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姜述看看天色,道:“你们若是手头无事,陪我去看看太后,陪着吃顿午饭。”
众人来到北宫崇德殿,院子里摆着一堆堆物事,姜述上前仔细看了看,笑道:“这定是宫外送给太后的年仪,太后派出等例,要分发给诸宫。”
枝儿在旁望见,匆匆过来,先给诸人问安,指着这一堆堆物事,笑道:“外臣们皆知陛下孝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太后又用不了,留出供养物品和平常所用,根据诸宫品级,分了许多堆。诸位皇子又有出宫另居者,也分了不少出来,午前能够分完,午后通知各宫来领。”
姜述进了堂屋,见甄姜、貂婵正陪着太后说话,领着众人先给太后请安。枝儿为姜述脱下猞猁大裘,引姜述在太后旁边主座坐下,甄姜、貂婵坐在左侧,张宁、张靖母子坐在右侧。
太后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佳儿美媳,若不是张靖坐在身侧,几乎回到东莱时的光景。万年公主自从嫁进门后,一向独院居住,原在东莱府第时,万年公主在公主府居住,甄姜、貂婵、张宁照顾周氏起居,糜贞、步练师、杜一娘还未嫁过门来,但都在附近居住,没事就来陪着周氏聊天。张宁、貂婵是周氏义女,甄姜嫁进门最早,从个人感情上,周氏对这三女最是亲近。
周氏与姜述说了会话,招呼张靖近前,拉着张靖坐在右侧,道:“小四近年越发出名,我在深宫都能听说,前段时间连续折腾,甄家是你甄姨娘娘家,不会记仇。你把冯家嫡子送去充军,还牵扯十余位官宦子弟,未来若是寻仇,可就有你受的了。”
张靖笑道:“年后孙儿就要出去实习,明年这个时候就毕业了,以后想要折腾也寻不着机会。不过到了地方,遇到不平事,肯定也会折腾一番,有皇祖母、父皇和诸位姨娘护着,孙儿底气足,不怕他们。”
周氏只有一个独子姜述,对年长的几个孙子十分疼爱,她出身大家,姜述年幼时掌管姜家,十分精明干练。后来宫中妃嫔渐多,储君未立,周氏避居北宫,冷眼相观,宫中情况看得明明白白。
从个人情感来说,姜中、姜华、姜逆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感情十分深厚,无论是谁选为储君,她都能接受。张靖自小出宗,周氏对他存着份愧疚之心,对他十分看顾。张靖原本耿直莽撞,合魂以后稳沉下来,对周氏这份看顾十分感激,在国学上学时,只要回宫定来给周氏问安,嘘寒问暖,做得十分到位。周氏也经常比较诸孙,认为姜中、姜华、姜逆虽然不错,但是人情味淡些,张靖注重细节,从不怯场,周氏常自感叹,认为张靖出宗是姜家的损失。
姜述这时正容说道:“前番胡闹,一是年少,二是没有惹出大事,以后到了地方上,就是遇上不平事也要遵守律法。大齐以法治国,你要牢记心中。”
张靖连忙应喏,张宁在旁插话道:“靖儿已经立下为将的志向,军中最重军令,若是违规,就是父皇也不好给你说话。父皇所言是为你好,你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省得日后到了军中,再胡作非为,给父皇添麻烦。”
甄姜笑道:“靖儿比中儿沉稳得多,心中有数得很,宁妹妹莫要责怪他。听说靖儿要去水军实习,海上风大浪高,要小心自身安全。”
张靖见众人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摸了摸鼻子,道:“多谢姨娘。”转向周氏道:“我看祖母那里分了那么多物事,可有我的一份?”
周氏笑道:“你母亲是大财主,你还记挂着祖母这点东西?”
张靖道:“祖母所赐不在多少,而是恩情,我出去看看,先挑份好的再说。”
张靖笑嘻嘻地向众人行个团揖,一溜烟出门去了,周氏看着张靖身影消失,道:“靖儿虽然胡闹调皮些,但是立心仁义,好好历练一番,日后出相入将,将是储君的左膀右臂。”
姜述点头道:“老四虽然出宗,富贵未必不及兄弟,以他目前的表现来看,处理行政不是长项,但是分在军伍,必能做出成绩。到水军历练一年,我再安排他去野战军熟悉几年,若按现在的趋势,大婚时就应有些成就。我现在不愁老四,对老五和老十二不太放心。
姜边母亲穗儿从小就是姜述女婢,周氏对她十分熟悉,问道:“小五那孩子用功得很,老实厚道,域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姜述叹了口气,道:“穗儿过日子,手头抓得太紧,老五刚谈了个女友,男女交往总不好只花女子的钱,又不好问母亲讨要,前期摆脱暗卫,当街卖画,差点被人欺负,还是老四给他讨回公道。身为皇子,跟兄弟之间相比先不说,与同学相比也显得拮据,时间一长会产生自卑心理。老五自小敏感,自尊心特别强,这其实是自卑心理的一种表现。老四答应老五、老十二的费用由他来出,但这两个孩子敏感,万一得知详情,会更加自卑。老四无忧无虑,心态阳光得很,对弟妹一向看顾,我想让两人拜宁儿为义母,以后与老四亲近些,说不定也会变得自强起来。”
张宁笑道:“这是好事,宫里孩子多显得有生气。”
周氏点点头,道:“小五和小十二确实闷些,跟小四多接触也好,我看国儿、燃儿就很好,说明宁儿教子有方。”
张宁笑道:“太后可别夸我,姜姐姐平常事务繁忙,很少有时间照顾中儿,中儿文武双全,有出息得很。华儿、超儿课业也好,昌妹妹、贞妹妹教导得也好。”
貂婵笑道:“宁姐姐、贞妹妹性格开朗,我这性子闷,怕教不好孩子,否则我闲着没事,倒有时间教导孩子。”
姜述接过话来,道:“这事就这么定了,待到后天晚上,趁着过年欢聚之时,就把这事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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