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与南先是去到药铺花钱偷偷找人配了一副致幻剂。
致幻剂的药量很勐,晏与南很快就进入了疯癫状态。
他一会笑一会哭,一会骂幻影门的人,一会高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一会喊师父我找到了,一会哭着叫师叔你别走。
疯疯颠颠、吵吵闹闹,唯独忘了要看一看《幻影术》秘籍这回事了。
还是戴思宽记着嘱托,把书从晏与南的怀里掏出送到他手上,晏与南看也不看便扔了。
戴思宽捡回来再给他,晏与南烦躁地翻看了一眼,嘴里胡言乱语了一通,就要把书撕掉。
还好书是牛皮做的没撕动。晏与南恼了,拿着书就往嘴里咬,吓得戴思宽赶紧抢了下来。
晏与南很生气,摔摔打打,要破门而出。
戴思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拦下了来。
这时,晏与南噼噼碰碰的声音把客栈的两个伙计给招来了。
戴思宽只好解释自己的大哥得了癔症正在发病,又请伙计一起帮忙,三个人合力将晏与南捆了起来。
全程晏与南不停地挣扎和叫骂,往日少年老成状全无,像个幼稚孩童一样喧哗取闹。
看得伙计和来看热闹的其他客人摇头不已,这么俊朗的一个小伙子竟然是个疯子,实在是可惜了,可惜了。
大约吵闹了两个时辰,又累又渴的晏与南在被戴思宽喂下一壶水后,睡着了。
一直睡到半夜,突然醒来,直喊痛。
戴思宽看晏与南似乎神色恢复了正常,连忙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晏与南感觉全身上下都痛,尤其是头,像被重锤锤过了一样。
他动动被绑的僵硬的四肢,问道:“为什么绑我?”
看来,晏与南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吃药致幻后发生的事了。
戴思宽想不记得也好,要不然该不好意思出门了。
晏与南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晏与南拿来纸墨,翻开那半本《幻影术》,照着上面的符号一个一个认认真真一笔一笔地照样画了下来。
一直抄抄画画,到第二天天明也没有停过。
直到快中午时分,终于画完了最后一笔。
戴思宽摸摸空空的肚子道:“晏大哥,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吧!”
“我不饿,你去吧。”晏与南顿了顿道。
刚说完肚子咕噜一声响。
戴思宽想着可能晏大哥累了,不想出去,就道:“我去买几个包子回来。”
晏与南点头。
戴思宽走后,晏与南躺到床上,摇摇抄的发酸的手腕,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借一场高阶幻术让自己看到《幻影术》的内容。
符号自己已经悉数照画下来了,到时只要把拓印本带着就不会受炑木的气味随便出境。
只是,怎样才能入幻到高阶的幻术里?又如何能在幻术里还能记得自己的目的,这是一个要好好思考的事情。
正想着,想着,戴思宽拿着一大包包子进来了。
晏与南一跃起身,抢过戴思宽手里的纸袋子也不管包子烫不烫,直接一口塞进了嘴里。
快饿死他了。
戴思宽也饿极了,踏步上前来抢包子。
晏与南躲躲闪闪,不肯给。嘴里塞着包子含含湖湖道:“我们明天换个客栈住吧!”
戴思宽先是一愣,后来想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晏与南早已经记起自己昨日的疯状了。
到了第二日,客栈到底还是没有换,晏与南当做没事人一样和往常一般走出了客栈。
客栈里除了少数人注意到前天这个发疯的少年恢复正常了外,其他的人都在讨论昨天深夜发生的大事。
户部侍郎被下狱了。
听闻是联手渝州刺史,贪了部分给渝州百姓的赈灾款,致使数万名灾民没得到应有的救济,饿死者达上千人。
户部侍郎,以权谋私。
好像不是今天才听到,这个内容在那天的芳园幻境里就听到了。
看来,又是幻影门的人在给入幻的人灌输认知。
不管户部侍郎是不是真的有私吞赈灾银子,但幻影门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又是谁授意他们这样做?
上次的皇子妃,这次的户部侍郎,他们干预的事情都是朝中大事。
实在是胆大妄为。
晏与南虽不苟同幻影门的行径,但自己现在也无力干预。只得恨恨愤愤,走路带风地去了早点摊。
可怜戴思宽一头雾水在后面跟着一路小跑。
吃完了早点,晏与南抹抹嘴,站起来道:“我们去找乔小姐。”
戴思宽赶紧喝完最后一口粥,也站了起来。
“走啊。”晏与南示意戴思宽先走。
戴思宽又是一头雾水。
“你那天和乔家的马夫闲聊,他没有告诉你他们在京城哪个地方落脚吗?”晏与南问。
戴思宽摇头。
晏与南一时气结道:“你不问问他们住哪,你和他聊什么?”
“我们聊了京城好大,西街面摊里的酸汤面最好吃,看到的幻术表演很好看。”
戴思宽如实道。
晏与南恨铁不成钢地长长叹气,拍了戴思宽一脑瓜。
戴思宽脑瓜吃痛,小声滴咕道:“自己那天和乔小姐在一起,也没有问问。”
晏与南没接话,他忽然想起,那天乔小姐的马车上灯笼上的字不是“乔”字,而是“尉迟”。
京城哪户大人家姓尉迟,问问上祁老百姓便知道了。
“京中姓尉迟的大户人家当然是我们的右相尉迟维盛大人啊。”
“没有其他姓尉迟的大户人家了吗?”
“没有听说过。”
晏与南和戴思宽站在威严大气的右相府前,看着排着长队递名帖求见尉迟右相的人,有些头痛地挠挠头。
自己要是递个名帖说找乔小姐,下人会给同传吗?
在这礼法森严的上祁估计会被打出去吧!
现在是见乔依比见右相还难。右相还有可能递名帖等召见的可能。
可是,自己见乔依连递名帖的机会也没有。
晏与南在右相府前踌躇好一会,也没想到办法。
看样子只能死等,等乔小姐或乔家下人主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