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母亲只是说错了几句话,为何要受这么重的惩罚,请老夫人开恩。”苏倾月苦苦哀求道,老夫人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片,她望向苏倾月,眸中已经再无当初祖母的疼爱。
在苏倾月做出这件事的时候,苏倾月便已经被老夫人完全放弃了。不错,白氏所做的那些事,老夫人不敢当众揭露,否则礼国公府不会善罢甘休,即便白氏不占理在先,可是礼国公府的势力摆在那,老夫人也不敢没有把握就和他们硬对硬,故而,苏倾月的话,老夫人不好反驳。而只是因为说错顶撞了几句话,就禁足一个当家主母,连这个庶女出嫁的日子也不让她出席,便就昭显了她老夫人的心胸狭隘。
好,真是好!
老夫人露出了一个微笑,笑道:“既然你如此有心,罢了,你去你母亲院子将她唤出来吧。”
苏倾月闻言,一喜,当即跑去寻白氏。
待苏倾月离开之后,老夫人才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这孩子倒是被她母亲惯坏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倒是让她扰了大丫头的婚事。”
众人闻言,心中已经纷纷好奇起来,白氏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老夫人动怒至此,若只是顶撞几句,倒是不太像,且老夫人这话中显然有其他的含义。只是不管如何,众位夫人心中已经肯定了一件事,这苏倾月定然是不能娶回家的。
这番行为,看似是救了白氏,其实却是将自己的愚昧暴露无遗。敢在这种时候威胁老夫人,实在是愚蠢至极。
前院的事情,很快便就传到了苏倾漓的耳中。
闻言,苏倾漓却是一笑,虽说苏倾月给自己的婚礼扰了个小乱子,但是苏倾漓更在意的是,白氏给了她一个挑拨离间的机会。
这个计划,苏倾月定然不会是自己想出来的,十有八九是白氏为了让自己脱困才将苏倾月推了出来。今日的事情一过,这名门大户哪里还会再娶苏倾月。而老夫人心中也定然是厌弃了苏倾月,也就是说,苏倾月已然成了弃子。
不过,这枚弃子对苏倾漓来说,却是十分有用。
苏倾漓将素沂招到身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这会竹漓院倒是有不少人,除了竹漓院的丫鬟,还有宫中来的人,不过苏倾漓倒也不怕,这些人,也是丰黎打点过来,不会有什么问题。在听到苏倾漓要离开少许时,宫中嬷嬷也只是微微欠身,提醒道:“大小姐还是要早些归来,莫要误了时辰。”
“多谢嬷嬷提醒。”苏倾漓含笑。
苏倾月去了白氏的院子,刚进院子未多久,老夫人身边的人便已经跟了上去,原先白氏是想以自己一副憔悴不已的模样出现,随后再故意误导众人,是因为苏倾漓她才会被迫害至此,这个就是她让苏倾月那么做的后招,先是让苏倾月在喜宴上见红,紧接其后便是给苏倾漓安一个不敬嫡母,任意妄为的罪名,便是假作宜王妃,哪又如何?
只是白氏这个计划显然要落空了,毕竟老夫人也绝不是吃素的,她也是未料到,白氏竟然狠心至此,直接抛弃了苏倾月,让她在苏倾漓的婚宴上闹起来。这些事,虽然说让苏倾漓脸上无光,可是对苏倾月也不是什么好事,老夫人也正是未料到白氏竟会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法子。
白氏才刚要出门,老夫人身边的几位老人便已经进了屋,将苏倾月请了出去,随后便强制地给白氏换了一身衣裳,又上了妆容,打扮得体体面面。
白氏这边折腾着,而苏倾月却已经被带到了后院的一处厢房中,此刻等待她的正是苏倾漓。
见到苏倾漓,苏倾月冷哼了一声,转身欲走,苏倾漓却是笑了一声,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觉得今日你做得很好?救了白氏,又给我添了堵?”
苏倾月转身,忿忿地望向苏倾漓,她也并非真的愚笨得无药可救,苏倾漓这显然是话中有话:“你什么意思?”
苏倾漓冷讽了一声,然后道:“你以为你今日当众威胁老夫人,在场的夫人还有谁敢娶你做儿媳?”苏倾漓也不多说,径直站起身,笑道:“你的确给我添了堵,不过如果是用你终身来换,我倒是不亏。”言罢,苏倾漓便往屋外走去,待经过苏倾月身边时,又笑了一句:“看来白氏也没多疼你这个女儿,苏倾芸和你之间,果然是聪明的那个才得宠爱。”
言罢,苏倾漓便就迈步离开。
丰黎迎亲队伍已经快到相府,所以苏倾漓只能长话短说,且有些话说明白了,苏倾月反而会不信,这般便让苏倾月自己去猜吧,今日种下一个梗,日后待苏倾月领会过来,便是对付白氏与苏倾芸的一把利剑。
苏倾漓离开之后,苏倾月心中却的确有些震惊。之前,白氏说过,她这么做,定然会让众人夫人以为她是孝女,定然会喜欢她这般的儿媳。可是方才听完苏倾漓的话之后,苏倾月不得不承认,不错,她这是在公然威胁老夫人,她哪里是孝女,分明就是个不顾礼数不懂周全的蠢货。
苏倾月心中满是惊慌,她的确未想到这一层,可是白氏会没想到吗?不,她不会,苏倾月了解自己的母亲,她若是不够聪明,也不会掌管相府十多年,且又不动声色地抢了苏倾漓的云王妃之位。可若是白氏知道,那么……
白氏是真的将她作为了弃子吗?苏倾月不敢相信,很快她就摇去了这些奇怪的念头,她怎么会因为苏倾漓的一番话而去怀疑自己的母亲,她绝不能被苏倾漓挑拨离间。
而此刻,白氏已经到了前院。
苏二夫人与晴姨娘已经跟着苏相去相府门外迎接丰黎的迎亲队伍。
老夫人瞧见白氏过来,也是露出了一抹微笑,说道:“这几日原是听人说是你身体不适,早知道你身子已经好全,倒是该让你早些过来帮把手。”老夫人这话看似是在给白氏一个梯子下交好,但白氏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老夫人这才是不动声色地威胁。
如果她今日敢装身子不适,那么老夫人便敢以这个借口将她永远禁足在相府后院。
白氏虽做了当家主母那么多年,可是这一次的跌倒她也知道了,这个相府,还有一个老夫人,一个苏相,还不是她呼风唤雨的时候,虽有心抹黑苏倾漓,但是也不敢再擅动。
“老母亲挂念,媳妇的身子已经大好。”白氏笑道。
而说话间,屋外已经响起了鞭炮声,随后便听见了一片的呼喝声,福话一句接着一句,这是新郎官入门接新娘了。
老夫人也露出了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