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绾无语感叹,这唐正才和唐老太太真不愧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杀了人家亲爹,抢了人家的钱,只是将人家送去读书竟然就说没有虐待。
唐翰自小读书可是需要不少钱呢,唐正才和唐老太太都能愿意,由此可见他们夫妻二人从唐正玉那里抢来的银钱必不会少。
唐绾绾懒得听老太太狡辩,又接着问道:“今日唐聪去做的事也是你指使的吧?”
“不......不是。”老太太眼神飘忽闪躲,一看就是在说谎。
“呵。”唐绾绾冷哼一声,二话不说掐着老太太的脖子慢慢收紧,一幅毫不留情的样子。
老太太总算又怕了,连忙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破碎的声音道:“是......是我指使的,是我......婆母别杀我,饶我一命吧。”
目的达成,唐绾绾也懒得装了,松开手任由老太太瘫坐在了地上。
嘴里毫不客气的说了声:“行啊,就饶你一命吧,我的好媳妇儿,哈哈哈。”
老太太咳嗽的声音立刻僵住了,她抬头一看,那刚刚还掐着自己的的‘女鬼’已经拨开了脸上的乱发,露出来的脸可不就是唐绾绾!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太太气的手直抖,她这是中了唐绾绾的圈套了啊!
监房的门这时也打开了,村民举火把的举火把,拿蜡烛的拿蜡烛,愣是将这院子照得灯火通明。
老太太唐永家的李氏和唐老四家的婆娘像拉死狗一般从屋子里拉了出来。
方才被吓得不轻,该说的不该说的可都说了,老太太自己心里明白,恐怕这次是难逃一死了。
既然如此,那倒也没甚好说的了。
老太太瘫坐在地上,不言不语的看着愤怒的村民。
其中最显眼的是站在前面唐翰和陈氏还有唐山。
没一会儿唐绾绾也洗完脸收拾干净站到了陈氏身侧。
看着这一家人老太太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年幼时爹娘因她是个女娃不喜欢她,常常不给她饭吃,好不容易嫁给唐正才了却又发现他狠心恶毒不是良人,但为了保命她只能听唐正才的。
可时间一长她竟然也变了,变得恶毒了,变得嫉妒唐翰,嫉妒唐翰为什么比她生的孩子聪慧,比她生的孩子长得好。
这种嫉妒从唐翰考上秀才后竟然便成了恨,尤其是后来唐翰娶了貌美如花的陈氏,又生下一双金童玉女般的孩子,她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直到现在唐老太太终于有些后知后觉的后悔。
唐翰满心恨意的看着瘫坐在人群中央的唐老太太。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好,所以老太太打骂他一家子他都忍了,可现在他知道了真相,眼前这个自己一直讨好忍让的娘竟然不是亲娘,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他懦弱了一辈子,这一刻却从心底里感觉到一股恨意贯穿了全身,脑海里也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终于回过神来只见老太太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他自己则被村里几个青壮死死拉着。
族长和唐绾绾一脸严肃的试了试唐老太太的鼻息,半晌,族长拧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说道:“还活着,还活着。”
陈氏提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如释重负的看向了唐翰。
心里也止不住的念叨着: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唐翰是要继续考科举的,若是真打死人了那才真是一切都完了。
老太太刚刚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她承认自己和死去的唐正才谋财害命,也承认自己指使唐聪引着别人去绑架唐翰。
若是将她送去公堂,少不了要判流放千里,更严重些说不定被判斩立决也有可能。
征求了唐绾绾和唐翰的同意后,族长和里长站起身来,严肃的看向村民道:“刚才唐张氏说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吧。”
众村民皆点头。
里正接着说道:“为了咱们这个村子,唐翰和绾绾决定不将老太太送官。”
“但为了公平起见,往后就将唐张氏关在祠堂这处监房里头,由唐张氏的两个儿子奉养,直到老死,唐张氏都不许出来。”
“大家觉得如何,谁有意见么?”
