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知道你站在这里,真的……很挡道吗?”陶君霖斜着嘴笑,看着眼前这个慌乱的瘦瘦小小的姑娘。
“赵赵赵……陶君霖,我……我……”孟希诺慌忙想要解释来意。
陶君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取走孟希诺手中那个画着爱心的粉色信封,笑笑地说“同学,下次把话说利索再来送情书好吗?”
陶君霖有很多种笑容,无论是十七岁那年,高(17)班门口那个打趣的带着些许邪魅的笑,还是如今像是小孩子得到小红花般的微笑,都能让孟希诺心跳加速。
想着眼前出现了陶君霖骨节分明的手,将一个暗红色天鹅绒锦缎首饰盒推到她的眼前。孟希诺缓缓地把盒子打开,当年在这个西餐厅前被自己气急了从脖子上扯下扔进湖里的泪滴状蓝水晶项链就这样完好地躺在自己面前,项链的连接处早已被细心地修好。
孟希诺的眼中有一些水汽氤氲着,手指指节不禁收紧。三年前那个夜晚的记忆是自己在后来在多少个深夜里用泪水才能勉强冲刷的。
她以为他真的毫不在乎,可自己却不明白当时他的身不由己。
“诺诺,这一次,无论是谁,什么理由都不能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孟希诺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
陶君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孟希诺身旁。拿起盒子里项链,俯身为她佩戴。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与衣服上好闻的肥皂水味混合成为一种特殊的清新无比的味道让她心情无比轻快。
陶君霖在孟希诺耳边轻声呼吸,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再一次让她红了脸。他仿佛意识到了这一点,笑容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嘴角,这个爱害羞的小姑娘,是他的孟希诺呢。
陶君霖回到座位上,孟希诺却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回过神来,面色绯红地低头出神。
“咳~”陶君霖故意轻咳一声,将孟希诺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含着笑专心对付眼前的牛排。
这一次孟希诺毫不闪躲直直地盯着陶君霖亮闪闪的眸子,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一般。诗人说的都是真理啊,爱人的眼睛,真的亮过天上的星星。
霎那间,这道光亮不见了,孟希诺眼前一黑。
这让孟希诺慌了神,“君霖!”
“我在这儿呢,只是停电而已。”这充满磁性的声音,像是三年前一般,总能让慌乱的孟希诺安心。
黑暗中,陶君霖握住孟希诺因为紧张而放在桌上的手。这双干燥而温暖的手孟希诺在梦中不知梦到过多少次,每一次在梦中分明知道这是梦,却想让梦久一点,再久一点。
如今,它就充满力量坚定地牵着自己。
陶君霖,你相信命运吗?我们的命运早在三年前就紧紧缠绕,像是树根一样,盘根错节。我割舍不了你,你的生命我注定要参与。
灯光再次亮起,照亮了这对牵手相对静默而坐的男女。陶君霖笑笑收回手,“胆子这么小,当初怎么敢一个人跑到国外那么远的地方去。”
陶君霖低着头边切牛排边打趣道,可对方并无应答,随着而来的是银质餐具落地的清脆声音。
“你怎么还是冒冒失……”陶君霖抬头,却看见一个黑衣人正一手持匕首一手捂着孟希诺的嘴巴不让她出声。
为了与孟希诺正式重修旧好陶君霖特意包下这家意义特殊的西餐厅,谁知道却给别有用心的歹人制造了机会。
有那么一秒他内心无比慌乱,他多么害怕自己失而复得的孟希诺受到伤害,可是下一秒,他就恢复了理智。
“你把刀放下,有什么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不在乎的赵家大少,青城一霸也有这种时候。我看这小丫头温香软玉,原来陶大少爱这一口啊。”
歹徒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倒像是欣赏一出好戏一样,看着陶君霖脸上分明无比紧张这个女人的表情。
“你要什么,你告诉我啊。”陶君霖清了清嗓子,“或者,我可以用我跟你换她,我想今天你一定是做了多方筹划冲着我来的吧,我跟你走就是了。”
陶君霖脸色无比冷静,可是眼神却像是要喷出火一样,看着抵在孟希诺洁白的脖颈上散发着寒光的匕首,他的内心不禁一阵抽紧。
“好,陶大少不愧是聪明人。我想要的很简单,我可以放了这个小丫头,但你得跟我走。”
此刻歹徒眼中的凶光掺杂上了几丝骄傲的深情,陶君霖点了点头。
“陶大少,匕首无情,你最好别耍花招。
现在!把手举过头顶,背对着我慢慢靠过来!”陶君霖照着做,背对着两人慢慢靠近,他听到孟希诺紧张急促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歹徒将胳膊箍在陶君霖脖子上的同时,他用力推了一把孟希诺确保她在歹徒伸手无法触及的地方,而后修长的腿利落地向后一踢,正中歹徒裆部。
黑衣人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就倒下了,倒下的同时气急败坏地用手中锋利的匕首向陶君霖腿部划去。
陶君霖拖着站在前方吓呆了的孟希诺向外跑去。孟希诺就这么被他牵着,奔跑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陶君霖的伤口还在不断向外渗血,孟希诺看着他被血染红的裤管,再一次模糊了双眼。
三年前,为她以一敌十的他,就是这样带着伤拉着她逃离。从此无论再遇到怎样艰难的困境,她都坚信他会从天而降带她逃离险境。
这样熟悉的场景再一次上演的时候,她的心里除了感动,更多的是一种锥心的疼痛。原来,生命的交错是这样一种神奇的事情。
从此以后你们便是一体,你开心着他的开心,疼痛着他的伤痛,无可避免,无法逃避。
跑了一段距离,在确定周围足够安全的时候陶君霖终于停下了脚步,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像个孩子一样笑着对孟希诺说:“好久都没有锻炼了,确实不像三年前一样那么能跑了。”
孟希诺的眼泪猝不及防地大颗掉落,在水泥地上开出灿烂的花。
“傻丫头,哭什么啊?”陶君霖看着她的眼泪,久经沙场西装革履的他竟然变得手足无措。
孟希诺只是看着他的伤处掉眼泪,陶君霖低头看看自己还在往外渗血的伤口,嘴角却牵起了一个弧度。
他一手揽过哭得稀里哗啦的孟希诺,将她紧紧箍在怀里。
“诺诺,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照顾你。无论怎样,我只要你好。”
孟希诺安心地靠在他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