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大师在云州居住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玄清大师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玄清大师名声在外,若是贸然赶人对丰黎的名声不利,何况,有玄清大师在丰黎手上,稍加操作,也不失为一个搅动民心的好法子。
玄清大师的院子就安排在苏倾漓院子的附近,是一处比较僻静的院子,让玄清大师居住,倒是最为适合,而且玄清大师本来就是打的探望苏倾漓的幌子,离得近了,也好走动些。
不过,苏倾漓如今尚在月子期间,玄清大师也不得不顾忌着男女之防,那日过去,老夫人几人都在,也就没有设防,日后再过去,玄清大师都是隔着帘子同苏倾漓说话。量是如此,也有些不合规矩。
好在,天高皇帝远的,也没有那么多忌讳。不过,玄清大师踏足苏倾漓的院子,还是让不少人惊讶了一番。苏倾漓如今未出月子,按这俗话来说,屋子里都还是脏的,玄清大师一个得道高僧,却似乎全然不介意,倒是让人有些惊讶。
苏倾漓难受得紧,这生了一个孩子不能洗澡,可也是把苏倾漓憋得不行,实在忍不住了,便就让素荨素沂去打了温水来,简单地擦拭一番,也比什么都不做来得要清爽干净些。这事,白陆倒是不反对。
苏倾漓这番才刚将自己打点完,素荨刚出了屋子,便就看到玄清大师坐着轮椅往这边过来。
“王妃,玄清大师过来了。”素荨对着屋内喊了一声,随后便就迎了上去,这些日子,丫鬟也不够用,燕雀和安然还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原本老夫人的意思是要送回来的,毕竟苏倾漓刚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顾着,但是这样丫鬟一送回来,势必是要招些新人进府,如今这个情况,再插入新人,倒是不合适的,好在苏倾漓身边有素荨素沂,又有一堆暗卫暗中保护着,生活上的琐事,素沂素荨两人忙着一些也能干得过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以往丫鬟多,如今,素荨也只能简单地喊一声,便去迎玄清大师了。
“玄清大师安好。”素荨笑着向玄清大师福了一礼,随后笑道:“王妃正起身,还劳烦玄清大师在外等候一会。”
“阿弥陀佛。”玄清大师合掌也回了一礼:“素荨施主请便,贫僧在此等候便可。”
素荨听了,笑了笑,这才干自己的事去了,而屋里边,等素沂帮着苏倾漓打点好了,这才出门,将玄清大师迎了进去,苏倾漓就躺在里屋的床榻上,在床前,又临时做了一个帘子的屏风,方便苏倾漓见客。
“苏施主今日一切可好?”玄清大师笑问。
“谢大师挂念,一切安好。”苏倾漓回,玄清大师在云州待的越久,苏倾漓这心里便越发疑惑,但是一切又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苏倾漓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也痒痒得很。
玄清大师这几日时常过来,但是却从不提其他事,大多都是和苏倾漓话家常,谈论棋谱,倒是没有什么其他事了,量是苏倾漓历经两世,也没看出玄清大师究竟想要做什么。
今日,还是如往常那般,两人闲聊着说着话。
正是此时,丰黎疾步如风地赶了回来,素沂在里屋苏倾漓身边伺候着,素荨做完了事,也回了院子,在外间候着,见丰黎回来,还有些围围巾惊讶。
以往这个时候,九黎应该还在忙着公事,这会回来,倒是有些奇怪了。
“王爷。”素荨乖乖地行了一礼,随后又回禀道:“玄清大师过来了,正在与王妃说着话。”
“嗯。”丰黎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打了帘子进了内间。外面的动静,苏倾漓自然是注意到了,丰黎一进门,对着玄清大师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绕过了帘子,走到了苏倾漓的床前。
“今日怎这会回来了?”苏倾漓有些疑惑地问。
九黎坐到床前,将苏倾漓揽进怀里,随后又对一旁的素沂吩咐道:“素沂,去替本王打点一下行装。”
“要走了?”苏倾漓更是惊讶,原本是要早些进军京城的,不过因为苏倾漓生产一事,这行军也被耽搁了,这会听到九黎要打点行装,苏倾漓下意识地便以为丰黎是要去京城了。
丰黎摇了摇头,说:“是去荆州。”
荆州,苏倾漓虽然这些日子没有刻意地去过问,但是还是有不少消息传到了她的耳中,荆州是个易守难攻的,她临产时,丰黎底下的人已经快要将荆州拿下,但是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荆州却移交还未曾拿下,倒是有些奇怪了。
丰黎也不打算瞒苏倾漓,很快便就将情况简单地同苏倾漓解释了一遍:“原本的荆州太守不足为惧,只是占着地势的便利,才让他多撑了几日。只是前些日子,丰翼派遣了驻扎西北的西安军来了荆州。西安军的那位虎威将军赵庭右是个有本事的,如今来荆州的便是赵庭右。荆州这场战已经打了许久,如果再拖下去,两军疲惫,而且受苦的还是百姓,还是要速战速决为好。这几日,我过去亲自瞧瞧,看能不能想出个快速方便的法子来。”说完,丰黎又笑着点了点苏倾漓的鼻尖,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赶回来陪你过团团的满月宴。”
苏倾漓倒是没想到这点,如今兵荒马乱的,丰玄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生,可能是会有诸多麻烦,不过丰黎既然提了,苏倾漓也笑道:“若是你不回来,以后我可不让团团喊你父王。”
丰黎也笑了起来,坐在帘外的玄清大师却忽然陷入了沉思,半响开口:“宜王说的那位赵庭右可是五年前的那位被贬的文武状元?”
