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名远的质疑,秦霄铿锵回答道:“寿桃没用西洋红,我闻出来的。西洋红是生物颜料,这幅赝品上寿桃的红,是用的化学颜料。”
“化学颜料和生物颜料不是一个味道,用我跟你科普吗?”
“闻出来的?你胡扯,我怎么没闻出来?”齐名远凑近《寿桃图》,使劲嗅了嗅鼻子,却毛都没闻出来。
秦霄鄙夷道:“或许是你身上人渣味太重,早已经熏坏了你的鼻子。”
这时,楚清漪打断齐名远的叫骂,帮秦霄补充道:“这是真的,秦霄嗅觉远超常人,我亲眼见过,他身怀‘篡骨寻芳’的绝技。”
“什么?篡骨寻芳?难怪!”张老会长恍然大悟在,怪不得无论刚才的赝品盒形铜灯,还是这幅《寿桃图》,秦霄都能闻出别人闻不到的味道。
“不过,小秦。”张老会长问道:“我相信你能闻到,可问题是我们闻不到啊,这种事情,需要送去文物局找专家用专业仪器鉴定,你空口无凭。”
“除了这个,你还能找到什么证据,能证明这幅画是赝品?”
“自然有。”秦霄笑道:“光凭闻味道,可断定不了这幅画是‘木版水印’技术复刻出来的。我说它是木版水印,必然有其证据。”
张老会长沉吟道:“可据我观察,这幅画上并没有明显的痕迹。”
“鉴定木版水复制品常用的几种手段,对这幅画都并不适用。”
秦霄反问道:“张会长,您还没上手这幅画吧?”
“是的,没上手。”张老会长点头,他没来得及上手鉴定这幅画,秦霄和齐名远就打起来了,确定赌斗后,这幅画便一直被齐名远抓在手里。
张老会长仅仅是在不远处用肉眼查看而已。
“没错,这就是您老被难住的主要原因。”秦霄解答道:“您没上手,所以纯凭肉眼,发现不了这幅画的一大重要缺陷。”
“它的墨色堆积处……太薄!”
“嘶!”旁人根本领悟不了秦霄这番话的意思,张老会长却如梦方醒,倒吸一口冷气,急忙从齐名远手中接过画卷,用手指在墨色堆积处一摸……
“哈哈!”张老会长大笑。“找到了!”
“就是这里!”
“这幅画,确实是木版水印技术复刻出来的赝品!”
木版水印的字画造假技术既称‘吃行家’,又叫‘下真迹一等’,总之破绽微乎其微,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经过多年总结,人们发现木版水印技术有两个重要破绽:
其一,观墨色。木版水印永远难以解决的难题是墨气较死,墨色非常单一,浓澹的层次很难体现,枯笔的那些飞白表现得很不自然。另外,线条边缘整齐的刻痕与手工书写时水墨自然渗透晕散的效果也很不一样。
其二,自然性。颜色或墨迹边缘略显刻板,不同墨色之间有明显的分割痕迹,这往往是木版水印的原理所决定和限制的。虽然最终还是要通过人工进行填补墨彩来进一步丰富画面层次,难免会留下一些痕迹。
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鉴定技术在进步,造假技术也在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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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寿桃图》,很完美地解决了这两个问题,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直到在秦霄的提醒下亲自上手,张老会长才找出另一处破绽。
那就是墨色堆积处,摸起来竟然没有涩感。
这极其不合理,如果这幅画是用手画出来的,墨色堆积处的颜料一定很厚,与墨薄处的触感有着本质的区别。
然而这幅画,墨色堆积处和墨薄处,厚度是一样的。
说明它根本不是用手画出来的,而是木版水印复刻的产物。
张老会长被难住,正是因为他没上手,肉眼无法观测出这一破绽。
现在,问题迎刃而解,可以盖棺定论了。
秦霄的鉴定结果是正确的:此画,赝品无疑。
“我宣布,这轮赌斗,是小秦获胜!”
张老会长话音刚落,四周一片死寂,几秒后,气氛才轰然炸开。
许多围观群众亲眼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只感觉三观刷新了。
原来瞎子不光能鉴宝,也能鉴定字画,而且不需要上手!
母庸置疑,此战过后,事情一定会传开,秦霄将在这条街上声名鹊起。
“太好了,你真厉害!”楚清漪兴奋得俏脸红扑扑的,欢呼雀跃,因为秦霄鉴定这幅画,她也是出了力的。
“我就说,我不可能输吧!”秦霄同样嘴角带笑,总算得以扬名,迈出了报复齐家的第一步。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这幅画的主人吴福荣唉声叹气,情绪低落至极。
这幅画是他花两百万买的,两百万打水漂对他来说,并不伤筋动骨。
但心里不是滋味呀!
他带过来两件古玩,盒形铜灯和《寿桃图》,全是赝品……
塔读@ 他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种糟心事? 秦霄注意到了吴福荣的情绪,天眼扫过,心中便了然。 吴福荣的两件藏品都是赝品,确实倒霉,因为他霉运当头。 在天眼的视角里,穿着华贵的吴福荣浑身隐隐散发出一团团紫色霉气,把他整个人包裹住了,什么好运、财运、桃花运,哪怕是狗屎运,都被隔绝在外,注定与他无缘。 很显然,吴福荣是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不过这和昨晚楚清漪身上的煞气不同,霉气不会影响吴福荣的身体健康,只会持续让他倒霉,走背运。等他什么时候转运,霉气才会离体消散。 秦霄看得清楚,却并没有出言提醒。 秦霄是个好人,但秦霄不是个圣人。 他跟吴福荣萍水相逢,有什么理由去提醒人家?再说,人家肯不肯信他? 秦霄不再挂念此事,嘴角笑容瞬间变得邪恶,问楚清漪道:“楚小姐,你是我的眼,帮我看看,我的好大儿秦名远现在是什么表情,咋半天没动静?” “我……”秦霄随口一言,再次在楚清漪内心掀起波澜,秦霄说她是他的眼,很正常的一句话,可她听起来,却总感觉颇为暧昧,说不清道不明的。 迟疑片刻,楚清漪还是回答了秦霄,如实描述道:“你儿……咳咳,齐先生他现在,正在用力揪自己的头发呢,脸色有点青,有点紫,还有点绿。” “他脚下正在缓缓挪动,不出意外,应该是想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