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赵国公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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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要请自个的四个丫鬟用膳,故而苏倾漓是定了雅间,毕竟在外间,主仆同桌,怕是会引起不小的议论,可这会倒好,多了个赵国公夫人,四个丫鬟也只能乖乖的在一旁伺候了。

菜都是苏言点的,苏倾漓也懒得动,赵国公夫人自然是客随主便,待点了菜之后,赵国公夫人瞧着苏言,又望了望苏倾漓,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苏倾漓看出来了,苏言自然也看出来了,当即站起身道:“大姐,你们且先坐会,我记得前面有家铺子的糕点不错,我去买些糕点过来。”

“无妨。”苏倾漓淡淡地开口,苏言刚转身,倒也停了步子。苏倾漓对着苏言微微一笑,道:“坐下吧。”

苏言闻言,还是有些迟疑,不过看着苏倾漓的模样,倒也坦然入座了,只是视线望向赵国公夫人,心里还是有些考量,赵国公夫人分明是想要支开他与苏倾漓单独说上几句。

素沂在一旁,替苏倾漓斟了一杯茶,苏倾漓便似无事人似得,拿过茶杯茗了一口,才开口:“阿言是本王妃的表弟,自是和本王妃一条心,夫人若是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无妨。”

赵国公夫人闻言,还是有些迟疑,又细细打量了苏言一番,瞧着约莫着也不会是什么多嘴的人,何况苏倾漓信任的人,大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般想着,赵国公夫人便也就直接开口了:“宜王妃,今日臣妇也不拐弯抹角,当日子婷之死,臣妇与国公也都知道,并非如此简单,虽说事情最后也查了出来,但是臣妇与国公也并非都是傻的,不管这原因为何,子婷死得冤枉,身为父母,这仇,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

苏倾漓听赵国公夫人提起这件事,握着茶杯的人,微微一顿,未想赵国公夫人这一开口就是赵子婷的事。而听赵国公夫人的意思,看来已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怕王妃,回京之后,国公一直在暗中调查,原先也是没有什么头绪的,倒是前些日子的军饷贪墨案,原先国公也未发现什么异常,直到前些日子偶然一个机缘,才发现子婷怕是无辜被此事牵连了。当初宴席上的刺客,是云王的人!”赵国公夫人倒是真信任苏倾漓,倒是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苏倾漓的手微微收紧,抬眸望向赵国公夫人,眸中毫无情绪,可若是了解苏倾漓的人,便也知道这是有些危险的意味了。赵子婷之死,苏倾漓的确是有所愧疚,但是赵国公与赵国公夫人既然发现了那是云王的人,那么除了这些呢?若是他们也发现了丰黎的秘密,那么那些什么愧疚也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为了保密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灭口。

赵国公夫人这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倒是没有注意到苏倾漓的异常,只是继续说着:“云王并非是随意能动的人,国公也无法,王妃,我们赵国公府也没有什么能耐,可若是宜王殿下对那位子若是有什么心思,赵国公府愿意鼎力相助,这唯一的条件便是等到事成,求王妃替子婷报仇。”

苏倾漓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赵子婷的事,对这对父母的伤害怕是的确有些大了,竟然让赵国公做出了这个决定,且赵国公夫人的胆子倒也是真大,倘若她苏倾漓没有这个意思,或者直接将她抖了出去呢?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夫人慎言。”苏倾漓淡淡地开口。

赵国公夫人只是一笑:“不瞒王妃,子婷一去,臣妇这心里早就没了求生的念头,唯一支持的也不过是替子婷报仇罢了。子婷当年对宜王殿下一往情深,而王妃你也是仁慈仁厚,还能来送子婷最后一程,凭这两点,赵国公府也只会支持您与宜王殿下。王妃不必怀疑赵国公府的忠诚,臣妇也知,臣妇这般说怕是吓到了王妃,只是臣妇素来不是个会说话的,拐弯抹角的臣妇也学不会。”

苏倾漓闻言,心中微微沉吟,若是有赵国公相助,这对丰黎来说的确是件好事,但是这赵子婷一事,其实丰黎也脱不了干系,何况苏倾漓也不是那种轻易信人的性子,丰黎的心思绝不能贸然透露出去,故而赵国公府的示好,却是不能直接受了。

“夫人的心情,本王妃能够理解。赵小郡主之死,本王妃也的确遗憾,若说是因为军饷贪墨案,那赵小郡主之死,怕是宜王殿下也是占了些因素。况且有些事,也不能多言,隔墙有耳,夫人还需耐心些。朝廷格局外变,不论何事也未尝没有可能。夫人的好心,本王妃怕是不能代王爷受下,本王妃也不过是一介弱质女流,这些事,与本王妃无关。”苏倾漓淡淡道,一番话,言下之意却是转了好几个弯。

