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成功经验”的景衡,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欣然改变了常服的风格。
皇城街道之上,景衡芝兰玉树贵公子的模样,一下子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再加上身旁容貌过人的时俞,二人并肩走着,惹的不少行人频频回顾。
若放在平时,时俞指不定还要冲路过的姑娘们眨眼逗趣,可是现在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皇上这是连零头都不想给微臣花了?”察觉到时俞情绪不高,景衡低声开口。
“怎么会。”时俞回过神,看了一眼景衡,“督主,你觉得林怀瑾可信吗?”
“他要投靠的人是皇上,而不是微臣,皇上当真愿意相信微臣的判断?”景衡勾唇轻笑,一时间容色无双,惹的路过的女子们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督主怎么知道……”话说到一半时俞又停住了。
是了,景衡猜出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怀瑾虽是林政宏的义子,但是传出来的消息称,在林家林怀瑾没什么地位可言,处处都要听林政宏吩咐。尤其选拔一事结束后,私自交出解药一事暴露,至少明面上看来,林怀瑾在林家的日子的确不太好过……”景衡将收到的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就目前这些看来,林怀瑾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刺客的事情也并未查到和他有什么干系。
时俞心头思索着,想得出神,等到回过神来时,已然跟着景衡的脚步进了成衣铺子。
看着熟悉的店铺,时俞立刻记了起来,这不就是自己花了一百两的那家吗。
“督主这是想要买衣袍?”时俞掂量了一下自己荷包里面的四十六两,脸上的表情再明显不过了。
她这么点银子,可不够景衡造的啊。
后者悠然一笑,只是看了一眼掌柜的。
掌柜的连忙上前,不过却并没有介绍衣袍,而是直接取出了一件衣袍,之前时俞买的那一件同样的颜色和款式,只是小了一些。
“这是?”时俞意外的看着那衣袍。
“试试。”景衡笑容里透着宠溺。
这是他专门吩咐人给聂时俞做的,昨晚找到了这家店,连夜赶制了出来。
时俞瞧着景衡这笑,突然冒出个念头,这算是情侣装吗?
这念头一出,时俞接过衣袍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成衣铺子的店铺后方,有专门更衣的地方,因着只是外袍,时俞倒也没有推脱什么,很快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
云水蓝的衣袍,穿在景衡身上,透着清雅矜贵,而此刻穿在时俞身上,却是雅致又灵动,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公子实在是太适合这衣袍了!”掌柜的连忙开口赞叹。
景衡目光在时俞身上流连了片刻,也点头笑道:“不错。”
唯独时俞,低头看了看这衣袍,又看了看掌柜的,最后走到景衡身边低声开口:“督主,这应该算是你送给朕的,不用让朕自己出钱吧?”
景衡脸上的笑意微僵了一下,无奈地抬手轻敲了一下时俞的脑袋,“不用。”
聂时俞还真是时时刻刻不忘了提钱。
“不用就好。”时俞揉着额头松了口气。
景衡的目光则是越过她,又看向了挂在一旁的各色衣袍。
“再试一试其他的如何?”
时俞顺着景衡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又扭过头。
不待她开口,景衡又道:“放心,微臣付钱。”
“好嘞!”时俞立刻应声。
那句话咋说的来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反正景衡买单,此时不吃大户,更待何时。
心头的烦扰稍微淡了几分,时俞又挑了几件尺寸适合的,重新走向了后方的更衣室。
然而,刚掀开帘子,一把短刃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不许喊!”
一个年轻的陌生男子目露凶光,恶狠狠的低声开口。
“你和景衡那个狗贼是什么关系?”
时俞眉心一跳,这是来找景衡寻仇的?
“这位小哥,我和景衡没……”
时俞话还没说完,对方手中的匕首就往前抵了几分。
“休想撒谎,你到底是谁?”
时俞脖子一痛,感觉到有鲜血顺着伤处流了下来,一股子凉意瞬间从后背冒出。
眼前人明显是带着杀心的,时俞忍住心头的害怕,飞快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只觉得眉眼略带几分熟悉。
对了,这个人有些像之前的工部侍郎盛平!
难道是和盛平有关之人前来报复?
“你别冲动,我说就是了,只不过我的身份可非同一般,如果说了的话,你能放过我吗?”
时俞一边开口,余光一边看向入口处,可更衣处与前方的店铺隔着一段距离,景衡他们所在的位置,根本看不到这个方向。
如果真的是报复,对方躲在这更衣室,只怕是想要杀了自己,然后引景衡过来偷袭。
不管自己胡编乱造个什么身份,都未必会放过自己。
“少废话,快说!”那年轻男子眼底狠戾,语气压得极低,可手中的匕首却暗暗又握紧了些。
若眼前人就是皇帝的话,那今日他盛家的仇,刚好可以一起报了!
“好吧,我的身份其实是……”时俞微微拉长了声调,紧接着突然开口,“前户部士郎盛平的私生子!”
“什么?”年轻人明显一愣。
而趁着这会儿功夫,时俞飞快闪身后退,同时将手中的衣袍一股脑的扔到了眼前人的脸上。
“景衡,有刺客!”
时俞一边大喊,一边飞快地朝着前边的店铺跑去。
景衡见时俞一直没出来,正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听到这话心头狠狠一惊,立刻飞身到了入口处。
映入眼帘的是满脖子鲜血的时俞,和她身后挥开了衣袍,攥紧匕首扑向时俞的人。
这一刻,景衡心惊肉跳。
几乎是出自本能,他飞身往前一把揽住了时俞,甚至忘了出手,一个转身将时俞护在了自己怀里。
匕首划破了景衡背后的衣袍,幸好还没来得及再动手,就被赶过来的追云打退。
“狗贼,我要给我兄长报仇!”对方被追云擒住之后,疯狂的大喊。
可景衡根本无暇理会,紧张检查着时俞的伤口,确定了伤口不深,才稍微松了口气。
时俞脖颈生疼,哭丧着脸道:“督主,你出钱给朕买本黄历吧!”
她最近一定是不宜出宫!
“好,皇上说买便买。”景衡甚至来不及思索,连忙应声。
可就在他扶着时俞,准备抓紧时间带人去医馆包扎之时,目光落在时俞光滑的脖子上,却陡然一愣。
聂时俞已经快十九岁了,为何还没有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