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楚铭看了一眼聂青桑,“一年多前家母生辰,末将看中了一把古琴,但是买的时候钱差的太多,刚好遇到了三公主慷慨解囊。”
“二哥,原来三公主就是你一直惦记着的那个替你买琴的女子。”一旁的楚烟惊讶开口。
“没有一直惦记!”楚铭连忙否认,又瞥了一眼聂青桑,才接着开口,“只是,只是那古琴价值不菲,我要还钱给三公主。”
提到还钱,聂青桑也笑了。
“本公主就没见过你这么愣的。”
当时,她也不过是随手帮个忙罢了,没想到楚铭却要她的地址,而且严肃表示,钱一定会还给自己的。
她随便留下的地址,只是魏家的一个商铺,本以为对方也许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接下来每个月,楚铭都雷打不动的往那个商铺送钱,就算见不到人,可钱还是照送不误。
送了几个月后,她没忍住,按照每个月的送钱时间见了对方。
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平阳侯府的二公子。
虽出身侯府,但是毕竟是庶子,加上平阳候夫人管家严苛,所以他并不能随意支取府中银钱,还她的钱都是每个月发下来的月钱。
她表明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也告诉了楚铭,自己不缺钱,本以为从那之后,对方应该不会再送钱来了。
而接下来几个月,对方倒是真的没再出现,可后来却发现,楚铭是在那段时间里面,攒够了钱,最后一次性还给了她。
“无功不受禄,虽然三公主不缺钱,可是该还的还是当还。”楚铭神色认真。
聂青桑又笑了,对着时俞开口:“皇兄你看,我就说他是个愣的吧。”
楚铭也笑了,显然丝毫不计较聂青桑对自己的评价,只是因为再次见到聂青桑,眼底透着小心翼翼地欣喜。
大概也因着这份欣喜,所以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有内力,会武功之人,楚铭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隔壁的雅间,已经多了两个人。
追云表情麻木,心头无奈地看着此刻正坐在桌边,凝神屏息偷听的自家督主。
明明是督主自己生了气,也明明是督主自己说了,不想见皇上,将皇上拒之门外。
可是一听说皇上出宫了,督主又忙不迭的跟了出来。
嘴上说着想要散心,依他看,督主就是害怕皇上偷偷出宫见易少阁主!
心底叹了口气,追云一个没忍住,将声音压得死死的,“督主,要不您就去隔壁吧。”
明明还在意皇上,又何必在这雅间耗着呢。
“不去。”景衡挑眉,嘴硬开口,“本督主不过是想要来喝杯茶罢了。”
追云心里面忍不住直摇头,“督主,这话您自己信吗?”
话音刚落,注意到景衡看过的凌厉目光时,追云又连忙开口:“督主,您就是来喝茶的,属下也是专门来陪您喝茶的。”
自从喜欢上皇上,督主可真的是越来越幼稚了。
景衡脸色阴沉的收回目光,看着面前已经凉掉的茶水,又听了听隔壁只是在谈论聂青桑越州见闻的说话声,最后决定……还是再继续坐一会儿,以防万一!
终于,隔壁的闲聊结束了,结束之时,楚烟主动约了聂青桑明日去城郊观赏早梅,聂青桑满口答应。
而楚铭还有一日假期,也被邀着同往。
至于时俞,则是在聂青桑的劝说之下,也答应了下来。
听着几人离开的脚步声,景衡脸色难看,“聂时俞倒是兴致好,还应邀赏梅。”
“督主您放心,属下回去之后就让人准备马车,绝不耽误您明日的行程。”追云十分上道的开口。
“本督主何时说要去了。”景衡皱眉。
“督主,那您难道就不怕,明日皇上赏梅的时候,易少阁主突然出现吗?”
看着自家督主那陡然僵住的脸色,追云只能是在心里面摇头感慨:果然!在情敌面前,就算是督主,也嘴硬不起来了。
……
回到皇宫,时俞拿着衣袍,再次到了偏殿,可是却发现,景衡并不在殿中。
见守门的侍卫没有阻拦,时俞进了偏殿,将叠好的衣袍拿了出来,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清雅的颜色和款式,乍一眼看上去,和景衡这住处格格不入。
时俞心头开始犯嘀咕,虽然她第一眼看见,就想起了景衡,可是现在再看看,又实在有些不确定,景衡能不能看上这衣袍。
不过……时俞想了想花出去的那一百两银子。
至少自己这道歉的诚意还是挺足的!
“见过督主。”门外传来行礼声。
时俞一扭头,看到了景衡还有跟在他后面的追云。
“督主。”时俞笑着唤了一声。
看到时俞,景衡一怔,随即皱起眉头,“谁让皇上进来的。”
嫌弃不满的语气,听得身后的追云嘴角直抽抽。
明明是督主出宫之前,特意吩咐了,说是皇上进来不必阻拦。
说白了,不就是想要听皇上道歉,又抹不开面,当面让皇上进来。
“侍卫没有阻拦,朕就自己进来了。”时俞继续笑着开口,“督主这是去哪儿了?”
景衡冷着脸走到了桌边坐下,“微臣去了何处,关皇上何事,就像皇上去了何处,难道会一一同微臣禀报吗?”
时俞听着这冷飕飕的语气,只以为景衡是在不满自己打听他的行踪,“督主不要误会,朕没有打探您行踪的意思。”
之前的火气还没消呢,可不能越发得罪了景衡。
景衡又皱了皱眉,“量皇上也没那个胆子。”
说完,景衡再一次想起了时俞阳奉阴违,关心易寒下落的事情,突然觉得,聂时俞还真的未必没有这个胆量。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
看着景衡这模样,时俞头皮发麻,景衡这是一看到自己,就变得越来越生气?
时俞暗暗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指了指那架子上的衣袍,笑着开口:“督主,您看这件外袍,它是……”
景衡扫了一眼,随即语气一沉,“谁把这衣袍放这儿的?”
时俞一僵,还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口中。
追云连忙上前,取下了那衣袍。
“督主,应该是太监宫女们一时疏忽。”
就算是新送来的衣袍,也应该好好的放在柜子中,谁这般偷懒,居然就这么搭在了架子上。
时俞僵硬地看了看那衣袍,又看了看景衡,硬着头皮试探地问道:“督主,这件衣袍您觉得怎么样?”
景衡心头越发不爽,聂时俞过来,难道就是为了和自己谈论一件衣袍?
看都未看一眼,直接嫌弃道:“丑。”
时俞:“……”景衡特么的倒是看一眼啊,一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