村民们都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但若是真把唐老太太送去见官,于他们整个村子的名声都不好,大家少不了都得受些连累。
既然人家苦主都同意了,他们也没什么话说,纷纷都摇了摇头示意没意见。
族长见状便让李氏和唐老四家的婆娘,并村里两个青壮一起抬着死狗一般的唐老太太将人又关进了监房。
唐老二唐老三和王氏乔氏以及唐老太太的其他小辈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丢脸,都暗暗的埋怨唐老太太作孽。
这倒不是同情唐翰,而是有老太太做的那些事在前,往后村子里的人可怎么看他们一家?
老太太方才被唐翰打的牙都掉了好几颗,身上也有多处伤,可大家都好像把这事忘了。
将人关进去后这事也算彻底结束了,族长和里长将唐翰好一通安慰后才各自回家。
这之后没两天就是过年了,可临近年节出了这事,唐家人都没什么庆祝的心思,简单做了些饭菜了了吃完就结束了。
年初二那天景疏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那日他匆匆回去后便让手下连夜抓了县令和袁虎一众贩卖私盐的人。
众人知道丢了书信后就日日防范着,生怕景疏找个什么由头将他们抓走,谁料提心吊胆好几日却并未听到什么风声。
见状众人这才松懈了一些。
却不想景疏根本不按常理出招,说抓他们就抓他们,抓了立刻下监牢,根本不听他们狡辩。
前脚被送进监狱,后脚众人就被景疏提审。
在绝对的证据面前,这些就是狡辩也没用,没两日就全都招了。
唐绾绾听着他说的简单心底却没明白其中艰难曲折必定不少,光看他和几个暗卫眼底的青黑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想说唐绾绾就不勉强,只是拐弯抹角的说道:“这几日你们受累了,今儿个都留在我家吃饭吧,好好歇歇。”
景疏听罢不乐意的咧了咧嘴,低声在唐绾绾耳边吃味道:“你心疼我就够了,心疼他们作甚?”
真是个傲娇鬼。
唐绾绾点了点他的额头,没好气的道:“谁心疼你了?还不快去噼些柴火,等着我上手吗?”
咳,景疏闻言站直身子正色道:“没听见王......嗯,唐姑娘说话吗?还不快去。”
暗卫们都知道他是个面冷心热的,闻言笑嘻嘻的道了句遵命便去干活了。
这几天不仅是景疏,唐翰和陈氏也都忧思过度很是疲惫,唐绾绾边想边从灶房隔间里拿出一根景疏送过来的五十年的人参。
人参炖汤补气益血最好不过了。
为了效果更好,这人参唐绾绾早在他拿过来的那天就放到空间里泡了一晚上。
这几日唐翰心情不好,陈氏整日都陪在他身侧开导他,唐山早上用过早食后也出去了,想来是去找齐赛赛了。
是以这会儿灶房里就只有唐绾绾和景疏二人。
唐绾绾将人参切成一段一段,再跟切好的老母鸡一起放进锅里炖着,然后又从隔间里拿出番茄、黄瓜和玉米等几样青菜细细收拾着。
她心里藏着事,脸上却不露破绽,一点一点的将玉米棒子外面的皮剥了干净,只留里面薄薄的一层里衣,这样煮出来的玉米更香。
剥完玉米洗黄瓜,洗完黄瓜又洗番茄,眼看着手上的活快做完了,唐绾绾心底却仍是没有拿好主意。
景疏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怕她胡思乱想些什么,索性将她肩膀摆正正色问道:“绾绾,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
“凡事皆藏于心,时日一久,两人易生隔阂。”
唐绾绾一双浅粉唇瓣被咬的发白,犹豫半晌才试探着问道:“景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景疏回想一番有些不解道:“应当是没有,绾绾,你别让我猜,我猜不透你的心思,你顾虑什么,烦什么都告诉我,这样我才好说。”
“那我要是问了,你肯定会老老实实诚实的告诉我吗?”
“那是自然。”
“行,我问了啊。”唐绾绾深吸口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景疏,你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许瞒着我,诚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