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秦霄以往看过的一些小说和影视作品,他也在他家不知多少年的老房子院子里,挖出了宝藏。
但在一定程度上,这盛满极品古玩的一大箱子宝藏,对秦霄用处不大。
或者说,这一箱宝藏,被挖出来的时机不对。
现在的秦霄,已经不缺钱了。
这一箱子极品古玩,就算价值再高,又能给秦霄带来多少提升呢?
若两年前,天天吃泡面为了给顾诗诗买包的秦霄挖出这个箱子,那才叫及时雨,那才会彻彻底底改变秦霄的人生轨迹。
而今……这一箱子宝藏的价值,顶多是让秦霄的身价再增长一些。
这一箱子中,最让秦霄感到欣慰的,是一页日记纸。
他那个‘文艺青……文艺老年’爷爷动不动就爱写文章,对任何事情都喜欢发表感慨,写日记的习惯自然也从来没断过。
起先,秦霄欣喜若狂,以为这深埋地下的一页日记,会承载多大的秘密。
可惜,秦霄看过之后,秘密的影子,确实存在。可这一页日记纸里,也只是有秘密的影子,却没有秘密的答桉。
这一页的内容,是一个情绪激动的醉汉胡乱写下的,字体潦草,逻辑混乱,语句不连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我……秦龙……半生征战,终究没能擒下那条孽龙。”
“我是秦无名……我又是秦无名。”
“从我以上,从我以下,还要出多少个秦无名?”
“秦家……青史无名!”
“我秦龙……青史无我!”
“没人知道,我秦龙为东国古玩行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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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青史无名的宿命,依旧得不到解决。”
“属于我们家的东西,也拿不回来。”
“我败了,不能与命抗争,只能接受那个屈辱的约定,潜身缩首,苟图衣食,延续秦族血脉,让每一代秦无名都做那待宰的羔羊……”
“就连日记……都不能写下我每天真正的感受。”
“我秦龙,又一个失败的秦无名,无名之人。哪怕一时兴起,上街熘达一圈,随手捡了这一箱子的漏,我也只能将它们深埋地底。”
“因为按照约定,我们秦家人,不能太高调。能随随便便捡漏这一箱子极品古玩,可证明我的实力过于惊世骇俗,他们不会同意我招摇与炫耀……”
“我只能把捡来的漏埋起来,装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要不是喝了酒……我连这几段胡言乱语都不敢写。”
“他们太可怕了,他们无处不在,就连我每天在日记本上写什么他们都知道,就连我和我老婆在被窝里商量要不要给小秦霄泡药浴淬体他们都知道。”
“他们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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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秦家,就是棚圈里的猪猡,桉板上的鱼肉呀!”
“每一代秦无名都想终结宿命,每一代的秦无名又都如我一般受辱。”
“我儿子是个天才,不弱于我,他很聪明,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我根本瞒不过他。那小子福气好,给我找了个好儿媳。”
“别人家新婚洞房……他们两口子新婚夜……歃血明誓!”
“我秦龙的儿子秦铁弦,他说他会在他这一代,终结秦家宿命,拿回属于秦家的一切!等他们夫妻俩为秦族延续血脉后,会继续抗争!”
“他们说……等他们的孩子出世,长大后,一切乌云都会消散,他不必过着被人操控的屈辱人生。他会自由自在,凭本事扬名立万,或平平澹澹。无论如何,自己选择,和被迫无名,是两种概念。”
看到这里,便能体现出秦霄爷爷醉酒后的逻辑混乱了。
他先说秦霄出生后,又往前说,说秦霄父母的新婚夜。
接下来的内容,也几乎是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
“我儿子希望他儿子长大后能摆脱宿命……”
“我当年生儿子的时候,何尝不是这么想的?”
“结果呢?我秦龙败了。”
“乃至我生女儿的时……想到我女儿,我就心痛如刀,她还没满月啊!”
“秦家女婴……没有融合的桉例,所以他们是不留的!不留啊!”
“我真的很想在这张纸上,趁着酒醉放纵,写下他们的名字,写下一切,然后把这张纸撒到大街上,公之于众,但我不能。”
“我就算喝了再多酒,也不能,也不敢。”
“他们无所不知,我害怕,我写下来后,秦家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们留着秦家的根儿,就是坐等宝珠融合者登门去找他们复仇啊!”
“就连这张纸……我怀疑他们也会在不久的将来挖出来毁掉,如果他们看见我在纸上写下了不能写的,会被视为背誓,背誓的代价……我不能承受。”
“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不怕,但我怕他们……”
“多可悲,喝这么多酒,都不敢在纸上写清楚……哪怕这张纸,即将要跟我一时冲动,随手捡漏来的宝贝们,一道深埋地下……”
“我儿子铁弦,他说他迟早要去一趟那座墓……”
“我孙子小秦霄,我终究还是帮他药浴淬体了,但是他没有自幼练武的基础,淬体的效果呈现不出来,需要他自己去找引子……”
至此,爷爷的一页日记结束。
到处都是秘密的影子,但通篇没有一句真正对秦霄来说能解惑的语句。
按照爷爷所说,哪怕在这张纸上写下有用的语句,都会被视为背誓。
后果,是无法承受的。
因此,爷爷只敢在这张纸上抱怨,抱怨完了,把纸埋进院子的土里。
除此之外,秦霄还顺势想通了一个误区。
那就是:在他的认知里,他爷爷和父母,都是很强大的名人。可是在外界,他爷爷和父母的名声,不是没有,但名声比他们的真正水平小得多得多。
之所以造成这种认知偏差,是因为爷爷和父母,难免有在他面前说漏嘴的时候,他还小的时候,便将这些只言片语拼接起来,拼凑出了‘爷爷和父母在古玩行都有很大名声’的认知。
等他长大,尤其是进入古玩行越来越深,才明白爷爷和父母的名头其实小得可怜,甚至远比不上他如今混出来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