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身投影出的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看完穆拉达堕落成亡灵法师的这一幕后，斯威尔惊恐万分的颤声问道：“这、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没有一点印象？”

分身好笑的看着斯威尔说道：“你还不么明白吗？或者你在故意装糊涂？我并没有忘记和穆拉达之间的友情，而是你失去了穆拉达堕落的记忆。”

“难道说……”斯威尔的嘴唇抖动了几下后，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吼道：“这不可能！”

分身冷静的看着斯威尔状若癫狂的“表演”，丝毫不为所动，直到斯威尔冷静下来后，才讥诮的说道：“看来你也认清现实了，其实你才是复制出来的意识，而我才是真正的本体！”

斯威尔好像根本没有听清分身在说什么，而是一直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斯威尔现在总算明白分身跟他争夺主导权的底气究竟何在了，原来他其实才是复制出的意识，而分身才是真正的本体。尽管斯威尔绝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但刚才关于穆拉达的那段记忆足以说明一切。

零先生当初说的很清楚，会随机取走复制体的一段记忆，来区分他们。可笑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本体，还认为分身丢失了关于和穆拉达的友情的记忆就是最有力的证据，没想到事实却恰恰相反！

斯威尔感到内心一阵悲凉，估计他刚才狂妄自大的话，在分身眼中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本身斯威尔这次与分身争夺主导，心中有不祥的预感，毕竟他被关在秘密基地中与世隔绝了十五年，除了自身实力稳步增长到了十二级巅峰之外，其他方面甚至比十五年前还倒退了不少；分身这十五年间却是在帝都不断磨砺，各个方面都有了显著成长。

此消彼长之下，斯威尔再次见到分身之后，就隐隐感到合体后争夺主导时，自己并不占优势，只不过自己是本体的认知才让他有底气跟分身相争。

此刻分身拿出最强有力的证据之后，对斯威尔的信心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他忽然之间感到兴味索然，连和分身斗一斗的勇气都失去了。不过这种感觉只存在了短短一瞬间，十五年来他刻苦钻研上古文明的经历，让他原本有些脆弱的神经变得无比坚韧，绝不会轻易认输。

不过斯威尔并没有完全死心，他心中还有一点希望，那就是既然他的意识是复制出来的，为什么反而会占据斯威尔真正的身体？

当斯威尔提出这个疑问时，换来的是分身的一阵冷笑：“这就是前任教宗和零先生的聪明之处，他们这样做真正实现了让我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不分彼此，无论谁最终占据了主导，仍然是‘真正’的斯威尔。”

斯威尔明白了分身的意思：如果最终是他占据了主导，失去的无非就是关于穆拉达堕落的那段记忆而已，因为他始终坚持认为自己才是本体，所以自然认为消失的是分身；如果分身占据了主导，同样会认为自己是真正斯威尔。

这样一来前任教宗和零先生可以说成功的欺骗了斯威尔和分身，认为他们实现了对两人的承诺，那就是保证最后合体之后仍然是原本的斯威尔，没有受到制造分身的影响，反而因此获得了两种不同的经历和体验，从而最大限度的保证了两人合体之后，仍会对他们感恩戴德，能继续执行所谓的x计划。

想通这一切后，斯威尔不得不叹服，姜还是老的辣，不管是否借助了神谕术，前任教宗和零先生的确把他和分身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可惜神谕术毕竟不是大预言术，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斯威尔和分身这十五年的经历可以说将他们早就成了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导致两人都对占据主导充满了信心，更是为此精心准备了许多后手。当两人再次相遇后，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冲突，在一番明争暗斗之后，将前任教宗和零先生原本完美无缺的计划，愣是弄出了破绽。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把我同化吗？”斯威尔冷声问道。虽然他已经认清现实，但分身休想轻易如愿。

“我们还有其它选择吗？光明圣钟已经敲响过十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分身指了指刚刚响过的光明圣钟说道。

“这一切不过是幻象罢了，何必当真呢？”斯威尔一边拖延时间，一边寻思着怎样才能反败为胜。

“难道你不知道如果十二声钟声过后，我们还没有决定好，就会一直陷入这个意识幻象中永远无法走出吗？”分身微微一愣，这可是当初在制造分身时，零先生一再提醒过的，难道斯威尔忘了不成？

“有这么回事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印象？”斯威尔大吃一惊。

“什么？你竟然连这个也忘了？”分身同样吃惊不小，甚至犹在斯威尔之上。

零先生不是说分身只是随机丢失了一小段记忆吗？怎么斯威尔这个占据本体的复制意识不仅仅丢失了穆拉达堕落的记忆，连合体时最需要注意的都忘记了？

一片阴云同时笼罩了斯威尔和分身，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怀疑前任教宗和零先生究竟对他们隐瞒了多少事，或者说还准备了多少阴谋准备针对他们。

自从亲眼见识到穆拉达的堕落之后，斯威尔的性格变得十分多疑，而且开始沉默寡言起来，好像用一层厚厚的铠甲将自己包裹在其中，从未再对任何人打开过心扉，因此给其他人的感觉格外刻板严厉。等他被伊斯塔慧眼识珠提拔成枢机主教后更是变本加厉。

零先生制造的分身也完美复制了他多疑的性格，因此在发现复制意识丢失的不仅仅是一小段意识后，两人疑心大起愈发觉得前任教宗和零先生的计划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两人宁愿相信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也不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意外的巧合，尽管理智告诉他们这是巧合的可能性更大。

“我们不如赌一把？看看钟声敲完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斯威尔建议道。

“万一你忘记这个关键只是一个巧合怎么办？那我们将被永远的困在这里。”分身一眼就识破了斯威尔的险恶用心。这个赌博无论成功与否，对他来说都毫无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