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父死啦……”一声大喊划破微凉的天际。

朝阳染红了天际，透过层层雾霭，照在拥挤的街上，微风抚过，云澹风轻。

皇宫中，人们纷纷放下手中忙碌的活计，四散着汇集到太医署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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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几个内侍边说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好像是昨夜被刺杀的。”

人们议论纷纷，人群中，李九州欣然一笑，阳光斜照在他脸上，映出他冷峻的神情。

事情很快传开了，闹到了皇帝那里。

李豫早就对专权跋扈的李辅国不满，听到了他的死讯，心中一阵欢喜，不过碍于面上，还是下令让严查凶手。

大唐官府的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何况事情发生在皇宫之中，没多久，负责查办此事的官员便将卷宗呈到了李豫面前。

李豫看完，眉头紧皱。

“来人，宣李九州。”

桉件的所有眉头，都指向了李九州。

御书房内，李豫特意屏退了左右。

“这是他们查出来的关于李辅国的死因，你看看。”李豫将一个本子递给李九州。

李九州翻开，大概看了一遍。

“看来我的嫌疑最大。”看完，李九州将本子放在桉上，澹澹说到。

“那晚，好几个人都看到了你去了太医署。”李豫抬头看着他。

李九州面色轻松，“是吗？”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李豫问他。

李九州摇了摇头，“既然都查清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李辅国，确实是我杀的。”

李豫眉头一紧，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承认了。

“我也知道你素来跟他不合，但他毕竟是朝中重臣，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给杀了吧。”

“朝中重臣？”李九州看着李豫，“什么时候，朝堂的事情轮到一个宦臣来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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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李豫大喝一声。

虽然李九州是权臣，是先帝托孤之臣，但自己好歹也是个皇帝。

李九州微微一笑，平静的看着他。

“唉！”半晌后，李豫叹了口气，“你也太冲动了，我早就想对付李辅国了，办法都想好了，只是被你这么一弄，满朝都知道是你杀的他，那该怎么收场。”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大家都知道李九州明目张胆杀了敌对的李辅国，自己这个皇帝不好再替他遮掩这件事，也不能再重用他了，不然让朝中大臣怎么想。

李九州明白他的心思。

李辅国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专权跋扈，结党营私，排除异己，不将皇帝放在眼中。

但这些，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也不曾谋反，只不过是得权得势太过张狂了。

李豫登基没多久，李辅国这样的权臣就被刺杀了，调查的结果一出来，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大家都会知道是李九州杀的他，虽然不敢说出口，但心中始终是会有想法。

李豫作为皇帝，更不能袒护李九州，甚至不能再重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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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还继续这样重用李九州，那天下人会怎么看，满朝文武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李九州权势已经压制过了皇帝，杀了大臣，连皇帝都不敢管，这样下去，李豫这个皇帝还怎么当，怎么服众。

“李辅国虽然坏事做尽，但他做为朝中大臣，死因还是得给天下一个交代的。”李豫踌躇良久，对李九州说到。

李九州点了点头，“那圣人的意思是？”

李豫说道：“我也知道你不是个奸臣，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大唐可谓是尽心尽职，只是此次你确实是鲁莽了些。”

李九州微微笑了起来，极其坦然的说道：“臣愿领罪。”

李豫没接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你对我大唐劳苦功高，要治了你的罪，只怕寒了功臣们的心，以后也不敢有人站出来公然反对那些奸逆之臣，而且，真要治你的罪，我也于心不忍。”

李九州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但这件事总得有个结果，李辅国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李豫轻轻点了点头，踱步走着。

走了一圈，李豫来到李九州面前，叹了口气说道：“这样吧，李辅国既然已经被你杀了，我也不想治你的罪，就说李辅国得罪的人太多，是被仇家杀死，从牢中提一个死囚，当做刺客当街斩首，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李九州躬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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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李豫抬了抬手，“闹了这么一出，你以后在朝堂之中，只怕是不能再继续委以重任了。”

他这么一说，李九州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过这一切也都在李九州的预料之中，杀李辅国之前，自己便已想到了这些。

不就是当个官嘛，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反正自己根本就不在乎。

“我明白圣人的意思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会给朝廷一个满意的答复。”李九州又行了个礼，“臣谢主隆恩，这便告退。”

李豫也没说什么，看着李九州走了出去，叫来了内侍，吩咐这般这般……

次日，京兆府出了一份告示，告知天下，刺杀李辅国的凶手已经抓获，从大牢中提了一个死囚，蒙上了脸，押送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围观之人甚多，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李辅国平日嚣张跋扈，不知得罪过多少人，有多少人欲先除之而后快，现在见凶手已经抓获，人们反倒为那凶手鼓掌叫好。

“杀得好！杀得好！”

人们说的杀得好，不是说凶手落网杀得好，而是说李辅国杀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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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到京兆府去为刺杀李辅国的凶手求情，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被京兆尹拒绝了。

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李辅国也是罪有应得，虽然不是受到国家法律制裁，但少一个这样的人，朝廷、天下就多一分安定。

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也有些人知道李辅国是李九州杀的，但他们也会衡量其中的利弊，人家皇帝都没说什么，谁敢多嘴将李九州杀了李辅国的消息传出去。

大家也都认为李辅国罪有应得，也就没人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