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恒昌,四十年前在商洛一战成名,家传一对八卦双戟属于偏门兵器,也成为他行走江湖的标志,现在是三关镖局的镖旗图案。
据传说,这一对双戟乃是典韦八十斤铁戟的招法传承,只是重量略轻,五十六斤。
典韦是陈留己吾人。他形貌魁梧,从小膂力过人,性格直爽讲义气,是东汉末年开封一带最著名的侠客。
典韦的兵器就是一对八卦双戟,可以双手分开执戟,左右开弓,这是近身肉搏的打法。也可以合在一起,形成一杆独特的日月戟,这是战场厮杀的时候使用。
可是典韦不一样,他不仅可以分开使用、合起来使用,还能够使用撒手戟,也就是把短戟当暗器、标枪甩出去杀人。
当年的典韦,凭借一对八卦双戟,能够独斗吕布三十合不分胜负。
毫无疑问,典韦的个人的武功修为绝对不在关羽、张飞之下。但是典韦的任侠仗义,却在其他人之上。
尹恒昌青壮年时期同样是手执双戟,可见那是何等的勇猛。
后来开创三关镖局,走镖路线东起虎牢关,中间经过潼关,直达西面的嘉峪关。尹恒昌四十年来没有失过镖,在整个河西走廊都有极高的口碑。
鉴于熊储的特殊身份,彭二先生并没有过多介绍,就以一个江湖朋友的老套话遮掩过去,然后才对老妇人说道:“嫂夫人,现在没有外人,请你把事情说说吧。”
“老爷今天早上刚刚吃过点心,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就接到一封信。”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和老身打了一声招呼,说是城西有点儿事情需要出去处理一下,中午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到了下晌午,被人送回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气绝身亡。”
“阖门老幼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老爷浑身发黑,还有一种难闻的臭气弥漫。因为担心还有其他的变故,所以老身材命令赶紧入殓。”
彭二先生随口问道:“一封信?这封信还有谁看见过?”
老妇人点点头:“那封信老身看见过。老爷出门的时候,就在手上捏着。但是送回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不见了。”
彭二先生不置可否:“嫂夫人,后来派人到出事地点查看没有,还有什么线索吗?”
“送老爷回来的人说,他们是在城外西南的洛河边上发现的,当时老爷已经亡故了。”老妇人似乎平静了许多:“很明显,老爷是中毒身亡,肯定有人下手暗算。”
“伤口呢?装殓的时候,查看过伤口没有?”
“自然全身沐浴,都查看过的。”老妇人点点头:“伤口就在额头上,好像是箭伤,又好像不是。”
彭二先生犹豫了很长时间,这才缓缓说道:“嫂夫人,现在的事情很复杂,就目前你说的这些,根本无法确定凶手。所以小弟冒昧说一句:只怕需要开棺验尸才能最后确定。”
恰在此时,一直隐身坐在暗处的熊储,突然缓缓站起身来,然后一个滑步到了窗口边上,右手已经按在窗棱上。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声息,彭二先生和老妇人也紧闭嘴巴。
熊储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右臂一振,整个窗户都飞了出去。
窗扇飞出去的同时,他的身体已经穿窗而出,窗外随即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嗖的一声,熊储重新回到房内,不过手中已经多了一人。
“此人伏在屋顶,偷听的时间已经超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应该是我们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屋顶上了。”
熊储拍拍手,重新回到阴暗处坐下:“现在问问吧,看来事情还真的非常古怪。”
没有了窗户,也就没有了密室。
所以原本和洛修守卫密室大门的霍连山,现在已经出现在窗户外面,鱼肠剑也到了右手中。
彭二先生俯身摘掉俘虏的帽子,顿时低声惊呼一声:“鞑子?这是一个鞑子!我的老哥哥什么时候和鞑子结下了仇怨?”
熊储也看出来了,当初带着霍连山进入偃师城,见到的七个女真鞑子,其中就有这个家伙,霍连山偷东西的对象就是他。这家伙究竟是跟踪过来的,还是另有图谋?
可惜这个家伙叽哩哇啦说了半天,满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听懂。熊储一气之下,挥掌给他百会穴来了一下。
看见熊储一掌拍死了那个家伙,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彭二先生有些急切地说道:“嫂夫人,事不宜迟,现在我就要查看一下老哥哥的伤口。”
老妇人沉默片刻,随即对外叫道:“祥儿,让灵堂里面的人全部撤走,全部退到三百步以外,违令者乱棍打死!”
熊储跟随彭二先生来到灵堂,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就剩一副棺材。
彭二先生没有犹豫,来到棺材前面伸出右手抵住棺材盖用力一推,棺材盖已经向后滑出去一半,里面的人露出了上半身。
熊储探身一看,果然是一位白发老者,眉心一个黑窟窿,大拇指大小。皮肤像黑炭,和当年逍遥子的情形差不多。但是冒出来的一股特殊臭气,熊储却没有闻到过。
彭二先生只是略看了一眼,随即盖上了棺材盖:“果然如此!”
熊储听得满头雾水:“彭门主有何高见?”
“狼毒箭耶里察台下的手!”彭二先生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耶里察台的狼毒箭和别人不一样,是六棱的箭头,锋利异常不说,而且蕴含塞外剧毒,中人无救。”
熊储心中一惊:“杀手榜排名第二的狼毒箭耶里察台?”
“不错,就是他!”彭二先生点点头:“尹恒昌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的一身修为老而弥坚。最大的弱点是不耐久战,短时间的冲突,一般的人根本不可能出手一击就杀了他。”
熊储赞同这个观点:“随着年龄的增长,内力修为必定更加精纯。虽然体力跟不上,但是瞬间的爆发力确实非同小可。老镖头威震河套地区数十年,当然不是白给的。耶里察台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彭门主说说看,也让我长长见识。”
彭二先生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掌握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耶里察台今年大概三十岁左右,是女真鞑子里面的所谓游侠儿。狼毒箭究竟是如何射出来的,从来没有人知道,因为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
“据说努尔哈赤聘请他统领自己的亲兵,但是这个耶里察台没有到任。不过,努尔哈赤还是封他为牛录额真,具有随时觐见努尔哈赤的权利。我奇怪的是,这个耶里察台是什么时候到了洛阳,为什么要对尹恒昌下毒手呢?”
熊储右手一翻,一方玉印出现在手中,正是霍连山在偃师顺手牵羊的来的物件:“彭门主,你说的就是这个吗?”
“我也不能肯定,毕竟我也没有见过。”彭二先生接过玉印仔细看了看,又还给了熊储:“上面四个字的确就是牛录额真,怎么会到了公子手上?”
“这是在偃师城无意间得来。”熊储没有解释:“既然这上面就是牛录额真四个字,那就说明很可能是耶里察台的物件。毕竟女真距离遥远,两国还是敌对的战争状态,不应该同时出现很多军官。现在的问题是,这家伙怎么找到了尹总镖头身上?”
熊储话音未落,房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大跳:“此事因我而起,让我来告诉兄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