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下半夜。
时俞苦思冥想,奋笔疾书了一个时辰,终于……完成了一堆废稿!
语气太轻松了不行,显得没有道歉的诚意。
语气太沉重了也不行,显得这件事情太过严重,好像景衡不报复她都说不过去。
还有措辞,不能太恭敬,显得疏远,也不能太随意,显得轻佻。
最后时俞扔下了手中的笔,叹气爬回了床上。
算了,她就不该指望自己这个已经高考结束多年的脑子!
翌日天明。
看着没有完成的道歉信,时俞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选择了顶着黑眼圈先去军营。
天晋皇城之中,只有一千士兵,主要负责日常的巡逻和城中护卫。
皇城外,驻扎着三万士兵,主要用来守护皇城安全,以防万一。
而这三万士兵,虽然没有身处边关战场,可是关系到皇城的安危,每日里面的训练丝毫不敢懈怠,时俞一进军营,正好看到了不少士兵在训练,呼和声间,是扑面而来的气势。
“虽然只是三万将士,可是他们的战力,能抵的过寻常的十万士兵。”聂明宇满目自豪的开口。
当初这三万将士,是他亲自选拔出来的,而这几年虽然很少回到皇城,可是一直也有关注驻军的消息,罗遇将这支军队带领的极好。
“见过皇上,见过王爷!”余长生迎面走了过来,拱手行礼。
开口之后,又看了一眼二人身后的楚铭,犹豫了片刻,还是拱手道:“见过楚将军。”
只不过语气生硬,没有透露出丝毫的欢迎之意。
楚铭并不介意,坦然一笑,“余副将客气了,日后还需要你多多提点。”
余长生应付的点了点头,便引着聂明宇他们往军营里面去了。
时俞刻意放慢了脚步,看了看身侧的楚铭。
“你心里面可有不痛快?”
楚铭只是平阳侯府的庶子,之前也没什么功绩,现在可以说是一朝得道升天,突然就成了驻军将领,只怕很难立刻服众。
换句话说,若是他不能让人信服的话,接下来这军营只怕未必好呆。
楚铭脸上依旧带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
“皇上,这一次末将能够胜出,的确有运气的成分,再加上之前没有功绩,就算余将军和其他人心头不痛快,那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好生气的。”
楚铭语气真诚,神色坦荡,时俞相信他的话是发自真心,轻勾了勾嘴角。
虽说楚铭胜出一事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可如今看来未必不是歪打正着,皇城驻军事关重大,不管落到哪一方手中恐怕都会引起不满和忌惮,倒是突然冒出来的楚铭,能够让大家暂时选择观望,消停一段时间。
就连林家和林太后那边,这几日也不知是因为景衡一直在含光殿,还是因为他们自知理亏,都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想到景衡,时俞心头又是一紧,要是他知道自己躲到了军营,不知道会是何种反应?
……
皇宫,霁影轩。
追云硬着头皮走到景衡面前,禀报了时俞出宫一事。
“知道了。”景衡站在桌边练字,眉间皱起,周身一片冷沉。
“督主,您和皇上之间,这就是……没事了吗?”追云硬着头皮询问。
昨日督主突然下令搬回霁影轩,而且今日一大早皇上又去了军营,二人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太正常。
景衡握笔的手一顿,皱眉凝眸,“退下吧,这几日聂时俞在军营的消息也不必禀报。”
“是。”追云不敢再多问,拱手退下。
等到追云离开之后,景衡看着面前没有写完的字,心头烦躁非常,完全没了心情。
昨天那个吻实在太过突然,等他反应过来之时,聂时俞早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在那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聂时俞。
毕竟他会担忧他,关心他,不自觉的去看他,甚至还会吃醋和嫉妒。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被一个男人给亲了,他又觉得浑身上下都不痛快起来了。
他是真的有断袖之好吗,还是如同聂时俞所说的那般,只是因为占有欲作祟?
可当他相信这种说法,搬回霁影轩之后,一颗心依旧不得安宁。
如同心头层层叠叠缠绕着乱麻,憋闷烦躁,又理不清任何头绪。
手中力道加重,景衡扔下不知什么时候折断了的狼毫笔,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心情复杂万分。
他到底该拿聂时俞怎么办!
“阿嚏!”
军营之中,时俞打了个喷嚏,后背升腾起一股子熟悉的凉意。
自从穿越以来,她的第六感就变得格外准确,顿时断定了一定是景衡在想着怎么处置她!
“皇上,王爷,到了。”
前面引路的余长生停下脚步,时俞这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去往营帐,而是到了军营之中的训练场。
而此刻训练场上,除了一些训练的士兵之外,还有一个格外熟悉的身影。
“聂昭易?”时俞诧异地看着正在负重跑的聂昭易。
楚铭胜出之后的第二天,新任驻军将领的旨意公布,聂昭易才从天牢里面放出来。
在天牢中呆了那么久,她以为聂昭易是回了五皇子府休息,可是怎么来了这军营,而且还和将士们一起训练?
“是本王把他安排过来的,省的他在府里面闲的没事干,又惦记起其他的。”聂明宇语气严肃的开口道。
“还是皇叔思虑妥当。”时俞忍住笑,心里面再次对聂昭易报以深深地同情。
刚出天牢,又进军营,瞧瞧人家这生活的,还真是“丰富多彩”!
“皇上真的觉得本王这么做妥当?”聂明宇看着时俞问道。
时俞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了,五弟能在这军营强身健体,再好不过。”
“有皇上这话,本王就放心了,之前还担心皇上你不愿意呢。”
聂明宇面露欣慰之色,说完,对着余长生开口道。
“让人去把给皇上准备的训练衣物和用具拿过来。”
时俞陡然一愣,什么意思,还有她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