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新科状元林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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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过后,凡是在榜之人,皆要先归家,之后再回京受职,今次,是丰黎为主考官,苏倾漓又参与其中,待明日后,宜王府怕是又要一番忙碌。

这次科举,倒都算得上是丰黎夫妇的门生了。

叩谢恩师,这也是这么多年的习惯了,待二日,便有许多进士结伴而来,与丰黎苏倾漓叩谢之后,便回归家。

因是中了进士,众人脸上倒也都是笑意连连,苏恒还有那李振倒也和这些进士一块来了,却唯独少了新科状元林莫停。

丰黎和苏倾漓微微对视一眼,皆是有所疑惑,不过面上还是云淡风轻,接待这一群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们。

赵毅虽说没有中前三甲的,但是对苏恒和林莫停的才学也是佩服的,至于自己为何输给了李振,赵毅心中虽也有些不满,不过很快就消散了,这次也不算是没有收获,至少来到这宜王府,宜王爷和宜王妃都是亲切相待,丝毫没有架子,赵毅这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

未高中三甲如何?如今他已是进士,也总能谋得个一官半职,只求投入宜王门下,为百姓效力。赵毅有了这个念头,有没有中前三甲,倒是也就不在意了。

众人在宜王府并未停留多久,待离开后,便就各自回了客栈,准备归家。

倒是那探花李振,却又去了云王府,虽说行得小心隐蔽,不过丰黎本就有心注意着云王府的动静,哪里会不知道此事,倒是不是故意盯着李振的去向。

不过李振去云王府,倒也是意料之中,李振为何能越过赵毅能夺得探花,还是有其中的道理的,苏倾漓当时不在场,不过丰黎却是看出了其中的小九九。

虽说殿试是皇上钦点,但是也并非不能做文章,只不过是看各人高明罢了,何况,就算皇上知晓,为了平衡各势力,也的确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送走了这群人,苏倾漓和丰黎也算是空闲了下来,只是还未待两人歇口气,突然有下人来报,新科状元林莫停求见。

林莫停。

丰黎和苏倾漓对视一眼,对这个林莫停,都是十分好奇。

当时刘子陵一事,众多学子都是忙前忙后,而这林莫停也是与刘子陵住在同一客栈,当时那客栈的所有学子都是关注着刘子陵的事,但是林莫停却未曾关心过,一直以来,似乎都是默默无闻,若不是两人看了林莫停的答卷,倒是完全不会注意到此人,又有谁会想到,他这不声不响地,就要了这新科状元。

丰黎很快便命下人去传。

丰黎在殿试时已经见过林莫停,苏倾漓倒是第一次见,看着也就约莫二十左右的样子,听说是二十一,也才刚出头一些,拿下状元,倒也的确是青年才俊,人也长得清秀,只是那浑身的气质却是颇有些清冷。

林莫停上前,向两人作揖:“学生林莫停,拜见宜王爷,宜王妃。”

“客气,日后你与本王也要同朝为官,不必客气,来人,看座。”丰黎开口道,对方态度清冷,丰黎自然也就不会表现得太过热情,倒是还不如先前面对那些进士们来得温和。

林莫停微微颔首,道了谢,方才坐下,待坐下后,林莫停不言,丰黎也不言,苏倾漓自然也不会去抢这个话头,一时之间,屋子里竟是安静了下来,丰黎与苏倾漓对这个林莫停倒是也越发地好奇起来。

林莫停坐了许久,动也未动,苏倾漓和丰黎倒是好奇,不过却也不会主动去开这个口,倒是默默地喝着茶,待一杯茶饮尽,也未见林莫停有开口的意思,苏倾漓微微挑眉,对着素荨吩咐道:“去将我的棋局取来,闲着无事,王爷可要与妾身对弈一局?”

苏倾漓似乎全然忽略了林莫停,而苏倾漓这一句话,似乎也惊醒了林莫停,林莫停突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两人行了礼,丰黎这才转头开始打量林莫停,这是要开始进正题了。

“学生自知才疏学浅,只求拜入王爷门下,为王爷效力。”林莫停声音清冷,语气却不乏认真。

丰黎这会倒真是来了好奇心了,这林莫停可是第一个这么直接地要站队的人,便是今日来的那些人,那也只不过算是叩谢恩师,却是没有表露是否真的要拜入他的门下,倒是这林莫停,实在是有趣。

“本王倒是想听听,为何是本王?”丰黎笑着问,只是笑意之下却是隐藏着打量。

林莫停并不疑惑丰黎会如此问他,若是不问,才是奇怪。林莫停稍稍斟酌了一下用词,方才开口:“学生知晓,虽说刘子陵一案是由文王主审,但是此事却也有王爷和王妃的手笔所在。”

林莫停的话,倒是让两人的打量又深了一份。

“说。”丰黎开口,浑身散发出一种属于上位者那种强力的压迫,不过这林莫停倒却不惧。

“学生素来不知拐弯抹角,说话过直,若是学生有说得不对,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海涵。”林莫停也是告了罪,随后才开口:“苏言是王妃的堂弟,自然会站在王妃这列,刘子陵一事案发,按说因前往寻京兆府尹,京兆府尹官位虽不及宁安侯,但苏言既是京城人士,便也该知晓京兆府尹的为人,并非是贪生怕死之辈,放在别人眼里,苏言约是觉得以文王的身份,才能压下宁安侯,但学生认为,倒不如说文王与王爷是同一阵营,而苏言自然会选择站在王爷这边的人,事情虽是偶然,却是个打压云王的好机会。”

