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省话音未落,那边张靖已经下令,前方弓驽手开始发威,将前方马匪射倒一片,就连白狼也差点中箭。八八读书,攻防战就此开始,再也不须谈判,白狼躲回人群,用粟特语呼喝几句。马匪开始分成两批,白狼这群人原地不动,只是摆好攻击阵势,准备从前方发起进攻。另外那些马匪绕到商队后侧,也开始摆阵,准备强攻商队后方。张靖根据马匪进攻方向,也在排兵布阵,命令弓驽手排成三连击阵形。
此时张靖身边这五六百人,只有三百人属于战兵,其余兵马都是负责运输粮草辎重的辅兵。但与这些乌合之众的马匪相比,这些辅兵的战斗力并不弱,虽然箭法不行,但在车阵内摆起长枪阵,威力并不弱于战兵。
张靖命令士兵使用三段射的目的,是不想一次性暴露实力将马匪吓跑,但这三段射弓箭虽然并不密集,可怕的是持续不断,又有可以十连射的连驽,对于只着皮甲的马匪威胁极大。
白狼开始并未意识到张靖是在示弱,指挥部下猛攻,见伤亡巨大,心中火气更盛,咬着牙道:“攻破车阵,杀光这些汉人。”
白狼组织的冲击波,大部分消亡在对手的弓驽上,即使少数骑手冲近,在硬木制成、连接为一体的车阵面前,马匪连人带马巨大的冲击力,并未如白浪设想那样将车阵冲散。极少数马匪踏着战友的人马尸体,从车阵上空跃入阵内,等待他们的是林立的尖锐枪尖,那些被一穿即死的马匪还算幸运,最悲惨的是几名马匪被长枪将人马串在一起,一时不能即死,望着透过肚皮的发着寒光的枪尖,用蹩脚的汉语,哀求旁边的大齐士兵给他们补上一刀。
车阵前面密密麻麻布满了马匪的尸体,但是车阵仍然巍然不动,白狼望着前方战况,阴森森的目光似要喷出火来。旁侧有位头目说道:“这些护卫配置正规军械,继续这样强攻损失太大,还需另想进攻办法为好。”
白狼冷哼一声,道:“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引来周围的大齐骑兵,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白狼说完,拔出弯刀,呼喝几句,策马亲自冲上前来。
张椿站在张靖身侧,一直观察着白狼的举动,见白狼杀上前来,连忙向张靖请命,道:“我到前面会会这头白狼。”
张椿来到前面,默算白狼距离,进入百步时,手挽强弓,搭上双箭,遥遥对准白狼。白狼进入七十步时,张椿强弓拉圆,瞄准后突然发射,只见两支利箭疾快地飞向白狼。
白狼这幅打扮过于显眼,进入射程以后,就成了众兵将的靶子。白狼正在手忙脚乱地拨箭,突闻劲风临近,用弯刀往旁侧一拨,将一只利箭挡在一旁,一料这一箭之后还藏着一箭,不及白狼反应过来,正中白狼左臂。
白狼受了箭伤,更是激发出他的野性,他用弯弓劈断箭杆,像一头受伤的野狼一样长啸一声,双目变得赤红,继续往前猛冲。到了车阵前面,坐骑踏着厚厚的人马尸体往前一腾,人马随即飞了进去。
张椿知晓白狼与普通士兵不同,担心出现不必要的战损,早让枪兵后撤,闪出一块空地,他手举长刀,挺在白狼人马飞跃的路线上。只听一声凄惨的马嘶声响起,张椿周边洒下一片血雨,白狼那匹坐骑已被张椿长刀破了膛。
白狼刚从死马上跃开,便被张一安和张一全缠住,白狼虽是著名的粟特勇士,与张一安、张一全中的一人相战战力相仿,又失了马匹,如何能是对手?未过几合,便被张一安伤了右腕,继而被张一全长枪逼在咽喉上。
白狼被擒,外面进攻的马匪并不知晓,张靖遥观周树、刘开还未统兵到位,便让部下懂粟特语的人高喊:“破开口子了,破开口子了。”
这下外围的马匪也按捺不住,皆纵马向前杀来,但是此时战场形势早已变幻,依托车阵甲衣基本无损的大齐兵马,迎战七八百名残匪,基本算是成人对付小孩的游戏。待有些聪明人看到情况不对,要拨马逃离时,只见后方烟尘大起,周树、刘开两队骑兵已经迂回到位,这边车阵也开了口子,一阵阵骑兵开始策马追击。
这场仗胜得干净利落,千余马匪无一人漏网,匪首白狼和康居贵族卫特安被生俘。拿下这些俘虏,张靖当即讯问口供,只留下几名胆小的充为向导,让马念带着供状,将俘虏押回大营。
张靖初出茅庐,便以重伤三人、轻伤十余人、无一死亡的轻微代价赢得大捷,这让剿匪营上下士气大振,信心百倍。张靖并未轻易踏入康居粟特的国境,而是让俘虏领路,分兵剿灭这些马匪的老巢,起出不少钱货。
白狼的老巢藏在深山一处山谷中,是处易守难攻的所在,谷内地方宽阔,土地肥沃,水源也充足,是处绝佳的人间福地。若非白狼主力尽出,若是集兵攻下此处,定会损折不少。白狼遭擒,又有俘虏引路,谷中多是老弱病残,张靖领兵一鼓而下。张靖与张角合魂,并非信男善女,见谷中老弱皆是异族人,当即下了屠灭令,只留了部分健壮的年青男女和孩童,送回大营官卖为奴。
张靖在白狼老巢驻扎,休歇数日,听说大军西进,留下张椿率着五十人在此驻守,秘密嘱咐一通,统领部下主力出山,于路旁提前扎下大营,等候主力到达。
自去年大齐撤侨开始,康居粟特在外交求和失败后,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将国内主力皆安排在东北边境,依托山岭城市驻防,构筑了一条严密的防御线。
马超按照提前部署,分兵五路,分配炮驽营随军,攻打康居粟特重兵防御的五处城镇。马超身为主将,统领中军稳妥推进,进攻康居粟特东部重镇,也就是防御线的中心东亚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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