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姜清是马云鹭之子,马家与孙家相仿,也是父子将军,马腾、马超、庞德、马休、马铁等皆是军中名将,凉州系谋主是韩遂。八八读书,韩马两家多年来恩怨交织,内情十分复杂,但在朝中一向联手对外。在夺储这件大事上,韩遂是否真心出力却在两可之间。倘若韩遂不出力,马云鹭一时冲动,做出这事大有可能。
十一子姜扬是袁芙之女,姜述因为袁芙修改杀袁令,下达赦令,除袁术一支不赦,余者改姓可免诛连。袁姓渊自陈姓,袁家自此改为陈家。陈家人被董卓杀掉一批,太史慈联合刘辟、龚都杀掉一批,姜述发布杀袁令杀掉一批,陈袁遗归降以后,袁姓旧臣奉陈遗为首,陈家底蕴深厚,残余实力依然不弱,陈氏谋主是杨大将,比起贾诩、郭嘉等人差了不少,出昏招的可能性也不小。
说到现在,才是姜述后妃势力一角,黄巾系在情报系统力量薄弱,张靖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分析出这些,已经十分不易。通过这个纸条,基本确定甄若案是田家冲在前面,但田家即使扳倒姜中,还有姜逆等诸子虎视眈眈,姜行在年幼诸子之中甚是出众,但与姜中、姜逆等人相比,并不占优势,即使扳倒姜中也达不到立储的目的。
想到这里,张靖心中起疑,心道万一纸条不是甄姜派人送来,而是另外有人故意设局,一旦被人利用,岂不是平白得罪田家?若是如此,背后之人便非常人,而是刘晔、曹操之流智者的手笔,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若是有人精心布局,箭头是对着姜中还是……张靖想到这里,不由悚然一惊。如果有人以这次事件为由,说服田锋重惩谋害皇子的凶徒,根本不需要太多周折,只要委婉透露一些内情,田锋得知受害者张靖的真实身份,怎敢轻纵甄若?若是此计成功,田家与甄家关系肯定恶化,后续之计就是不成功,也可坐享其利。
此事还涉及张靖站队的问题,张靖身为黄巾少主,支持姜中或是支持余子,对整个局势影响很大。以现在情况来看,张靖从个人情感上倾向大哥姜中,这次进宫也想为甄若脱罪,以免姜中遭到连累,这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但在别人看来,这无疑是支持姜中的一种表态。黄巾系以后必然遭到姜中对立面的打击,替姜中分担部分火力,在这个过程中兄弟两人并肩作战,这就形成了明显的派系,张靖自此也成了姜中的附庸。姜中成为储君,黄巾系自会得到重用,姜中若是夺储不成功,黄巾系肯定受到连累,或会遭遇灭顶之灾。
张靖身为黄巾少主,又是张角的合魂者,又怎能甘心成为别人的附庸?即使不想成为储君,也得成为诸子争先拉拢的超然存在,肯定不会按照别人设定的计划行事。
张靖思虑至此,根据得利者是幕后操纵者的思路考虑,竟然得出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结果,此事最终得利者竟是姜中。张靖不由暗自苦笑,看来这后宫的水太深,什么兄弟情义,暂时还是不要考虑为好,在这立储风波中,成功者失败者皆是兄弟,又如何能全兄弟情义?
张靖想到这里,已经下了决断,只是以事论事,公开宣布中立立场,任凭你们斗得死去活来,黄巾系只作壁上观。至于甄若,为何要帮他脱罪?甄若犯法,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至于能否连累姜中,又关张靖什么事?姜中背后有甄家支持,甄姜手握情报司,若是这点事还摆不平,姜中怎有能力继任储君?
张靖表情变得恬淡下来,远离血风腥雨的立储争斗,保全或扩大黄巾系的实力,这才是避祸趋福的根本。陆逊为人精细,见张靖心不在焉,还以为张靖担心姜述斥责,笑道:“四皇子不必忧愁,陛下不会处罚你。”
张靖叹息一声,道:“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忧心后宫争斗。都是自小长大的兄弟,帮了这个得罪那个,在想不出如何全兄弟之义之前,我决定超然世外,不理不管不问。”
张靖根本没有避讳,别人逼他站队的时候,怎能避而不谈立场,任由别人误会而又让人利用误会?张靖既然下了决断,不仅要在陆逊面前讲,对姜述也会明言,而且还要表现出强硬的姿态:争储这事不要牵扯到黄巾系,若是谁敢对付或利用黄巾系,黄巾系就事论事,犯我者我必犯之,让诸系自此打消利用黄巾系的念头。
姜述坐在书房内也在深思,这件原本十分简单的事情,因为涉及皇子安危,引起了轩然大波。郭嘉、贾诩、程立等心腹闭口不言,后妃诸系皆建言严惩此事,即使甄家姐妹也不例外。后妃立场并不让人奇怪,此事虽然只是个例,可谁敢保证此后她们的子女不会遇到这种情况?此事涉及到甄家人,关系到甄家人的脸面,甄家姐妹的立场耐人寻味,是表白姜中与此事没有牵连?还是另有目的?
所谓当局者迷,即使姜述雄才伟略,文武双全,遇到家事一时也理不出头绪。就在此时,张靖步入室内,给姜述行礼请安,见姜述眉头紧皱,道:“父皇,何故深思?”
敢与姜述如此说话的子女只有两人,一位是皇长女姜平,另一位便是合魂以后的张靖。姜述年长子女,只有姜平这个女孩,自小倍受姜述宠爱,习惯成自然。张靖则是因为与张角合魂,张角生前是姜述的盟友,也是姜述的岳父,所以张靖对姜述并无其余子女的畏服心理,见面时就如平常人家的父子,除了遵循礼节,交谈十分放松。
张靖如此行止,反让姜述感觉亲切,两人沟通时有说不完的话,张靖在姜述心中的地位也逐渐攀升。姜述抬眼时神光一闪,显然道法又精深不少,他本要冷下脸训斥张靖几句,但见张靖神态恬静,不卑不亢,又打消了念头,道:“还不是因为你的事?甄若也是大胆包天,怎能闹市纵马?而且想恶意伤人,若非靖儿武艺不错,换成别人,怕是不死即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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