一番话,让丰黎和苏倾漓的面色都沉了下来,不过这么一个小细节,竟然让林莫停发现丰缇是丰黎的人,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你为何如此认为?苏言若是一时想岔了也是有的。”丰黎语气淡淡。

林莫停勾唇一笑,笑意虽浅,不过却是胸有成竹:“学生先前的确不确定,不过如今却是确定了。”

林莫停的话,让丰黎和苏倾漓都是咯噔一下,他们竟然被这么一个人给讹住了。不过也是,林莫停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两人自然会惊讶,而两人即便再淡定,但是总是有些细微之处,若是仔细观察,想要发现也并不难,这个林莫停倒真是个人物。

“本王倒是好奇你为何选择本王了。”丰黎笑着说,只是这笑意却并非是那般友好,若是林莫停有问题,那么丰黎绝不会让林莫停出了今天的宜王府,若是让丰翼知晓丰缇和他是一路,那么事情便就闹大了。

“学生原本是在想,究竟是投入文王门下,还是王爷门下,也颇为疑惑,不过待想通了之后,倒是学生魔愣,两家实为一家。学生苦读诗书多年,为了一朝高中,绝非贪图享乐之辈,只求将自己所学,为国为民。刘子陵一案,云王自是排除在学生的选择之外,那么余下,学生也只有王爷这个选择了。王爷与王妃所出试题,学生也可看出王爷王妃的品行一二,而王妃仁德,为一素不相识的老人家都有这般考虑,学生也自相信,王爷是学生最好的选择。”林莫停一言一行,倒都是真诚,不过这话,却也说得大胆,这般直来直去的,还真是少见了。

虽说,丰黎和苏倾漓先前与林莫停并未有所接触,但是就这会的相处下来,倒是对林莫停都是十分好奇,的确是个有用之人,再想起其文章,也不像是奸佞之辈,若是他真能够骗过两人的眼睛,那也只能说是他们识人不清了。何况,林莫停既然有了怀疑,若是不想投靠于他,带着这个怀疑去寻丰翼,丰翼定然会十分看重于他,而他却来选择宜王府,至少也可以断定,这林莫停至少现在与云王府那边是没有干系的。

“本王不会收无用之人。”丰黎突然开口,先前的话也未否决,却也没承认。

听到丰黎这般说,林莫停倒是忽然松了一口气,随后道:“学生自赶考进京一来,行走一年有余,经各地,查民情,不少地方离京甚远,为官者鱼肉百姓,官官相护,造成冤案不达圣听,学生无用,却也收集了些许证据,只求王爷在皇上力荐学生,学生自会为王爷送上一份满意的答案。”

听到林莫停的话,丰黎和苏倾漓倒是真的震惊了。

林莫停是扬州人士,从扬州到京城,怎么也用不上一年多的时间,林莫停虽说只是些许证据,可是真正如何,却是不知,想来,这一路赶考,林莫停分明是暗中观察着,悄悄地掌握了许多罪证,再看其文章,多次提到百姓,体恤民情,倒是真正的想要为民请命了。

不过丰黎还是不敢轻易相信,端详的视线停留在林莫停身上许久,林莫停也自然察觉,当即取出了一些证据,递给丰黎。

证据不一,也有一些百姓的状纸,都是地方官员鱼肉百姓,贪污受贿的事情。

其实林莫停所说一事,丰黎与苏倾漓都是信了,毕竟这些事也并非多少让人震惊,只是却也没有人会专门去找这些人的麻烦,有句话说得的确有理,天高皇帝远,而林莫停却是真用了心了。且不管林莫停究竟有何用意,这事,丰黎倒是乐见其成。

“你先回去,暂且先别离京,此事,本王定有主张。”丰黎沉声道。

虽说丰黎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这番话也算是应承下了,林莫停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待林莫停离去后,丰黎才开口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苏倾漓沉思,前世,并未有林莫停此人,丰翼那边也是没有这个幕僚,对此,苏倾漓倒是真的是一无所知了,不过,就刚才观察所看,这个林莫停应该不是什么奸佞小人。

“可以一试。”苏倾漓开口道,丰黎也是点了点头,此事也是宜早不宜迟,丰黎当即起身,道:“准备一下,我即刻进宫。”

而这会,林莫停已经回了客栈。

林莫停也算是隐瞒了一些真相,他家境原是富裕,却遭当地官员诬陷,最终家破人亡,林莫停虽有才学,对这些为官者却是十分痛恶,他先前曾考取过功名,故而也可参见今年的科举,只是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之后,林莫停就歇了这个心思,隐居山林,只做自己的学问。

林莫停会出山,完全是个意外,只是看到各地百姓在受苦之后,林莫停心里便就有了恼怒,倒是还未待自己有所反应,却是已经开始收集了证据,只是有证据也是无用,求告无门,总不能真的上京告御状,哪有这般容易。

一年时间,林莫停也是走走停停,见过不少冤案,手中渐渐也握了不少证据,却不过是一些废物罢了,直到听说了今次科举,竟然有一女子参与,林莫停也是个好学之人,听说此女才华出众,这才来了京城,倒是无意和一些学子住到了一处,众人便也就以为他也是今次赶考之人。

林莫停的确是在科举名单之列,不过他原先并未打算参与,但是瞧见了刘子陵一事后,又看着苏言一直忙前忙后,竟然最后将一个宁安侯拉下了马,虽说其中也有其他因素,却也让林莫停燃起了一丝希望,这才参与了科举。

不过若是众人知晓,林莫停这是在开考前几日才开始复习了一番,不知又是何感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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