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连忙低下头,“督主,属下失言。”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觉得皇上虽然不着调了些,可是性格不错,人也不错,所以刚才他才没忍住问了这么一句。
不过,如果督主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就不该多问,着实是他失言了。
景衡皱起眉头,“聂时俞觉得,本督主不出现在早朝,是在给他下套?”
“这……”追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皇上似乎的确有这个怀疑,不过属下觉得,这但也不能怪皇上。毕竟五皇子一事,早朝之上闹哄哄的,想来也不是皇上能够处置的了的。”
“他不是不能处置,而是不想处置。知道这件事情可能是个烫手山芋,所以不想接罢了。”景衡了然的开口。
“所以督主您真的是想要故意把这件事情扔给皇上?”追云下意识抬头,说完后面色又是一紧,慌忙低头。
景衡看着追云,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书卷。
“不是。本督主没打算拿这件事情难为聂时俞。”
追云心里松了口气,既然督主说不是,那肯定就没有。
“督主,那您为何不上早朝?”
景衡沉默了,为何不上早朝?大概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祭典那日看着易寒将聂时俞从台阶上抱下来,他心里面就不痛快的很。
更恼人的是,当天晚上他又梦见的聂时俞,白玉般的手臂,横亘在锦被之上,格外勾人。而梦中,聂时俞竟然还笑意盈盈的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简直荒唐!
还有昨日出发回宫之时,他远远的看到聂时俞和易寒还有小夏子站在马车边上说笑,眉眼灵动,笑意灿烂,不知怎么就又失了神。
自己这段时间,对聂时俞是不是真的太过关注了些,难道……
深吸了一口气,景衡终于开口了。
“追云……”
听到自家督主声音发沉,追云心头一个激灵,立刻挺直脊背,振奋精神的应声,“属下在!”
督促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否则声音不会这么严肃低沉!他一定要打起精神,认真听从吩咐!
“你觉得本督主是个断袖吗?”
“回督主……啊?”追云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景衡,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觉得,本督主是个断袖吗?”景衡又重复了一遍。
轰隆隆,追云只觉得心头似乎有惊雷炸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听到了什么?断袖?督主?
“督主,您是,是在跟属下开玩笑吗?您怎么可能会是断袖呢!”
笑话,督主连太监都不是,怎么可能会是断袖。
额,不对,这两件事情,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关联。
景衡心情复杂,“可是本督主近来,对聂时俞的确有些过分关注。”
轰隆隆,轰隆隆!
追云觉得这一次的惊雷,直接炸开在了他的脑壳里面。
不是皇上觊觎督主吗?什么叫督主对皇上过于关注?
所以,督主难道真的被皇上给传染了,也变成了断袖?
还是说,皇上的觊觎得手了!
“督主,不行啊,这怎么行呢!”追云顾不得什么主仆尊卑,连忙开口。
“断袖之癖,的确难以让人接受。”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追云迅速摇头,“督主,皇上是个断袖也就算了,可是您是个假太监啊,这要是和皇上在一起,到时候床榻之上不就暴露了吗!”
景衡:“……”这就已经想到床榻了?追云想的,是不是太长远了些!
没有注意到自家督主那复杂的目光,追云继续说道:“而且督主,皇上觊觎您,那肯定是把您当成了太监,想着到时候床榻之上,他,他在上面。督主,难道您能接受这一点吗?”
景衡瞬间黑了脸,“闭嘴!”
脑海之中瞬间浮现自己被聂时俞压下身下的画面,景衡额头青筋直冒,这绝无可能!
看着自家督主这还没有彻底沦陷的模样,追云心头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问道。
“督主,那您和皇上……”
“不会有任何关系!”
什么断袖之癖,绝对是自己的错觉!
“督主。”殿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皇上派人请了太医过来,说是担心督主的身体,让太医来替督主诊脉。”
追云立刻看向景衡,“督主,皇上这是想要向您示好啊!”
景衡太阳穴一跳,追云这语气,让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被聂时俞压在身下的画面,顿时太阳穴狂跳,“让人滚!”
另一边。
时俞远远的瞧着,自己派去的太医连霁影轩的门都没能进去,就被轰走了,心里面越发断定,景衡肯定是对自己不满。
可是,到底什么地方把人给得罪了呢?
时俞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含光殿,时俞刚一寝殿,就看到了正好在收拾房间的秋霜。
“霜姑姑,朕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些事情不用你做,你好好休息就行。”
“皇上,奴婢没事儿,毕竟是皇上的寝殿,奴婢亲自动手,这才能放心。”秋霜满脸的慈爱,“之前皇上去猎宫,让奴婢留在这含光殿,奴婢担心极了,就怕他们照顾不好皇上。”
“朕挺好的。”时俞走到了桌边坐下,“猎宫之中人太多,难免混乱,若是让你跟着,朕怕万一母后的人趁机动手。”
这含光殿就不一样了,毕竟就这么大的地方,她之前就已经拜托了景衡,在离开的时候明里暗里都安排了人,所以也不用担心林太后前来抓人。
想到景衡,时俞又忍不住皱了皱眉。
“皇上,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秋霜看着时俞问道。
时俞叹了口气,“朕只是在想,该如何处置五皇子罢了。”
虽然今日早朝没有给出决定,但如果景衡一直称病不露面的话,这件事情也不可能就这么拖延下去。
“皇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五皇子胆大包天,您一定要从严处置!”
时俞有些意外地看了秋霜一眼,“霜姑姑觉得应该要从严处置?”
原主的记忆里面,秋霜似乎一直是一个很温和良善的人,倒是少有这般疾言厉色的时候。
秋霜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担忧的开口:“皇上,奴婢也知道,五皇子毕竟是您的手足兄弟,您心头不舍也是应该的。但是奴婢这一次实在是被吓坏了,五皇子他竟然想要烧死皇上,奴婢光是听小夏子说起的时候,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时俞目光恢复如常,安慰道:“放心,朕这不是好好的吗。至于如何处置五皇子……朕还要好好想一想。”
翌日,早朝。
景衡依旧告假没有出现,而关于如何处置的事情,朝臣们依旧吵了个不可开交。
时俞没有打断,只是在朝臣们吵得热火朝天之时,默默地拿出了一小袋瓜子,放在了龙案之上,边听边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