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秋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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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漓的身子算是好了,而日子也到了中秋。

因先前接连发生了途中遇刺,长公主府落水,老夫人对于今年的中秋宴也就有些恼了,便是这团圆日,老夫人也未允许苏倾月出院子来一道用膳了。

苏相也替苏倾月说了许多好话,可是老夫人却是铁了心。

苏钧宁倒是从书院回来了,晴姨娘也被老夫人准许上了正桌用膳,这样一来,倒是只有已经外嫁的苏倾芸与禁足的苏倾月未过来了。

白氏这顿饭自然吃得食不下咽,苏相显然也是为了白氏与老夫人之间的事闹得头疼,这顿团圆饭吃得也有些闷闷不乐。

不过老夫人心情倒是不错。从她回京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苏钧宁。

苏钧宁显然也已经知道了这些京中发生的事,不过他也不是小孩子,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只说一些书院里遇到的一些好玩的事。

“对了,大姐姐,你什么时候和师姐相识了?”说完,苏钧宁怕苏倾漓不理解,又加了句:“是我们书院院士的女儿。”

苏倾漓闻言,微一思索,便答:“倒是不曾认识,不过在九香居时有过一面之缘。”

苏钧宁点了点头,而苏相已经问到:“怎提起这件事了?”也是因为这些事,苏倾月如今在老夫人面前是十分地惹厌了。

“是师姐提得多了,便是院士也是变相着向孩儿打听大姐姐的事,孩儿便有些好奇,这便提起问一问。”苏钧宁笑道,一番话说得一字不漏。

苏倾漓却是看出苏钧宁的意思了,他对苏相也算是了解了,知道苏相与她感情本就不深厚,只能尽可能地在苏相面前替她加重重量了。

果不其然,苏相轻轻地瞥了苏倾漓一眼,心中对这个女儿也是越发好奇了。

晚膳后,苏钧宁本是想去竹漓院问问苏倾漓这些日子的事,不过却是被苏倾漓拦下了,“晴姨娘也许久未见你了,你明日再过来,今日我也有些累了。”

苏钧宁闻言,也回头看了晴姨娘一眼,心底也起了一丝愧疚,他一心记挂着苏倾漓,倒是忘了晴姨娘了。

“姨娘,我们回去吧。”苏钧宁送苏倾漓离开之后,便就转身走到一直等候在一边的晴姨娘身边。

晴姨娘微微一笑,早就察觉苏钧宁的愧疚,笑道:“不要放在心上,姨娘明白。大小姐的日子不好过,这一路走得磕磕绊绊,姨娘在府上一切都好,你不用太过于挂念。”

苏钧宁闻言,也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因今日是中秋佳节,院子里的丫鬟,苏倾漓倒也是给她们放了一个假。让她们白日里将院子里的事打点妥当之后,便也发了些赏银给丫鬟们,让她们回家与家人团聚。

素荨素沂是孤儿,而安宁也是家生子,倒是都留了下来。

这会四个人便就待在苏倾漓的闺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更多的都是素荨一个人在说,其他人倒都是安静地听着。

苏倾漓本是低眸听着,却突然抬起眸来,而一旁的素沂显然也注意到了。

“素荨你也说了许多了,小姐都累了。”素沂笑着开口。

来人的气息并不陌生,素沂与苏倾漓很快就知道了来人是谁。以丰黎的武功,想要隐藏气息并不难,这会将自己暴露出来也不过是在告诉苏倾漓,让她赶紧清人。

想到此,苏倾漓倒是有些觉得好笑,听着素沂的话,倒也是配合着做出一个疲惫的模样,笑道:“是有些乏了,你们三回去聊吧。”

素荨闻言,应了声,起身便要去为苏倾漓整理床铺,却被苏倾漓拦了下来,笑道:“你家小姐还没有无用到这般,你们都回去吧,你们俩要好好听素荨说,若是有什么好玩的明日可要说给我听。”

