可不轻。”
“呵呵,那刻真是我没想到的,你竟然把他给治住。”岳进鸣道,“左家良那关系,在榆宁县可是数得着的,和宋光明的关系最铁,现在宋光明当了县长,估计他要更嚣张了。”
“左家良和宋光明怎么认识上了,以前有老交情?”
“不是。”岳进鸣摇摇头,“左家良的老婆和宋光明的老婆认识,她们早年就是朋友,常联系的,就那么一来二去,左家良和宋光明直接挂上了,他们之间,估计秘密大得惊人!”
“肯定是跟钱有关。”马小乐道,“他们的手伸得很长、很开?”
“是的,我估计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岳进鸣道,“原先左家良在商业局,就一个小科长,后来得了宋光明的照应,就开始到各个国有企业去做负责人。”
“国有企业的负责人也没啥好风光的嘛。”马小乐不以为然。
“要风光干啥?”岳进鸣道,“风光不一定实惠,人家玩得是实惠。你知道么,凡是左家良去过的国企,统统亏损,不管底子好孬,势头怎么样,只要他去了,就是亏损!”
“哦,明白了!”马小乐道,“一定是左家良从中做手脚,把钱私流了,然后跟宋光明分掉!”
“就是这个道理!”岳进鸣道,“两个人,吃倒了几家国企,像什么机械厂、煤炭厂还有罐头厂,都被吃得半死不活,周转不起来。现在红旗化工厂,又开始萎缩了,去年还成,据听说今年又要不行了。”
“没人去办他们的事?”马小乐问道,“我不信宋光明没一个对头?”
“怎么没对头,多了去,我不就是么!”岳进鸣道,“我办过他,不过没办倒,审计、税务去查过,账面上没痕迹!”
“手法很高明么。”马小乐默默地点点头,翻了翻嘴唇,“岳部长,看来直接从他们下手有难度,刚才你说宋光明的老婆胃口很大,是个口子,啥意思?”
“贪!”岳进鸣道,“宋光明的老婆朱萌桦,典型的蛇吞象,不怕撑死,就怕饿着。去他家送礼办事的,一敲门,她先从猫眼里看看,只要手上提东西的,就推说宋光明不在家,一律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