这一来,若是赵国公夫妇真的是为了赵子婷之死,那么若是之后知道赵子婷是为了维护丰黎才被牵扯进来,是不是也会转而恨上了丰黎再从而背叛呢?这一点说不好,苏倾漓也算是提前给赵国公夫人打了个预防针,这二来,也是拒绝了赵国公夫人,不过说是拒绝,却也拒绝得高明,也并非没有留一丝余地。

赵国公夫人听明白了,沉吟片刻,便道:“是臣妇莽撞了。”言罢,赵国公夫人便站了起来,道:“臣妇想起还有些事,便就不打扰王妃用膳了。”

苏倾漓微微颔首:“夫人慢走。”

待赵国公夫人走后,苏倾漓便笑着向四个丫鬟招手:“如今也无外人了,且都坐下吧。”

四个丫鬟跟在苏倾漓身边也久了,也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意,原就说了要请她们下馆子,这会也不含糊,纷纷坐了。

苏言这会的情绪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也一直憋着没有说话罢了。

小二将菜送到了门口,随后便是由门口的侍卫送进来,待菜都上齐了,苏倾漓才打发了几个侍卫去酒楼中用膳。虽说是如此,不过侍卫还是分班,一半人守着,一半人去吃,待吃完了再来换人。

好在苏倾漓这顿饭也用得慢,侍卫们倒也不用太急。

四个丫鬟倒是吃得格外开心,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其实跟在苏倾漓身边久了,大抵也是知道些,这些事,大约都是左耳进,便就深深地埋在了心中,变成了一个不见光的秘密。安宁与燕雀并不知道丰黎也有夺位的心思,但是也知道自家王妃私底下一直在跟礼国公府较劲,也暗中对付着云王妃,至于其他,她们倒是不知,但是赵国公夫人那番话,实在有些重了,她们自然是要烂在心里的。

至于素沂素荨,再大的秘密都守住了,何况是这些小事。

倒是苏言,一顿饭都是用得郁郁不欢的,苏倾漓自然早就瞧在了眼里,待四个丫鬟都酒足饭饱了,苏倾漓才发话:“你们且去瞧瞧,侍卫们可是用好了膳,方才表少爷说的那家铺子你们可知晓,去买些糕点回来,这边便由素沂伺候着便是。”

“是,王妃。”三人都应了声,随后纷纷起身离开,也并未想太多,反正听主子的便是。

待三个丫鬟都离开后,苏倾漓才笑着说:“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别憋在心里。”

苏倾漓这么一说,苏言也忍不住了,直截了当地问:“姐夫他……”说到一半,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问:“真的有那个心思吗?”

苏倾漓失笑,反问:“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苏言倒是被问到了,是啊,有如何,没有又如何。不过苏言只是稍稍一想,便回:“大姐你对我们兄弟有恩,何况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宜王贵为王爷,却也待我们如兄弟般,这份情意苏言一直记在心中。若是没有,那便罢,若是有,苏言没有什么能耐,也只会做些生意上的事,总亏不了姐姐姐夫的钱财去。”

这夺位,钱财可是个重中之重,便是丰黎如今拿着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但是有些钱也是不能去贪的,这是丰黎的原则,也是苏倾漓的坚守。百姓钱,绝不能贪,也只不过是借着户部多了些便利罢了。不过这对大事而言,钱财远远不够。何况,丰黎暗中养了这么一大批人,钱财自是少不了。

苏倾漓闻言,久久不语。

其实她早就有把苏言与苏恒拉到丰黎阵营的打算,否则也不会一直让苏恒两兄弟和宜王府走得这么近。原本不想让他们这么快知晓,只是苏倾漓也未料到,赵国公夫人这一开口便是这事,且说的没有一点遮掩。其实苏言与苏恒的品行,苏倾漓都是信得过的,或许,知晓了也好。

苏倾漓沉吟了一番,挑拣了一下语句才开口:“不错,他的确有那个意思。不瞒你说,赵小郡主之死,的确是云王所为,只不过这其中却也有他的一些因素在,赵小郡主也不过是被误杀罢了,说到底也是我们亏欠了赵小郡主。”

苏倾漓口中的他自然就是丰黎了。苏言倒是并不关心赵小郡主一事,丰黎他接触的不多,但是自家大姐,他哪里还能不信。

“大姐,不管如何,我自是站在大姐这边,不管前路如何,皆是如此。”苏言沉声道。

苏倾漓闻言,笑了笑:“你有这番心,我很开心,但是这毕竟不是小事,你且仔细考虑了再答复我。”言罢,苏倾漓起身:“出来也许久了,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等想清楚了,便再来王府寻我吧。”言罢,苏倾漓便带着素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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