三人都是笑了笑,随后便就起身离开,素沂也顺带地合上了门。

等到她们离开之后,窗户那边便传来一阵声响,随后待苏倾漓回头时,丰黎已经站在她的眼前。

“今日你怎么过来?”苏倾漓疑惑,今日是中秋佳节,且这会天色也还早。

丰黎有些沉默地走到一边坐下,随后才道:“姐姐被父皇留在宫里了,我用完膳便回来了。”说完,丰黎便有些沉默,苏倾漓正想着开口宽慰几句,丰黎却又说道:“我闲来无事,便随意走走,竟走到你这边来了。”

苏倾漓闻言,倒是对丰黎起了些怜惜。她至少还过了十几年母亲疼爱的日子,老夫人又宠着她,可是丰黎,自小便就没了母亲,虽说是皇子,可是打小的日子便过得过,而这些年更是步步惊心,便是如今的中秋佳节,原是人月团圆,可是丰黎唯一的亲人便也只有孝清。而孝清如今正当宠,皇上今日恐怕会将她留在宫中,而丰黎,怕是不愿在那座皇宫牢笼里吧。

苏倾漓走到丰黎身边坐下,笑道:“你过来陪我说会话也好,素荨那丫头的话我都听腻了,却又怕伤了她的心。”说着,苏倾漓还故作出一副十分烦恼的模样。

丰黎见苏倾漓这般,倒是十分给脸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见丰黎笑了,苏倾漓也微微一笑,然后想到什么,起身走到一边,丰黎正疑惑着,便见苏倾漓端了一叠月饼过来。

“味道虽不是顶好的,就是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委屈一下,尝尝我家丫鬟的手艺了。”苏倾漓笑道。

丰黎一愣,都说中秋佳节要吃月饼赏月,每年他在宫宴上的确能见到月饼,但是他从不爱吃这些,便是吃了,也尝不出有什么好味道。不过这会见苏倾漓笑意连连地端着一叠月饼站在自己面前,心中却是微微暖了一角。

丰黎取过一块,咬了一口,是豆沙馅的,有些甜,他不爱甜食,可是这会一丝丝甜意萦绕在唇间,却是觉得十分美味。

“我似乎应该考虑下如何从你这边挖人。”丰黎一本正经地说。

见丰黎还会开玩笑了,苏倾漓也笑了,复又坐了下来:“这人可不是那么好挖的,不知道王爷能给出什么条件,若是条件好,说不定我会考虑一下将人直接绑到王爷府上。”

丰黎故作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随后道:“我想来想去,好像也就我最值钱了,不如我将我自己卖与你如何?”

“那好,本小姐正缺个护卫。”苏倾漓轻轻地哼了一声。

“不好,护卫这个不好,我觉得暖床更好些。”丰黎依旧是一本正经地说着,听到丰黎的话,苏倾漓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便有些沉了下来,怎么一段时间没被丰黎呛话,她就忘了他其实是个无赖了。

不过两人也只是打趣了一会,都说中秋赏月吃月饼,这一件事干了,另一件事便也就一道一起做了。

两人一起上了屋顶,并肩坐在屋顶上,看着高挂在空中的一轮圆月,心中却是有些复杂。

谁也没想到,陪着自己第一次好好地看一次圆月的人竟然是身边的这个人。

“月有残缺,人有离合,万久不变其道,不知等下次再赏这轮圆月又是在何时了。”丰黎微微感慨。

这同样也是苏倾漓所想,前些年,虽有母亲在身旁,可是陆姨娘却从不喜欢过中秋节,或许是因为想到自己去世的父母,或许是想到苏相,故而苏倾漓也就不喜欢过这个中秋,倒是丰黎,成为了第一个陪她赏月的人。

“若是明年,还是未有人陪你赏月吃月饼,你便来寻我吧。”苏倾漓开口道:“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两人做个伴倒也好。”

丰黎一愣,倒是难免带了些认真:“这话我记下了,明年的中秋,我们再一起赏月,那时,我定会带上一壶佳酿,与你对饮。”

“好,一言为定。”苏倾漓也敛起了笑意,郑重道。

虽不是什么重要的承诺,但这个约定,在他们的心里,却十分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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