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呆愣愣地看着从墙头上飞过来的景衡,还有紧随其后的追云。
“督主您怎么过来了?”
景衡同样呆愣的看着时俞,还有……她手里面的烤鸡。
“皇上这是在……”
“嘘!”时俞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尴尬的笑了笑,“督主,朕实在是饿得慌,反正您也不是才知道,您应该不会揭穿朕吧。”
真是见了鬼了,这大晚上的,景衡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景衡心情复杂,所以,聂时俞刚才说的不能被人撞见,还有惦记了一整天了,指的是偷偷在这儿烤鸡?
那……
“皇上刚才为何要惨叫?”
时俞抬起右手,“朕刚才撒调料的时候不小心被烫了一下。”
景衡:“……”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误会了?
追云听着这对话,整个人也是尴尬的不行,默默瞅了一眼自家督主,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想歪了吧?
“景督主为何会过来?”坐在炭火堆旁边的易寒看着景衡,开口问道。
“是啊,督主您怎么突然过来了?”时俞也道。
“散步,路过。”
景衡看了一眼时俞,又补充道。
“听到惨叫声,所以进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时俞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而易寒却目光微深的看了看景衡,最后敛下眸子,若有所思。
“皇上,酒来了!”门外,传来小夏子压低的声音。
时俞让易寒照看好烤鸡,起身上前打开了院门。
看到景衡,小夏子吓了一大跳,连忙行礼。
“起来吧。”景衡看了看火上的烤鸡,又看了看小夏子手里面的酒,“皇上倒是会享受。”
时俞笑着开口:“哪里哪里,督主要不要留下来喝点?”
“好。”景衡点头。
时俞脸上的笑意僵住。
她就是随便客套一句罢了,对方怎么还真留下来啊!
“怎么,皇上这是不欢迎?”景衡挑眉。
“怎么可能,督主请。”时俞忙恢复了笑意,又给景衡让出了位置。
烤鸡已经好了,时俞犹豫了一下,忍痛扯下了一只鸡腿,递到了景衡面前。
“督主请。”
看着时俞那难掩心痛的模样,景衡心头好笑,故意开口:“只有一只吗?”
时俞脸色一僵,一共就两只鸡腿,给一只还不够?景衡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虽然心头腹诽,可是时俞还是又不情不愿的扯下了另一只,一起递到了景衡面前。
看着眼前人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景衡没忍住笑了一声。
火光映着笑意,像是有什么东西消融开来。
接过一只鸡腿,景衡摇了摇头,“罢了,另一只还是留给皇上。”
否则,只怕聂时俞要在心底骂他一整晚了。
“多谢督主!”时俞迅速收回了手,抓紧咬上一口,似乎是害怕景恒会反悔一般。
看着小夏子还有追云他们,时俞招呼他们自己动手。
而二人看了看景衡,见他没有反对,才分别动手撕了块烤鸡。
易寒并不想吃,只是随手拿起了一坛酒。依旧坐在炭火堆旁边喝着。
烤鸡的香气溢开,几人都围坐在炭火堆旁,喝着酒,吃着烤鸡,气氛倒是难得的和谐。
一只烤鸡很快就吃完了,看着时俞意犹未尽的模样,景衡吩咐追云去了一趟膳房。
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但一听说是景督主要宵夜,膳房里面的人立刻就忙活了起来。
很快,美酒和各色菜肴就送到了小院子。
时俞一边吃着,一边忍不住感慨。
景衡这条大腿,果然方方面面都很有用处!
“嗷呜嗷呜!”院外,传来小狼的声音,很快,它就从墙头跳了下来。
“真不愧是督主养的宠物。”时俞拿着酒杯,笑着开口。
景衡眼尾上扬,“皇上这是在说微臣翻墙越户?”
“朕是在夸督主身手敏捷。”时俞笑眯眯道。
一旁的火光映射在满是笑意的眼底,波光涟涟,好看的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景衡心头一怔,下一刻勾了勾唇,心情颇好的将案几上剩下的半碟子排骨喂给了小狼。
看着大快朵颐的小狼,时俞问道:“督主给这狼起名字了吗?”
“还没有。”景衡顿了顿,“既然是皇上送给微臣的,不如名字就由皇上来取。”
“朕想想啊。”时俞思索了片刻,狡黠的开口,“不如就叫二哈。”
之前的拆家的样子,比起二哈,那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哈?”追云好奇的问道,“皇上,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吗?”
“这个嘛……”时俞挑了挑眉,“高兴的时候不是会哈哈大笑吗,二哈的意思就是,希望它天天开心。”
“原来如此。”追云点了点头,虽然通俗了些,不过倒是个好寓意。
小夏子也边吃边开口:“这名字真不错,听着就喜庆。”
“督主觉得呢?”时俞看着景衡。
景衡没有错过时俞眼底的狡黠,这名字定然不是时候刚才解释的含义,不过……
“可以。”
一个名字而已,既然说了让聂时俞取,那自然由他。
“好,那以后就叫它二哈了。”时俞拿起酒杯,“让我们替二哈庆祝庆祝。”
易寒看着时俞,伸过了酒坛,景衡也端起了酒杯。
酒杯相撞。
火堆旁,暖意融融。
景衡看着满脸笑意的时俞,又垂眸看了看手中的酒杯,唇边笑意弥漫。
原本烦躁的情绪,此刻却消失无踪,随之心底泛出愉悦。
景衡喝完了酒,凝视着时俞脸上的笑意,可是却没有察觉到,此刻他自己脸上的笑意,也是多年来少有的轻松。
……
很快,就到了秋猎最后一日。
只要完成了今日的祭典,众人便要动身返回皇城。
听着祭官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时俞悄悄打了个哈欠。
“皇上,您注意点。”身后的小夏子连忙压低声音提醒道。
这可是祭典,要是让别的官员看到皇上这副模样,肯定会说皇上不严肃!
“朕也不想啊,可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还不开始,朕腿都站酸了。”时俞满心无奈。
更要命的是,作为主祭,她手里面还必须要一直捧着沉沉的祭品,不能换人,也不能放下。
“皇上,您再忍忍,应该快了!”小夏子安慰道。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祭官合上了手里面的册子,高声开口。
“吉时到,请皇上敬奉祭品。”
随着威严的礼乐声起,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时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