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我知道了!”左星颜红着脸,一把推开他。
怀里空了下来,荆北寒不由有些失落,不过见左星颜“羞赧”的样子,心中还是腾起一股愉悦。
从前见旁的男子一到年岁便急吼吼地娶妻,他还有些不能理解,如今倒是明白了有娘子的好处。
到了东区,感觉和西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西区虽杂草丛生,高的能比人还高,可空气是清澈的,还带着草的清香。
可东区灰尘满天,甚至连天都是灰的,遍地没有一丝绿色,没有一丝生机。
深深的矿坑犹如地狱通道,罪奴在坑璧上艰难地采矿,再捧着矿石,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爬上平地。
据说,在矿坑底下,埋着不少人的尸骨。
就连在末世呆惯了的左星颜,也觉得这儿堪称人间炼狱。
“精壮男子都给我下去采矿,其余的,留在地上运矿!”
衙役大声喊着,边喊边粗鲁地把那些看上去身子还算不错的男子往坑边推。
不少男子看起来像个爷们儿,可一到坑边,就被吓得嗷嗷直叫。
荆北寒回头叮嘱左星颜:“小心点,若是搬不动,就不要逞能。”
左星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也太小看自己了,这点体能要是没有,她在末世早就活不下去了。
“知道了,哦对了,”左星颜从袋子里拿出几双化纤手套,给荆北寒,荆延年,还有阿大,宋云飞他们一人一双。
宋云飞新奇地摸了摸手套:“老大,这种手套摸上去好结实,我从来见过这种材料。”
左星颜心里暗暗道:废话,当然没见过了,这可是来自现代的工业用手套,他个古代人能见过吗?
按理说,她本不该把现代特征太强的东西拿出来,不过那些矿石粗粝,很容易磨坏手。
衙役不容他们说话太久,赶着他们下了矿坑。
左星颜带上手套,转身扛起一架板车,正准备运走。
“诶慢着!”几双手忽然把板车按住。
左星颜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堆笑,殷勤地要抢过她的板车。
“姑娘,我们替你抬吧。”
“为什么?”左星颜上下打量那群人,以前从未见过。
“我们几个大男人,怎么忍心让姑娘干这么重的活儿?”
左星颜看看堆满大块矿石的板车,再看看他们,挑眉:“你们确定?”
“确定确定,我们来吧。”
“行吧。”于是左星颜痛快撒手。
那几个大汉赶紧上千抗板车,可没想到居然十分吃力,抬了好几下竟都没抬起来。
“该死,这矿……怎么这么沉?”
壮汉脸都涨红了,鱼哥在一旁看自己手下这么没用,骂骂咧咧走过来。
“妈的,一群废物,不就一车石头,有这么难吗?”
说罢,也加入到抬车的行列。
一使劲,太阳穴的青筋瞬间暴起。
“怎么……这么重!”
可抬都抬了,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抬去矿石堆。
等一车矿石卸完,鱼哥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结果一回头,看见左星颜毫不费力地抬着另一车矿石走过来,惊掉了下巴。
“鱼……鱼哥,她还是女人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鱼哥也惊呆了,揉揉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一拍下属脑袋。
“废什么话,赶紧帮着搬,别忘了咱们的目的是什么!”
下属赶紧麻溜地继续抬。
“诶鱼哥,那个,是不是就是荆北寒?”
鱼哥顺着下属的视线一瞧,果然跟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当即殷勤地走过去。
此时,荆北寒已经采下一箩筐的矿石,正准备上来。
“荆将军,我来给你搭把手吧。”
鱼哥“友好”地伸出手。
荆北寒抬头,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搭手,忽然脚下轻点,直接从坑壁一跃而上。
鱼哥:……
喂,这让人很没面子啊!
荆北寒落地后,轻弹灰尘,神情轻松。
鱼哥咬紧牙关,不死心,转头又凑到荆北寒的身边。
“荆将军,久闻大名,在下很是敬仰,不知可否与荆将军结交,日后在东区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说着,就要帮荆北寒拿框子。
荆北寒看了他一眼,这回也没拒绝,手一撒。
鱼哥只觉得手上一重,一个踉跄差点儿以面朝地摔下去。
“鱼哥小心!”属下赶紧七手八脚地去扶他。
正好左星颜也走了过来,望着他们,挑眉:“你认识的人?刚刚也跑来说要帮我。”
荆北寒摇摇头:“不认识,但他说敬仰我,想与我结交。”
左星颜看着荆北寒,“啧啧”两声:“不愧是少年将军,到这儿都有迷弟。”
“何为迷弟?”荆北寒问。
“哈哈,就是对你心生仰慕的人!”
左星颜见荆北寒真诚发问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鱼哥提着一股气,硬是搬起框子,费老大劲儿才走出几步。
荆北寒嫌他太慢,拎过框子还是自己拿了。
属下有些尴尬道:“鱼哥,他们好像比咱们厉害。”
“放屁!想老子当年也是堂堂开国将军,比这小子不知道威风多少!今天没吃饱,才没发挥好……”
荆北寒脚步顿了顿,回望了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夜晚,左星颜活动着肩膀回屋。
荆北寒很有眼力见儿地搬来了凳子,待左星颜坐下,竟给她捏起了肩膀。
“今天累不累?”
左星颜歪头想了想,摇摇头:“不累,那几个傻大个儿非要帮我搬,我干脆就躺在旁边休息了。”
荆北寒眼色一暗:“今天那几个?”
“对啊,还真没见过抢着干活的人。”
“以后离他们远一点。”荆北寒面无表情道。
“为何?”
“他们主动接近,目的不纯。”
左星颜不以为然:“管他纯不纯,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她一贯的宗旨就是,有便宜就占,占了怎么都不亏。
“那个叫鱼哥的,身份不简单。”
荆北寒回想起鱼哥脸上的刀疤,眸色一暗。
“他是三十年前,大梁开国大将军,拓跋余。”
“啊?就他?”左星颜不敢置信。
她实在没法把鱼哥那么阴险猥琐的样子,同开国大将军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