丰黎原本在同苏倾漓说话,玄清大师突然开口,倒是把他的心绪又拉了回来。
“不错,是他。”丰黎点头回,随后问了一句:“玄清大师可是有何高见?”
玄清大师笑了笑,道:“高见倒是说不上,只是当年在京城,有幸与这位赵将军见过一面,赵将军虽是文武全才,但却也有个致命弱点。”
丰黎没想到玄清大师会突然提起这个,不由得起了一丝好奇,尾音微微上翘,问:“哦?还请玄清大师赐教。”
“宜王可还记得当年赵将军为何会被贬?”玄清大师不答,反问。
丰黎闻言,点了点头,这位赵庭右的经历,丰黎的确知道,也可以说是印象深刻,主要还是因为赵庭右此人。赵庭右出身百姓之家,凭着自己一己之力,在当年的文武状元上,拔得头筹,虽说以前也有过文武同人的事迹,不过在丰朝,赵庭右是头一个,至今也没有第二个出现。
赵庭右是个有能力的,文能书百家言,武能提抢上阵,习百家兵法,当年,赵庭右在朝堂上立辩群雄,这件事,丰黎到如今都是印象深刻。当时,赵庭右可以说是朝中的第一红人,势头一片大好。当时,丰黎还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也曾有心想要拉拢赵庭右,但是又不好做得太过,正小心翼翼地谋划着,这赵庭右却出了事。
原是一位皇家郡主,看上了赵庭右,进宫向先帝请了赐婚旨意。先帝瞧着两人男才女貌,也十分适合,先帝自己也动过想要招赵庭右为胥的打算,只是当时没有适婚的公主,郡主一提,皇上一开心,便大手一挥,准了。
当然,先帝做事也不是这么地茫然,倒是先让人去打听了一番,那赵庭右可曾娶妻,或可有未婚妻子,打听到赵庭右如今还是截然一人,先帝这才下了旨意。
原本是一桩美事,奈何对赵庭右来说,却变成了一桩祸事。
赵庭右的确没有娶妻,也没有未婚妻子,可是就在他到京城赶考之时,偶然识得了京城的一位商家女,两人也算是情投意合,赵庭右已经与商家女约好,只是因为那商家女母亲不久刚去世,还在守孝期间,所以才迟迟没有去求亲,原本想着等商家女的孝期一过,赵庭右便就上门求亲,可谁知道,先等来的是一桩赐婚圣旨。
当时,赵庭右当场拒旨,惹得先帝大怒,之后,先帝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也知道这事他也有些责任,但是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是明面上,身为皇上又怎么可能会认错,而且旨意都发下去了,收回来那他的脸面往哪放?
先帝当时一合计,便就想起了一个齐人之福的法子,先娶郡主,等商家女孝期过后,再以平妻之礼迎她进府,这可是皇家头一遭了,娶了皇家郡主,还能再娶一位平妻的,这事还从未有过,原想着,赵庭右这下总可以接旨了吧,哪知道,赵庭右再次抗旨不尊。
赵庭右当时说,自己约定是娶商家女为正妻,平妻与正妻虽是一字之差,但是也视为不守承诺,这话传到宫中,先帝气得不行,不过那郡主也是真看中了赵庭右,一咬牙,答应了让商家女做正妻,她做平妻,这下总该圆满了吧?只是还没等皇上的旨意下下去,赵庭右自己进了宫,亲自请罪,说是赵家有家法,若非正妻犯了七出之条,便不得纳妾,此生只娶一人。
这下,先帝真的是被气了个半死,那郡主也是气恼了,自己这般自降身价,赵庭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郡主毕竟是个女子,这事传出去,她的脸也算是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